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搜袁诱敌赴荆楚
汝南的夜色带着几分湿冷，青石板铺就的街巷静得只闻犬吠。
董牧一行人穿着寻常商旅的粗布衣裳，五十名亲卫分散在前后，腰间的环首刀藏在布衫下，脚步轻得像掠过墙头的夜猫。
他们从城南的密道潜入，避开了汝南士族可能安排着的暗哨和眼线——这密道是袁熙提前派人挖好的，只等董牧前来。
“主公，前面就是县衙了。”亲卫统领低声禀报，指尖指向街巷尽头那座挂着“汝南县”木牌的院落。县衙门口只有两名老卒打盹，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透着几分松懈。
董牧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动手。”
话音刚落，亲卫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两名老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捂住嘴按倒在地，连哼声都没发出。董牧径直走进县衙正厅，一把扯掉头上的布巾，露出原本的装束——玄色锦袍，腰间系着刻影董”字的玉带。
“县令何在？”董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在后堂歇息的县令，在下饶敲门声中被惊醒，得知情况后跌跌撞撞跑出来，见厅中站着的竟是董牧，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臣汝南县令李谦，参见董公！不知董公驾临，臣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董牧走到主位坐下，亲卫们已控制了县衙各出入口，“即刻传令，关闭汝南各城门，非我亲卫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入；县衙所有兵丁，由我亲卫接管布防，你只需配合文书往来。”
李谦脸色惨白，他怎会不知董牧与汝南袁氏的矛盾？此刻董牧突然接管县衙，显然是来者不善。但他不敢反抗，只能连连应道：“臣遵令！臣遵令！”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汝南县城便被严密控制。亲卫们按“三三制”散开，守住城门、街巷要道，腰间的令牌在灯笼下泛着冷光。董牧站在县衙二楼，望着远处门阀世家庄园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要的就是这种“突然性”，让这些士族措手不及。
次日清晨，汝南县城的平静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一队身着黑色制服、腰佩绣春刀的士兵，举着“锦衣卫”的旗帜，从县衙出发，直奔袁府——这是董牧特意从长安调来的锦衣卫，专司缉捕、搜查，作风狠厉，是震慑士族的利器。
“奉董公令，搜查袁府，捉拿刺杀董公的刺客余党！”锦衣卫统领手持令牌，声如洪钟。
袁府的门奴吓得连忙通报。袁熙身着素服，快步迎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不知锦衣卫驾临，有失远迎。只是……袁府早已败落，怎会有刺客余党？”
“有没有，搜过便知。”统领不跟他废话，挥手示意士兵入内。
锦衣卫士兵鱼贯而入，翻箱倒柜，却始终“一无所获”——袁熙按董牧的密信吩咐，他表面配合搜查，实则悄悄观察着锦衣卫的动向，时不时“提醒”：“这边是先父的书房，或许有刺客藏在暗处？”“后院的柴房许久未清理，要不要查查？”
一番搜查下来，锦衣卫只搜到几封袁熙与旧部的书信，内容皆是家常，毫无异常。统领走到袁熙面前，冷声道：“袁先生，此次搜查无实证，但董公有令，袁府需每日报备动向，不得擅自与外人接触。”
“是，是，臣遵令。”袁熙躬身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
待锦衣卫离开，袁熙立刻召来亲信：“按董公的吩咐，把消息放出去——就锦衣卫搜查时，我无意间听到董公与属官闲谈，汝南调研结束后，要去荆楚郡，找陈群太守核查新法推行情况。”
亲信一愣：“主公，陈群太守不是……”他想陈群与董牧私交甚笃，只是此事鲜为人知，士族都以为陈群因“议郎台受排挤”对董牧不满。
“正是要让他们这么以为。”袁熙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是徐庶先生的计策，若这些鼠辈在汝南不敢动手，定会把主意打到荆楚郡。”
搜查袁府的消息很快传遍汝南。阴氏庄园内，阴嵩吓得摔碎了茶盏：“董牧这是故意的！难道还是被他查出来了……他定知道袁氏与我阴氏有姻亲，搜袁府，是想敲山震虎！”
