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明面撰志暗修政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最近多了些行色匆匆的身影。身着锦袍的士族子弟们不再像往常那样聚在酒楼清谈,而是频繁出入议郎台、大司徒府,甚至不惜屈尊拜访寒门出身的官员。这一切的变化,都源于曹操牵头修撰的《氏族志》——这部旨在评定下宗族门第的典籍,像一块巨石投入士族的池塘,激起了层层涟漪。
董牧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旁的贾诩抚须道:“主公这步棋,真是高明。士族们的心思全被《氏族志》勾走了,咱们的新政推行,顺畅了不止十倍。”
董牧点头,目光投向远方的农田:“让他们争吧。等他们回过神来,下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氏族志》的修撰班子刚成立,士族们便动起了心思。
颍川荀氏的荀顗亲自带着厚礼拜访总编修钟繇,席间反复强调“荀氏自荀淑以来,七世为官,辅佐汉室,功绩卓着”,暗示钟繇在评定门第时“多加考量”。钟繇表面应承,转头就把礼单交给了曹操——按新制,修撰期间收受宗族礼物,可视为“徇私”。
河北崔氏则另辟蹊径,组织族中子弟在乡职广施恩惠”,又是开仓放粮,又是修缮乡学,试图用“乡誉”打动前来调研的议郎。可他们前脚放粮,后脚就有佃户悄悄向太守举报:“崔家放的粮,还没去年克扣的租子多呢!”
更有甚者,如琅琊王氏,竟找出了几卷泛黄的竹简,声称是“西汉名臣王吉的手札”,证明自家“渊源深厚”。结果被寒门出身的副总编修王粲一眼识破:“这竹简的竹纹是南方的毛竹,王吉是琅琊人,怎会用南方竹子?笔迹也仿得太差。”
这些闹剧,董牧都看在眼里。他收到的密报堆成了山:今日李家为“祖上是否做过九卿”与赵家争执,明日张家为“乡评分数”贿赂调研官……士族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排名”,几乎忘了朝堂上还有其他事。
而就在他们为《氏族志》绞尽脑汁时,董牧的新政正以惊饶速度铺开:
农田水利:在中原郡、淮扬郡,荀彧推广的“曲辕犁”已普及三成,每亩地增产两石;荀攸主持的“鸿沟疏浚工程”提前竣工,惠及二十余县,灌溉面积扩大万亩。百姓们忙着春耕,没人在意士族的排名。
教育普及:关中郡、齐鲁郡新建的“官学”已招收三千余名学生,其中七成是寒门子弟。蔡琰编写的《千字文》作为启蒙教材,在市井间广为流传。学堂里孩子们的读书声,盖过了士族的争论。
医疗卫生:长安、许昌、成都的“官办医馆”接诊病人逾万,华佗弟子吴普推广的“五禽戏”成了街头巷尾的健身方式。去年困扰河西郡的痢疾,今年因提前施药预防,竟未再爆发。
律法革新:孔融主持修订的《新律》删去了“刑不上大夫”的旧条,规定“无论贵贱,犯法同罪”。最近齐鲁郡有个士族子弟因强抢民女被判刑,百姓拍手称快,士族们虽不满,却因忙于《氏族志》,竟无暇组织反抗。
董牧在朝堂上提出“设立驿站,传递公文”“统一度量衡,便利贸易”等新政时,原本会跳出来反对的士族代表,要么心不在焉,要么含糊附和——他们的心思,全在自家的门第排名上。
“阿牧,”董琰私下对董牧道,“颍川士族最近在议郎台处处迁就,连‘削减士族免税额度’的提案都通过了,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董牧笑了笑:“因为在他们看来,《氏族志》的排名,比那点税银重要得多。”他知道,这种“重要”只是暂时的,等他们反应过来,免税额度没了,土地被均了,再想反抗,已回乏术。
士族们的“花样”越来越多,几乎成了长安的笑谈。
有士族为了证明“家族人丁兴旺”,竟将旁支、佃户都算入宗族人口,结果被调研官查出,反落得“弄虚作假”的恶名;有士族为了“当代功绩”,花钱买通边关将领,给自己挂了个“协防有功”的虚名,却被关羽的西域军揭穿——“此人从未到过西域”。
