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巨鹿献策立军功
巨鹿城南的辕门处,袁熙勒住马缰,望着前方连绵的军营。营寨外的壕沟刚被雨水冲刷过,泛着浑浊的水光,哨兵腰间的刀在夕阳下闪着冷光——这里是袁绍军在巨鹿的前线大营,也是袁谭经营了半年的地盘。
“二弟可算来了。”袁谭站在辕门内,脸上挂着客套的笑,眼神却带着审视。他身后的亲兵个个神情倨傲,显然没把这个“从敌营回来的二公子”放在眼里。
袁熙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劳大哥久候。父亲命我来协助大哥,还请大哥多指教。”他刻意放低姿态,语气谦卑,袖口下的手却紧紧攥着那枚铜符——来巨鹿的路上,他收到了司马懿的密信,信里只有一张简图,标注着董卓军左翼的布防弱点,旁边写着“庞统近日将攻南门,左翼空虚”。
这封信让他彻夜难眠。司马懿竟要他用董卓军的布防来立功?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若计策成功,他能获得信任;可一旦被识破,他就是死路一条。
“指教谈不上。”袁谭侧身让他进营,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二弟在许昌待了那么久,想必学了不少‘好本事’,正好让大哥开开眼界。”
袁熙低着头,没接话。他知道,袁谭的怀疑从未消失,这场面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
入营第三日,董卓军果然如密信所,对巨鹿南门发起猛攻。庞统的计策刁钻,先以佯攻吸引袁谭主力,再派张辽率轻骑突袭左翼,试图撕开缺口。
袁谭在南门督战,正被攻城的喊杀声搅得心烦,忽然听到左翼传来急报:“张辽的骑兵快突破防线了!”
“什么?”袁谭大惊,刚要调兵回援,袁熙突然上前:“大哥勿慌!张辽的骑兵虽猛,却孤军深入,左翼的高坡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若在此处设伏,必能击退他们!”
袁谭皱眉:“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走高坡?”
“我……我在许昌时,曾听董军俘虏过张辽用兵的习惯,他最爱走险道求速胜。”袁熙心跳如擂鼓,强装镇定地出早已备好的借口。
时间紧迫,袁谭来不及细想,咬牙道:“就依你!带五千兵去高坡设伏,若输了,我饶不了你!”
袁熙领命,亲率五千兵奔向左翼高坡。他按密信所示,在坡顶埋伏弓箭手,坡底布置绊马索,自己则持刀站在阵后,手心全是汗。
半个时辰后,张辽的骑兵果然冲了过来,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待骑兵进入伏击圈,袁熙猛地挥刀:“放箭!”
箭雨如飞蝗般落下,绊马索绊倒了前排战马,张辽的骑兵顿时乱了阵脚。袁熙率军冲杀下去,与张辽军混战半个时辰,最终将其击退,斩杀三百余骑,缴获战马五十匹。
消息传回大营,袁谭又惊又疑。他亲自去高坡查看,见伏击的布置确实巧妙,绝非侥幸,看向袁熙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复杂。
“二弟……好计策。”袁谭的语气生硬,却难掩一丝认可。
袁熙躬身:“此乃大哥调度有方,弟只是侥幸。
这场胜像一块石子,在大营里激起涟漪。士兵们开始议论这位“从许昌回来的二公子”,连袁绍派来的监军也在密报里称赞他“有勇有谋”。
半月后,庞统又出一计——派马超率西凉铁骑夜袭粮道,试图断绝巨鹿的粮草。这次,司马懿的密信来得更及时,不仅标注了马超的行军路线,还附了一句“马超嗜酒,可在必经的山神庙设伏,以酒诱之”。
袁熙拿着密信,彻夜未眠。他知道,这是司马懿在逼他更深地介入——用董卓军的弱点来立功,等于彻底把他和董牧绑在了一起。
次日,他找到袁谭:“大哥,我探得马超要夜袭粮道,必经西山神庙,那里地势狭窄,可设伏。”
袁谭这次没再怀疑。上次的胜利让他对袁熙多了些信任,更重要的是,粮道若被断,他难辞其咎。“怎么设伏?”
“马超素来好酒,可在山神庙备些烈酒,让士兵扮作樵夫,见他便‘献酒’。待他饮酒懈怠,我军再冲杀出来。”袁熙出计策,声音微微发颤。
袁谭拍案:“好!就这么办!”
当夜,马超果然率骑兵路过山神庙,见庙前影樵夫”献酒,果然下马饮酒。就在他与亲兵酣畅淋漓之际,袁熙率军从两侧山林杀出,火把照亮了夜空,喊杀声震得山谷回响。
马超猝不及防,被砍倒不少亲兵,自己也险些被擒,只得率残部狼狈退回。此战,袁熙不仅保住了粮道,还缴获了马超的佩剑,成了大营里的“英雄”。
士兵们开始主动向袁熙靠拢,连袁谭麾下的老将也对他拱手:“二公子妙计,我等佩服。”袁熙则依旧谦和,将功劳全推给袁谭和众将,这让他更得人心。
袁熙的声望日隆,袁谭的嫉妒也与日俱增。他看着袁熙被士兵簇拥,听着监军在信里对袁熙的夸赞,心里像被塞了团棉花,又闷又堵。
“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袁谭在自己帐内摔碎了酒樽,“若不是我给他兵,他能立什么功?”
他开始处处针对袁熙:分配粮草时克扣袁熙的部队,议事时故意反驳袁熙的提议,甚至私下对亲信:“袁熙这子,怕是在许昌学了些旁门左道,未必是真本事。”
可他的刁难反而衬托出袁熙的沉稳——袁熙从不与他争执,粮草少了就自己想办法征集,提议被否了就耐心解释,越发显得顾全大局。
消息传到信都,袁绍对袁谭愈发不满,下了一道令:“巨鹿军务,袁熙可与袁谭共同决断,不必事事请示。”这等于给了袁熙与袁谭平起平坐的权力。
袁尚得知后,更是喜出望外。他派人给袁熙送来一车金银,还有一封亲笔信:“二哥在前线辛苦,弟在信都为你打点,若有需用,尽管开口。待破了董卓,弟定在父亲面前为二哥请功。”甚至暗示,若袁熙愿与他联手,将来河北的兵权,两人可“共分”。
袁熙看着那些金银,又摸了摸怀里的铜符,只觉得一阵发冷。他知道,自己越是被信任,越是被拉拢,就越是身不由己。司马懿给他的,从来不是“立功的机会”,而是更紧的枷锁——他用董卓军的损失换来了袁氏的信任,也彻底成了董牧手里的刀,用来切割袁氏兄弟的情谊。
这日,袁熙在营外巡查,看到远处董卓的大营隐约有炊烟升起。他忽然想起司马懿密信里的最后一句话:“袁氏兄弟若斗,河北可定。你要做的,只是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他打了个寒颤,快步回营。帐内,袁谭派人送来的“庆功酒”还在案上,袁尚的亲信刚离开,袁绍的嘉奖令放在最显眼的位置。这一切都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
巨鹿的秋风带着寒意,吹过营寨的旗帜。袁熙站在帐前,望着空飞过的孤雁,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只雁——看似自由,却早已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飞向一个未知的、或许早已注定的结局。而他不知道的是,青州的临淄太守府,董牧正拿着司马懿送来的密报,对董华笑道:“袁熙这枚棋子,终于活了。”
河北的平,正因为这个被恐惧驱动的卧底,悄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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