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激光武器系统。”
冰冷的指令在真空的座舱内回荡。陈锋的机械手指没有丝毫颤抖，稳稳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但他并没有选择最暴力的直接摧毁。
在太空，爆炸意味着无数不受控制的高速碎片，那是对所有航器的无差别谋杀，包括【玄女】自己。陈锋是个军人，不是疯子，他要的是外科手术式的精准切除，而不是同归于尽。
【玄女】机鼻下方的整流罩无声滑开，露出了一根如同水晶般剔透的棱镜发射器。
“目标锁定：编号4022至4035，‘星链’侦察节点卫星。”
“攻击模式：烧蚀致盲。”
没有光剑般的绚丽特效，也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在真空中，太赫兹高能激光是肉眼不可见的死神。
数千公里外，那十几颗伪装成民用通信基站、实则搭载了高精度合成孔径雷达的间谍卫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它们那脆弱的姿态控制引擎喷口瞬间被几千度的高温熔化，紧接着是关键的太阳能帆板连接轴。
没有任何爆炸，只有金属熔断的无声惨剑
失去了动力维持姿态，这些造价昂贵的精密仪器瞬间变成了漂浮在轨道上的废铁，开始在重力的牵引下，不受控制地翻滚、旋转。
……
五角大楼，情报中心。
原本绿灯闪烁的监控大屏上，突然出现了一片死灰色的斑块。
“该死！发生了什么？！”情报局长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摔得粉碎，“为什么我们会同时失去十二颗核心节点的信号？！”
“局长！ telemetry（遥测）数据中断！所有的控制指令都石沉大海！”操作员满头大汗，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就像……就像它们的神经中枢被瞬间切断了一样！那是……那是来自【玄女】方位的定向能攻击！”
“他在攻击我们！这是战争行为！”局长咆哮着抓起红色电话，“接总统！告诉他，华夏人在太空中向我们开火了！”
……
白宫地下掩体。
鹰酱总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架黑色的幽灵战机，眼中的恐惧逐渐被疯狂所取代。
“既然他们先动手了……”总统的声音沙哑而狰狞，“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武德了。启动‘基守望者’计划。”
“可是总统先生，那是违反国际公约的……”国防部长试图劝阻。
“去他妈的公约！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美利坚的脸就被踩在泥里了！”总统歇斯底里地吼道，“激活那颗‘杀手’！就在他旁边！给我撞碎他！”
指令通过加密频道瞬间发送至太空。
在那片看似人畜无害的“星链”卫星群深处，一颗外表普通的通信卫星突然抛弃了伪装外壳。它没有太阳能板，取而代之的是几台大功率的霍尔推进器和一枚长达三米的钨合金动能弹。
这是鹰酱藏在太空中的暗桩——代号“神之杖”的动能武器平台。
推进器喷出幽蓝的离子流，那枚钨合金弹头在真空中无声加速，像是一颗来自地狱的流星，直扑【玄女】的后背！
……
中科大，地面指挥中心。
警报声凄厉地响起。
“警报！警报！高能反应源接近！速度15马赫！”
“这是……动能武器攻击！”梁伟教授惊恐地大喊，“他们疯了吗？这是在太空！一旦撞击，碎片会毁了整个近地轨道！”
一直双手插兜站在指挥台前的陈阳，眼神骤然一冷。
他抓起通讯器，声音平静得让人害怕。
“哥，六点钟方向，有脏东西。”
“知道了。”
太空中，陈锋的机械义眼瞬间锁定了那枚以此生最快速度袭来的钨合金弹头。在他的数据视野里，那是一条代表着死亡的红色弹道轨迹，正在以毫秒为单位逼近。
“想玩碰碰车？”
陈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看看谁更硬。”
【刑】机甲内部的液压系统全功率输出，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陈锋猛地拉动操纵杆，同时关闭了一侧的矢量喷口。
在没有任何空气动力的真空中，【玄女】战机做出了一组完全违背大气层内物理常识的机动动作。
它的机身猛地横滚，然后利用姿态控制喷口的反推力，整架战机竟然在以30马赫高速巡航的状态下，硬生生地横向平移了三百米！
“嗖——”
那枚钨合金弹头擦着【玄女】的机翼掠过，最近的距离甚至不到十米！
“既然你们先动手……”
陈锋看着那枚远去的弹头，以及远处那个暴露了位置的“杀手卫星”，眼神冰冷。
“……那就别怪我，把它当成‘太空垃圾’给处理了。”
“咔嚓。”
【玄女】战机平滑的腹部弹仓缓缓打开。
没有导弹，没有激光。
只有一枚不起眼的、圆柱形的型装置被弹射了出去。
那是一枚微型“电磁脉冲（Emp）震荡弹”。是陈阳利用太爷爷留下的技术，专门为太空战研发的“清道夫”。
装置在飞出几公里后，猛地炸开。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圈肉眼不可见的、强烈的蓝色电磁波纹，以光速向四周扩散！
这股波纹瞬间扫过了那颗“杀手卫星”，也扫过了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内，那密密麻麻的数百颗“星链”卫星。
“滋滋——”
所有的卫星内部，精密的电路板在瞬间过载熔断。芯片烧毁，姿态引擎熄火，就连备用的电池组也因为电流反噬而彻底报废。
原本还在闪烁着信号灯的卫星群，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它们变成了真正的太空垃圾。
失去了动力维持轨道高度，这些沉重的金属疙瘩开始受到地球重力的无情牵引，缓缓坠落。
……
地面上。
此时正是北半球的黄昏。
无数下班回家的人们，突然惊讶地抬起头，指着空惊呼。
“快看！那是流星雨？！”
“呐！好漂亮！这么多流星！”
只见空中，数百道明亮的火线划破苍穹。那是数百颗报废的卫星再入大气层时，与空气剧烈摩擦产生的壮丽景象。
它们在空中燃烧、解体，化作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昂贵无比的烟花秀。
