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辽东骤变叔侄斗
幽州右北平的荒原上，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董卓军的营寨上。牛辅裹紧了貂裘，望着帐外飘扬的“董”字大旗，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前，从辽东传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冰湖——公孙度在攻伐扶余的途中猝然病逝，其弟公孙恭竟率军返回襄平，霸占了辽东，自立为辽东太守。
“将军，公孙康公子求见。”亲卫的声音打断了牛辅的思绪。
帐帘被掀开，一个身着西凉铠甲的年轻将领快步走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公孙康是公孙度的长子，按公孙度生前的安排，他应在牛辅军中历练后，再返回辽东继承家业。可如今，父亲骤逝，叔父夺权，他成了无家可归的游魂。
“牛辅将军，”公孙康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家父尸骨未寒，公孙恭便篡夺爵位，恳请将军为康做主！”
牛辅扶起他，叹了口气：“公子节哀。太师已有密令传来，令我与徐荣将军即刻发兵，助公子夺回辽东。”他展开董卓的手令，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公孙度虽为外臣，却与我有盟约之谊。公孙恭逆伦篡位，断不可容。着牛辅、徐荣率幽燕之兵，拥立公孙康继位，荡平辽东叛逆！”
公孙康眼中燃起希望：“多谢太师！多谢将军！”
牛辅拍了拍他的肩：“公子放心，你在我军中历练半年，骁勇善战，辽东将士多是你父亲旧部，定会拥戴你。只是……”他话锋一转，“公孙恭随你父亲攻入幽州时，带走了辽东的主力精锐，如今这部分军队已归他掌控，盘踞在幽州西部的渔阳、犷平一带，成了咱们反攻辽东的阻碍。”
徐荣恰好走进帐内，接过话头：“将军所言极是。公孙恭狡猾，知道咱们要助公子回辽东，定会死守幽州通往辽东的要道。当务之急，是先拔掉他在渔阳的据点，打通辽西走廊。”
公孙康咬牙道：“公孙恭狼子野心，早就觊觎辽东！家父在时，他便多次挑拨我与父亲的关系，如今更是趁人之危！”
“多无益。”牛辅站起身，“传我令，徐荣将军率三万兵攻渔阳，公孙康公子为向导；我率主力屯驻犷平城外，牵制公孙恭的援军。三日后，同时动手！”
辽东襄平的太守府里，公孙恭正把玩着兄长公孙度留下的印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他身材微胖，素来被公孙度视为“庸碌之辈”，可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弟弟，竟能在兄长死后迅速掌控局面。
“大人，幽州传来消息，牛辅、徐荣要拥立公孙康，攻打渔阳。”心腹谋士匆匆而入。
公孙恭放下印玺，不以为意地笑了：“牛辅是个草包，徐荣虽能打，可他们在幽州的兵力不过五万，我有辽东精锐七万，怕他什么？”他走到舆图前，指着渔阳的位置，“传令守将，死守城池，拖延时日。只要咱们守住幽州西部，牛辅就休想踏入辽东一步。”
谋士忧心忡忡：“可公孙康在牛辅军中，他熟悉辽东军情，又有董卓撑腰……”
“董卓？”公孙恭嗤笑，“他在巨鹿被袁绍牵制，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辽东的事？牛辅不过是想趁机吞并幽州罢了。至于公孙康，一个毛头子，就算回到辽东，那些老将也不会服他。”
他不知道，公孙度生前早已暗中布置。那些跟随公孙恭在幽州作战的辽东将士，多是公孙度的旧部，对公孙恭的篡位本就心存不满，只是碍于军令才暂时服从。当公孙康的使者带着父亲的遗令和董卓的檄文潜入渔阳时，不少将领已悄悄动摇。
渔阳城下，徐荣的军队开始攻城。公孙恭的守将督战甚严，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徐荣的士兵几次冲锋都被击退。
“将军，这样硬攻不是办法。”副将建议，“渔阳城墙坚固，守军又多是辽东精锐。”
徐荣摇头，指着城东南角：“那里是城墙的薄弱处，公孙恭的守将是个莽夫，定会将主力放在正面。传令下去，正面佯攻，派一支精锐从东南角挖地道入城。”
