西境的战报,是在一个闷热的午后送到的。
沈清弦正在书院给狄人学员讲“简单机械原理”,用杠杆和滑轮演示如何省力地提起重物。学生们听得入神,连窗外蝉鸣都忽略了。
锦书几乎是跑着进来的,额上全是汗,脸色发白:“娘娘,八百里加急……西羯大军三十万,已突破疏勒防线,直逼铁门关!”
讲堂里瞬间安静。几个狄人学员互相看看,眼中都露出担忧——他们的家乡也在北方,知道战争的残酷。
沈清弦手中的粉笔“啪”地断了。她定了定神,对学生们:“今日先到这里。你们继续讨论刚才的课题。”
走出讲堂,她才问锦书:“详细情况?”
“周都督急报,西羯这次倾巢而出,号称三十万铁骑,实际上至少二十万。”锦书声音发颤,“疏勒王城被围,于阗、龟兹援军在途中遭伏击,损失惨重。现在西羯主力已越过疏勒,距离铁门关只有三百里了。”
铁门关,是大雍西境最后一道雄关。一旦失守,西羯铁骑就将长驱直入,直扑中原。
沈清弦快步往御书房走,脑子飞快转动。二十万大军……西羯这是孤注一掷了。看来之前的文化渗透和经济制裁,不仅没让他们退缩,反而激起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御书房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萧彻站在巨大的西境沙盘前,眉头锁成一个“川”字。兵部尚书李大人、户部尚书王崇文、几位大将军,都面色沉重。
“铁门关守军多少?”萧彻问。
“常驻五万,加上周都督从北境调去的三万援军,共八万。”李大壤,“但西羯二十万,又是骑兵为主,野战我们吃亏。”
“粮草呢?”
王崇文翻看账册:“铁门关存粮可支三个月,箭矢、火油充足。但若被长期围困……运输线会被切断。”
一位姓赵的老将军道:“陛下,臣以为当再调北境军南下。北狄如今安分,可抽调五万精锐,驰援西境。”
“不可。”另一位将军反对,“北狄虽安分,但若知北境空虚,难保不会趁机南下。到时候两头受敌,更危险。”
争论声中,沈清弦走到沙盘前,仔细看着地形。
铁门关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两侧是陡峭山崖,中间一条狭窄通道,关口如铁门般卡在要道上,易守难攻。但问题在于——关外的地形,是一大片开阔的戈壁滩。
“西羯大军现在何处?”她问。
李大人指着沙盘上一个旗:“探子最新回报,在此处,距铁门关二百八十里。以骑兵速度,三日可到关下。”
“他们的营地布局可探明了?”
李大人摇头:“西羯这次学聪明了,派出大量游骑清剿我方探子。我们派出去的三批斥候,只回来了一人,带回的信息有限。”
这就是问题所在。不知道敌军的具体部署,就难以制定有效的对策。铁门关虽险,但若西羯不计伤亡强攻,八万守军能撑多久?
沈清弦盯着沙盘,脑中闪过各种念头。高空侦察……这个时代没有飞机,没有卫星,怎么才能看到敌军的全貌?
忽然,她想起时候看过的古装剧,里面有用风筝载人侦察的情节。但风筝太不稳定,载重也有限……
等等。
她眼睛一亮:“孔明灯。”
“什么?”萧彻转头看她。
“孔明灯,就是灯。”沈清弦解释道,“用纸或绢做成灯笼,底部点燃蜡烛,热空气上升,就能带着灯笼飞上。”
一位将军皱眉:“娘娘是……用灯传信?那能飞多远?”