这是一场价值数百亿美元的葬礼。
是旧时代霸权陨落的挽歌。
……
“混蛋！那是我们的资产！那是我们的未来！”
五角大楼里，情报局长看着屏幕上那一连串消失的信号点，心疼得几乎要滴血。
“抗议！我们要抗议！华夏人在太空部署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他们在摧毁民用设施！”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国际舆论上对华夏进行疯狂围侥时候。
陈阳的直播间里，那个少年却先发制人了。
面对满屏“卧槽”和“牛逼”的弹幕，陈阳一脸淡定，甚至还带着一丝“我很抱歉”的无辜表情。
“各位观众朋友，刚才大家看到的‘流星雨’，其实是我们【玄女】战机在进行一项例行的‘太空轨道碎片清理实验’。”
“我们检测到该区域存在大量不受控制的、对航安全构成威胁的太空垃圾，以及……”
陈阳顿了顿，眼神变得玩味。
“……以及某些伪装成民用卫星，实则搭载了非法动能武器的危险物体。”
“为了维护全人类的太空安全，我们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技术手段，对这些垃圾进行了无害化处理。”
“至于为什么会有攻击性武器混在所谓的‘民用通信卫星’群里……”
陈阳摊了摊手，看着镜头，嘴角微翘：
“这个问题，我想大家应该去问问大洋彼岸的某些朋友了。”
这一番话，不仅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顺手把鹰酱的底裤给扒了下来。
舆论瞬间反转。
“我就知道！鹰酱没安好心！”
“在通信卫星里藏武器？这他妈才是真正的太空军事化！”
“干得漂亮！这种垃圾就该清理！”
鹰酱的发言人刚走到台前，看着这些铺盖地的舆论，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把准备好的讲稿咽了回去。
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承认那是武器？那就是违反国际法。不承认？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几百亿美元打了水漂。
这一仗，输得彻彻底底。
……
中科大机场。
当边的最后一抹晚霞即将消散时，一阵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再次传来。
那架通体漆黑的【玄女】战机，机身因为再入大气层的高温摩擦而泛着尚未褪去的暗红，如同一只刚刚浴火重生的凤凰，稳稳地降落在了跑道上。
减速伞打开，战机滑行至停机坪。
数万名早已等候多时的科研人员、军人、学生，在这一刻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那是压抑了许久的自豪，那是挺直腰杆后的呐喊。
座舱盖缓缓开启。
陈锋身穿那套黑色的【刑】机甲，一步步走下舷梯。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那一束束炽热的目光，能感受到那如同浪潮般涌来的欢呼声，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特有的温度。
李将军大步上前，不顾陈锋身上的余热，紧紧握住了那只银色的机械手。
“陈总师！陈大校！”
这位铁血将军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这一飞意味着什么吗？这一战，把我们的疆土，从地面，拓展到了十万米之上！从此以后，头顶的那片，姓华夏了！”
陈锋没有话，只是回握住李将军的手，然后转向陈阳的方向，微微点零头。
那是兄弟间无声的默契。
……
深夜，庆功宴结束。
喧嚣散去，校园恢复了宁静。
陈阳和陈锋两兄弟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来到了机库。
巨大的【玄女】战机静静地趴在那里，像是一头正在休憩的猛兽。
陈阳伸手抚摸着那冰冷的机身，眼神中却没有了白的狂热，反而多了一丝深沉的思考。
“哥。”
陈阳轻声道，“【玄女】很强，但也只是战机。它的续航、载弹量、持续作战能力都有限。它就像是古代的轻骑兵，可以突袭，可以侦察，但不能占领，不能驻守。”
“你想什么？”陈锋问。
陈阳转过身，看着哥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新图纸。
那张图纸上画着的，不再是一架飞机。
而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空中城市般的……平台。
它拥有数个巨大的旋翼结构和反重力环，上面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像【玄女】一样的战机，还有巨大的能源核心和生活区。
“太爷爷的‘南门’计划里，【玄女】只是护卫。”
陈阳指着那张图纸，眼中的光芒比星辰还要璀璨。
“真正的核心，是这个。”
“【鸾鸟】空战略母舰。”
“只有它，才能作为一个永不落地的家，让我们的战机永远悬浮在平流层之上，时刻守护着这片土地。”
“但是……”陈阳皱了皱眉，“目前的材料和能源虽然解决了，但要想让这么大个家伙飞起来，还缺最核心的一块拼图。”
“反重力引擎。”
陈阳收起图纸，看向远方的夜色。
“传统的空气动力学托不起这座城剩我们需要真正的反重力技术。”
“太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一个人。他，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解开反重力的方程，那就只有他。”
“谁？”陈锋问。
“一个疯子。”
陈阳苦笑了一下，“一个因为研究数学而疯掉，现在被关在西南某精神病院里的……数学家。”
“我们要去找他？”
“对。”陈阳点头，“明就出发。去精神病院，请一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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