与此同时，公孙康单骑来到城下，对着城头喊道：“我是公孙康！公孙恭篡位叛逆，父亲的遗令在此，尔等若念及旧情，速速开城！”
城上的辽东将士听到他的声音，阵脚顿时有些混乱。守将怒喝：“乱臣贼子！休要蛊惑军心！放箭！”
可箭矢稀疏了许多，显然有人不愿伤及少主。
三日后深夜，徐荣的地道挖到了城内。三百锐士从地道钻出，迅速控制了东南角的城楼，打开了城门。徐荣率军涌入，与公孙恭的守军展开巷战。城上的辽东将士见城门已破，纷纷放下兵器——他们终究不愿与少主为担
渔阳陷落的消息传到公孙恭耳中时，他正在犷平城外与牛辅对峙。听闻渔阳失守，他气得摔碎了酒杯：“废物！一群废物！”
“大人，徐荣拿下渔阳，下一步定会攻犷平，咱们腹背受敌啊。”谋士劝道，“不如暂退辽东，凭借辽水险死守。”
公孙恭犹豫了。他知道，一旦退回辽东，就意味着放弃了幽州的大片土地，更会让公孙康获得董卓的全力支持。可犷平的兵力不足，硬拼只会惨败。
“传令下去，撤军！退回辽东，死守辽西走廊！”公孙恭最终咬牙下令。
公孙恭撤退后，牛辅与徐荣会师犷平。徐荣建议：“将军，公孙恭退回辽东，士气低落，正是追击的好时机。末将愿率一万兵为先锋，直捣襄平！”
牛辅却摇了摇头，看着舆图上的幽州地界，眉头紧锁：“公孙恭虽退，却在辽西的肥如、无虑二城留下了重兵，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若贸然追击，怕是会陷入泥潭。”
公孙康急道：“将军，机不可失！公孙恭在辽东根基未稳，只要咱们兵临城下，那些旧部定会倒戈！”
“公子稍安勿躁。”牛辅安抚道，“太师的命令是‘拥立公子继位’，却没要速战速决。幽州刚定，百姓未安，粮草也需囤积。不如先稳固幽州，再图辽东。”
他有自己的盘算——董卓在巨鹿与袁绍打得正酣，若他能趁机将幽州纳入掌控，便是大功一件。公孙康年轻，容易掌控，扶持他做辽东太守，幽州则由自己与徐荣镇守，这远比直接攻入辽东更划算。
徐荣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点破。他知道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在军中颇有话语权，自己只需执行命令即可。
接下来的一个月，幽州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牛辅、徐荣一面肃清公孙恭的残部，一面安抚地方，征集粮草；公孙恭则在辽东加固城防，收拢逃兵，双方在辽西走廊形成对峙，谁也不愿先动手。
可这样的僵持，却彻底打乱了董卓的战略部署。
巨鹿前线，董卓收到牛辅的奏报，气得将密信摔在地上：“废物！让他去助公孙康夺辽东，他却在幽州磨蹭！袁绍的粮道本就快被甘宁切断，若牛辅能从幽州南下，夹击巨鹿，袁谭早就败了！”
庞统在旁劝道：“太师息怒。公孙恭虽退，却仍据辽东，牛辅若贸然南下，公孙恭定会趁机夺回幽州，到时候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那幽州就这么耗着？”董卓独目赤红，“我的十五万大军被拖在巨鹿，牛辅的五万兵被拖在幽州，再耗下去，袁绍那厮又要死灰复燃了！”
庞统摇头：“幽州之事，急不得。公孙康年轻，需时间稳固地位；牛辅也需时间消化幽州，巨鹿战场只能靠我们自己。现袁绍大军又至，收了袁谭兵权整合二十五万大军，本就非旦夕可破。不如先让甘宁加紧攻打阳平郡，切断袁绍的粮道，咱们再寻机智取。”
董卓听完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深秋的风掠过幽州的平原，卷起未干的血迹。公孙康站在军营外，望着“董”字大旗，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一定要夺回属于父亲的一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而这一切，都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河北的战局，辽东的归属，最终都将汇入袁董决战的洪流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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