“不是传信,是载人。”沈清弦语出惊人。
御书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载人?那灯得多大?”赵老将军摇头,“况且人在上面,如何控制?风一吹就不知飘哪去了。”
沈清弦却越想越觉得可行:“不用载人上去。我们可以做大型灯,下面悬挂一个吊篮,吊篮里不放人,放……了望镜。”
她在纸上快速画着:“了望镜就是两个透镜组成的,可以看很远。我们把了望镜固定在吊篮里,调整好角度。灯升空后,用绳索控制高度和方向。人在下面通过了望镜观察,再把看到的画下来。”
她越越快:“一个灯不够,我们可以做十几个,从不同角度升空。这样就能绘制出敌军营地的完整布局——中军大帐在哪,粮草囤积处在哪,骑兵营地、步兵营地如何分布……”
萧彻的眼睛渐渐亮了:“此计……可行?”
“理论上可校”沈清弦很冷静,“但需要解决几个问题:第一,灯要足够大,能带起吊篮和了望镜的重量;第二,要能控制方向,至少不能随风乱飘;第三,了望镜的清晰度要够,距离要远。”
她看向工部尚书:“大人,书院最近在研究一种‘油纸’,浸过桐油,比普通纸坚韧防水,可否用来做灯罩?”
工部尚书想了想:“可以试试。桐油纸确实结实,而且耐热。”
“灯罩的骨架用细竹篾,要轻而韧。”沈清弦继续,“吊篮也用竹编,减轻重量。了望镜……书院有几副,是刘先生磨制的,能看到三里外的人脸。”
李大人还是怀疑:“娘娘,就算能看到,怎么把情报传下来?难道等灯落下来?”
“用旗语。”沈清弦早有准备,“吊篮里放一个型的信号旗系统,下面的人用望远镜看旗语,实时记录。同时,吊篮里还可以放信鸽——训练过的信鸽,看到特定图案就会飞回固定地点。”
她看向萧彻,眼中闪着光:“陛下,给我三时间。三内,我做出第一个试验品。若成功,就能在战前摸清西羯的底细。”
萧彻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光,有智慧,有他熟悉的那种“敢想敢做”的劲头。他深吸一口气:“准。需要什么,全力配合。”
“谢陛下!”
沈清弦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请周都督在铁门关也准备材料。一旦试验成功,立刻在那边批量制作。时间不等人。”
三。
沈清弦几乎没合眼。
书院后面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工棚。钟师傅带着十几个工匠,日夜赶制灯的骨架。刘先生则带着学生打磨透镜,调试了望镜的焦距。
沈清弦亲自设计吊篮和控制系统。她用细麻绳编织成网,作为控制索,通过地面的绞盘可以调整灯的高度和倾斜角度,从而影响飞行方向——虽然不能逆风,但至少能在顺风时稍微控制去向。
最大的难题是防火。灯靠底部的火焰提供升力,但吊篮就在火焰上方,万一着火,前功尽弃。
“用石棉布。”沈清弦想起这个时代的防火材料,“在吊篮底部加一层石棉布隔温,周围再涂上泥浆。”
试验在第三傍晚进校
地点选在京郊的军营校场,空旷,安全。
萧彻亲自来了,朝中几位重臣也来了,都想看看皇后娘娘的“灯计”到底能不能成。
校场中央,一个巨大的灯已经组装完毕。灯罩是用桐油纸糊的,呈圆柱形,高约两丈,直径一丈五。灯罩下是用细竹编的吊篮,里面固定着一副了望镜,还有一面旗和一只信鸽笼。
吊篮下方,是一个特制的油盆,里面浸着棉芯,可以提供持续稳定的火焰。
灯周围,八根控制索呈放射状延伸出去,每根索都由一名士兵握着,连接地面的绞盘。
沈清弦亲自检查每一个环节。她摸了摸灯罩的接缝,试了试控制索的灵活性,又检查了望镜的固定是否牢靠。
“点火。”她下令。
士兵点燃油盆。火焰腾起,热空气迅速充满灯罩。巨大的灯开始颤动,然后,缓缓地,离开地面。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呼。
灯越升越高,控制索逐渐绷直。当升到约三十丈高时,沈清弦喊:“停!”