最荒唐的是太原王氏,为了压过范阳卢氏,竟派人偷偷潜入卢氏祠堂,想篡改族谱,结果被当场抓获,闹得满城风雨。曹操借此机会,奏请双帝下旨:“凡敢篡改族谱、贿赂修撰官者,门第直接降为‘庶族’。”这才稍稍遏制了歪风。
董牧常与曹操、贾诩在府中看戏般点评这些闹剧。
“你看那清河崔氏,”曹操指着密报笑道,“为了争‘河北第一族’,竟把崔琰当年劝袁绍投降的事都写进功绩里,真是脸都不要了。”
贾诩道:“他们越是急着证明自己,越容易露出破绽。修撰官已收集到三十余家士族‘隐瞒田产’‘欺压佃户’的实证,这都是将来的把柄。”
董牧端着茶盏,目光深邃:“这还只是开始。他们现在争的是‘排名’,等《氏族志》修成,他们就会发现,真正的战场根本不在这里。”
贾诩眼中闪过精光:“主公是……”
董牧摆摆手,笑道:“机不可泄露。让他们再乐呵乐呵。”
他心中早已布下后手——《氏族志》不仅是“排名榜”,更是一份“花名册”。修撰期间收集的宗族人口、田产、姻亲关系等数据,将来都会成为朝廷“精准施策”的依据。哪些士族藏匿了流民?哪些士族与边将勾结?哪些士族的田产远超规定?这些都将在数据中无所遁形。
更重要的是,通过“功绩”“乡誉”等新标准,董牧已悄悄扶持了一批“新士族”——如平定南中的马忠家族、兴修水利的邓芝家族、在西域通商的张氏家族。这些家族虽出身寒门,却因功绩被《氏族志》列为“上等”,成了制衡旧士族的力量。
秋收时节,新政的成效已肉眼可见。
中原郡的农民推着新收的粮食到市集售卖,脸上带着笑意:“今年用了新犁,收的粮食比去年多了一半,还不用给士族交那么多租子。”
关中郡的学堂里,寒门子弟王肃正在朗读《新律》:“……凡年满十五者,无论出身,皆可参加科举,成绩优异者授官……”他的父亲王朗曾因是“经学大师”被士族排挤,如今却因支持新政,在议郎台任职。
交州的港口,鲁肃主持建造的新式海船下水,船上装载着丝绸、瓷器,将驶向东南亚。船工们多是以前的流民,如今有了稳定的收入,对“董公”感恩戴德。
相比之下,士族们的争吵显得越来越可笑。当他们还在为“排名前二十还是前三十”争论时,普通百姓已不再关心“门第”,只在乎“能不能吃饱饭”“孩子能不能上学”“生病能不能看大夫”。
董牧站在秋收的田埂上,看着金黄的稻浪,对身边的董华、董夏道:“你们看,百姓要的其实很简单。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支持谁。士族的门第再高,若不能给百姓带来实惠,终究会被抛弃。”
董华点头:“孩儿在吏部看到,今年科举录取的寒门子弟,比去年多了一倍。他们入职后,都拼命推行新政,生怕辜负了主公的信任。”
董夏则道:“军中也是。新募的士兵,大多是分到土地的农民,打仗格外勇猛,他们‘要保住自己的田’。”
董牧笑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用实实在在的利益,把百姓与新制绑在一起。当百姓都成了新制的受益者和守护者,士族再想复辟,难如登。
远处的长安城内,《氏族志》的修撰还在继续,士族们的争吵仍未停歇。董牧望着那片繁华的城郭,像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看着对手在自己布下的棋局中越陷越深。
他知道,收网的时刻,不远了。而那部耗费了士族无数心血的《氏族志》,终将成为埋葬旧时代的铁锹,和开启新时代的钥匙。
秋风拂过稻田,带来丰收的喜悦。董牧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长安走去。那里,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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