阴瑜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董牧竟如此果断，一到汝南就控制县衙、搜查袁府，显然是早有准备。“族长，情况未明我们不可自乱阵脚……董牧此举，或想让我们以为他怀疑袁府，放松对他的警惕。”阴瑜沉声道，“他现在肯定在暗中防备，四处盯梢，只要我们一动，就会落入他的圈套。”
“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汝南耀武扬威！”阴嵩冷静了些，还是急道：“世家同盟看着我们呢……”
阴瑜咬牙道：“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可接下来几日，阴瑜的尝试屡屡受挫。董牧每日“调驯，或去田间查看佃户的田契，或去市集询问商贩对《民法典》的看法，看似毫无防备，实则身边的亲卫从未放松。亲卫们按“三三制”散开，三人一组，一人在董牧身侧护卫，一人观察四周人群，一人游走在外围，任何试图靠近的陌生人，都会被不动声色地拦住。
一次，阴瑜乔装成卖材农户，想在董牧经过时递“有毒的菜”，却刚靠近三步，就被一名亲卫拦住：“这位乡亲，董公正在问话，请勿喧哗。”亲卫的手按在腰间的刀上，眼神锐利如鹰，吓得阴瑜只能悻悻离开。
又一次，阴瑜藏匿了身份，买通了一名县衙的吏，想让他在董牧的茶水中下毒，可吏刚靠近董牧的案几，就被另一名亲卫以“文书需核验”为由拦下，搜出了藏在袖中的毒药。董牧没当场发作，只下令将吏关押，却也让阴瑜彻底明白——董牧的近卫，根本无懈可击。
董牧在汝南县衙等了半个月，明面上一直开展调研，实则稳坐钓鱼台等鱼儿上钩。
“主公，”亲卫统领低声道，“陈群先生传来消息，汝南的世家确实在打探您去荆楚郡的行程，不过他还查不出是谁，主谋很隐蔽。”
董牧点头，徐庶的计策果然起了作用。这些汝南门阀在老巢不敢动，不定会在荆楚郡下手——毕竟陈群与董牧的关系鲜为人知，士族都以为陈群对董牧不满，是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荆楚郡。”董牧放下茶碗，语气平静，“汝南的调研，就到这里吧。”
次日清晨，董牧一行人离开汝南。县衙门口，李谦率官员送行，脸上满是敬畏。董牧叮嘱李谦：“汝南门阀林立，汝定要按《民法典》处理士族违规之事……”而后，便起身上了马车，荀采和蔡琰在车里等候已久。
袁熙悄悄跟在队伍后方，直到出了县城，才勒住马缰，望着车队的残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虽依附董牧，却也担心董牧真的彻底铲除士族，只是此刻，他别无选择。
阴氏庄园的高台上，阴瑜望着董牧的队伍远去，拳头紧紧攥着。“父亲，董牧去荆楚郡了，陈群太守……”
阴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陈群虽与董牧有隙，可荆楚郡毕竟是董牧经营已久的地盘，我们若在那里动手，会不会……”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阴瑜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董牧在汝南有防备，可到了荆楚郡，他未必会想到我们敢动手。只要杀了他，新法自然会垮，我们阴氏就能保全！”
阴嵩沉默良久，终究点零头：“好！你去安排，务必成功！”
而此时的董牧，正走在前往荆楚郡的路上。亲卫统领问道：“主公，主谋真的会去荆楚郡动手吗？”
董牧笑了笑：“徐庶的计策，妙就妙在陈群的‘隐蔽性’。士族都以为陈群对我不满，却不知道陈群早已暗中归附。这些无胆鼠辈在汝南不敢动，定会把希望放在荆楚郡——他们以为那是我的‘软肋’，实则是我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的际：“汝南只是第一步，荆楚郡，才是真正引蛇出洞的地方。”
队伍继续前行，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带着几分从容，又带着几分暗藏的锋芒。董牧知道，阴家的人很快就会跟上，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在荆楚郡展开。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那只“毒蛇”，主动钻进他布下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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