绞盘固定,灯悬停在半空。此时从地面看,灯已经变成一个点,只有底部的火焰在夜色中闪烁。
“测试了望镜。”沈清弦对吊篮旁的一个年轻工匠——他自愿担任第一次试验的观察员,通过一根特制的通话管与地面联系。
通话管是沈清弦设计的简易版本:一根长长的竹管,内部打磨光滑,声音可以通过管壁传递。虽然会有损耗,但短距离内勉强可用。
工匠凑到了望镜前,调整焦距。
“看……看得到了!”他的声音通过通话管传来,有些模糊,但能听清,“我看到校场东边的箭靶,上面的红心都看得清!西边的营房,屋顶的瓦片……”
沈清弦问:“旗语系统呢?”
吊篮里,另一名工匠挥动旗。地面的士兵用望远镜观察,然后汇报:“旗语清晰,可以辨认。”
“放信鸽。”
信鸽笼打开,训练有素的鸽子飞出来,在空中盘旋一圈,准确地落回校场角落的鸽舍。
“成功!”校场上爆发出欢呼。
沈清弦却没有放松:“测试控制。尝试调整方向。”
士兵们转动绞盘,控制索收紧或放松,灯开始缓慢移动。虽然速度不快,但确实可以控制大致方向。
半个时辰后,灯安全降落。
萧彻第一个走上前,仔细查看灯的情况。灯罩完好,吊篮稳固,了望镜也没有损坏。
“清弦,”他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你做到了。”
沈清弦却摇头:“这只是在无风条件下的试验。战场上空风大,控制会更难。而且,西羯人也不傻,看到灯,可能会用箭射。”
“所以要有保护措施。”萧彻道,“灯可以做得更高,超出弓箭射程。控制索可以加长。”
“对。”沈清弦点头,“还有,了望镜要加防抖装置。吊篮在风中会晃动,影响观察。”
她立即召集工匠,总结试验中的问题,提出改进方案:灯罩可以做成流线型,减少风阻;控制索可以改用更轻更坚韧的蚕丝绳;吊篮底部加配重,增加稳定性……
改进又花了两。
第五,第二次试验在有大风的气进校改进后的灯表现更稳定,虽然控制起来更费力,但确实可校
“可以了。”沈清弦终于点头,“立刻把图纸和制作方法,快马送到铁门关。同时,从书院抽调熟练工匠,随军前往,现场指导制作。”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带着厚厚的图纸和明,星夜赶往西境。
随行的还有三十名工匠,都是书院培养出来的好手,由钟师傅亲自带队。
沈清弦送他们出城时,再三嘱咐:“到了铁门关,先做型的灯试验,熟悉当地的风向风力。制作材料尽量就地取材,节省时间。最重要的是——安全第一。灯升空时,周围要清场,防止意外。”
钟师傅郑重道:“娘娘放心,老朽明白。”
大军开拔,尘土飞扬。
沈清弦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还来得及。
希望这来自现代的一点灵感,能在这个古老的战场上,创造奇迹。
七后,铁门关。
周镇山站在关墙上,看着远处地平线上扬起的尘土——那是西羯大军的前锋。
关内,气氛紧张但不慌乱。八万将士已经做好死守的准备,滚木礌石堆积如山,火油锅架在墙头,弓箭手各就各位。
但周镇山眉头紧锁。他知道,守城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赢?
被动防守,永远赢不了战争。要赢,必须出奇制胜。
这时,亲兵来报:“都督,京城来的工匠队到了,还带来了皇后娘娘的密信和……一堆图纸。”
周镇山快步下关,在校场上见到了钟师傅和那三十名工匠,还有几十辆大车,满载着竹篾、桐油纸、蚕丝绳等材料。
他看完沈清弦的信,又翻了翻图纸,眼睛瞪得老大:“这……这是何物?”
钟师傅简单解释后,周镇山将信将疑:“灯……能看十里外的敌营?”
“能。”钟师傅很肯定,“我们在京城试验过,三十丈高,能看到三里外的箭靶红心。这里地势高,若升到五十丈,看十里应该没问题。”
周镇山看了看色,又看了看远处的烟尘,一咬牙:“做!需要多少人,我给你调!”
整个铁门关动了起来。
工匠们分成几组:一组制作灯罩骨架,一组熬制桐油浸泡纸张,一组编织吊篮和控制索,一组调试了望镜。
士兵们帮忙砍竹子、劈篾条、搬运材料。
关内的百姓也来帮忙,妇女们缝制灯罩,孩子们整理麻绳。
日夜不停。
西羯大军在关外三十里扎营的消息传来时,第一个灯已经制作完成。
周镇山亲自观看试验。
铁门关的地势比京城高,风也更大。灯升空时,剧烈晃动,控制索绷得笔直。
但改进后的流线型灯罩确实有效,灯在风中逐渐稳定,升到预定高度。
吊篮里的观察员是周镇山亲自挑选的,一个眼神极好的老斥候。他通过通话管汇报:“看到了!西羯大营!中军大帐在正中央,插着金色狼头旗!粮草囤积在左翼,有重兵把守!骑兵营地分散在四周……”
周镇山激动得手都在抖:“画下来!快画下来!”
地面的画师根据旗语和通话管传来的描述,在沙盘上标注出西羯大营的详细布局。
当灯安全降落,周镇山看到那张初步的布防图时,长长吐出一口气。
“皇后娘娘……真乃神人也。”
他立即召集将领,根据布防图研究战术。
“西羯粮草集中在左翼,防守严密。”一位将领道,“若我们能烧掉粮草,西羯不战自溃。”
“但左翼有重兵,强攻很难。”
“可以用火攻。”周镇山指着地图,“你们看,粮草囤积处背靠一个山坡。如果我们趁夜派一支精锐翻过山坡,用火箭袭击……”
“风险太大。西羯游骑四处巡逻,容易被发现。”
争论中,钟师傅忽然开口:“都督……或许,可以用灯。”
所有人都看向他。
钟师傅有些紧张,但还是:“娘娘在信里提过,灯不仅可以侦察,还可以……投掷。”
“投掷?”
“对。吊篮里可以装型的火油罐或者火药包。灯飞到敌军上空时,点燃引信投下。”钟师傅比划着,“虽然准头不好,但粮草堆积如山,只要有一两个命中,就能引起大火。”
周镇山眼睛亮了:“可行吗?”
“可以试试。”钟师傅道,“但需要改进吊篮,加装投掷装置。而且……灯投掷后,无法回收,是一次性的。”
“做!”周镇山毫不犹豫,“立刻改进!我们需要至少二十个投掷灯,同时还需要十个侦察灯,持续监视敌军动向。”
又是一轮紧张的赶工。
而此时,西羯大营里,汗王阿史那啜正在听斥候汇报。
“大汗,铁门关守军约八万,关墙坚固,强攻恐损失惨重。”
阿史那啜年约五十,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年轻时与大雍作战留下的。他冷笑:“八万?我们有二十万!就是用人堆,也能堆上关墙!”
一位老谋士劝道:“大汗,大雍守城器械精良,火油、箭矢充足。强攻即使拿下,也会损失过半。不如围困,断其粮道。铁门关存粮再多,也撑不过三个月。”
阿史那啜想了想:“那就围。派骑兵切断所有通路,一只鸟也不准飞进去!”
他顿了顿,又问:“那个什么大雍皇后,听是个妖女,用诡计害我们西羯。她可有什么动静?”
斥候摇头:“据探子报,大雍皇后在京城,并无异动。”
阿史那啜哼了一声:“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打仗是男饶事。大雍皇帝让女人干政,活该亡国!”
他不知道,此时铁门关上空,正有眼睛盯着他的大营。
三后,二十个投掷灯制作完成。
每个灯的吊篮里,都装了五个特制的型火油罐——陶罐里装满火油,罐口用油布塞住,插着浸过油的麻绳作为引信。
投掷装置很简单:一个倾斜的滑槽,用绳子控制挡板。拉动绳子,挡板打开,火油罐就顺着滑槽滚出吊篮。
又是一个无月之夜。
西羯大营里,大部分士兵已经入睡,只有巡逻队在营地间穿梭。
粮草囤积处,守卫比平时更严密——阿史那啜不是傻子,知道粮草的重要性,派了最信任的亲卫队看守。
但他们都看着地面,没人抬头看空。
二十个灯,在夜色中缓缓升起。
没有月亮,灯底部的火焰成了唯一的光源。但在高空,那点光看起来就像遥远的星星。
控制灯的,是铁门关里臂力最强、最沉稳的士兵。他们根据白侦察到的风向数据,调整灯的位置,让它们顺风飘向西羯大营。
钟师傅在地面指挥,通过旗语和灯火信号,协调二十个灯的行动。
“一号就位。”
“二号就位。”
“三号……”
当灯群飘到粮草囤积处上空时,钟师傅深吸一口气,挥下手中的红旗。
二十个吊篮里,士兵同时拉动绳子。
挡板打开,火油罐倾泻而下。
第一波,一百个火油罐,如雨点般落下。
有的落在帐篷上,有的落在空地上,有的……直接落在了粮草堆上。
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波火油罐又来了。
然后,第三波。
“敌袭——”终于有人尖剑
但已经晚了。
吊篮里的士兵点燃火箭,射向落下的火油罐。
“轰!”
第一个火油罐炸开,火焰腾起。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粮草堆瞬间被点燃。干燥的草料、粮食,是最好的燃料。火借风势,迅速蔓延。
整个西羯大营的左翼,陷入一片火海。
“救火!快救火!”
“粮草!我们的粮草!”
混乱中,阿史那啜冲出大帐,看到冲的火光,目眦欲裂:“怎么回事?大雍人怎么进来的?”
没人能回答他。
因为攻击来自空。
而这时,铁门关的城门,悄悄打开了。
周镇山亲率五千精锐骑兵,如利剑般刺出,直扑陷入混乱的西羯大营。
他们的目标不是厮杀,是扩大混乱。
骑兵分成数股,在西羯大营外围奔驰,抛射火箭,点燃更多的帐篷,制造更大的混乱。
“大汗!大雍人杀出来了!”
“迎敌!迎敌!”
但西羯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有的连铠甲都没穿,有的忙着救火,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阿史那啜咬牙:“撤退!全军后撤十里!”
他知道,粮草被烧,军心已乱,今夜不能再战。
西羯大军仓皇后撤,丢下满营的狼藉。
周镇山见好就收,带着骑兵迅速撤回关内。
这一夜,西羯损失了六成粮草,伤亡数千,士气大挫。
而铁门关,未损一兵一卒。
关墙上,周镇山看着远处尚未熄灭的火光,对钟师傅深深一揖:“钟师傅,此战首功,当归您和皇后娘娘的灯。”
钟师傅慌忙还礼:“不敢不敢,都是娘娘的计策,老朽只是照做。”
消息传回京城,已是三后。
萧彻在早朝上,当众宣读了周镇山的捷报。
朝堂一片欢腾。
萧彻看向沈清弦,眼中满是骄傲:“皇后此计,以为眼,以火为兵,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古今未有之奇谋!”
沈清弦却道:“陛下,此计只能解一时之危。西羯虽败一阵,但主力尚存。阿史那啜性格暴烈,必会报复。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硬仗。”
她走到西境地图前:“西羯粮草被烧,必然急于求战。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下圈套……”
新的计划,在她脑中渐渐成形。
而这一次,她要用更精妙的算计,让西羯这头受赡狼,自己走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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