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董牧孤军守邺城
临邑的中军帐里,曹操与袁绍的使者正隔着案几对峙。案上的舆图被红笔圈出“邺城”二字,旁边放着两份盟约——曹操承诺,只要联手击退董牧,便即刻退出河北,河北之地仍归袁绍;袁绍则保证,愿出十万新军,与曹操新调的的五万青州兵合兵,共攻邺城。
“主公了,”使者是田丰的弟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联军需由张合、高览统一调度,曹丞相的部曲不得擅自行动。”
曹操的独目眯起,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他岂会不知袁绍的心思?想借他的手消耗董牧,又怕他染指河北。但眼下,除掉董牧是头等大事。
“可以。”曹操忽然笑了,拿起笔在盟约上签字,“联军主帅便由张合担任,我派夏侯惇、夏侯渊听其调遣。但有一条——破城之后,董牧的首级,需送到我这来。”
使者点头应下。帐外,程昱低声道:“主公真要将指挥权让给张合?”
“让他指挥又何妨?”曹操望着河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十五万大军攻一座邺城,若还拿不下,袁绍的脸也没地方搁。咱们坐观其成,等他们两败俱伤,再收渔利不迟。”
半月后,平原郡的官道上烟尘滚滚。张合、高览率领十万河间新军,与曹操的五万青州兵在此会合,十五万大军如黑色洪流,沿着漳水北岸向邺城推进。
张合身披亮银甲,立马阵前,望着远处的邺城城楼,眉头紧锁。他与董牧交过手,深知此人虽年轻,却极善用兵,更何况邺城是河北坚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
“张将军,”夏侯惇催马上前,语气带着不屑,“不过是座孤城,十五万大军三日便可踏平,何必如此谨慎?”
张合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夏侯将军若急,可率部为先锋。”
夏侯惇果然中计,立刻请命:“好!我带五千虎豹骑为先锋,先给董牧点颜色看看!”
消息传到邺城时,董牧正在城头巡视。司马懿捧着军报,脸色凝重:“主公,曹袁联军十五万,已至釜口泽,前锋离邺城不足五十里。张合为主帅,夏侯惇为先锋,来势汹汹。”
董牧扶着垛口,望着城外连绵的原野。邺城守军虽有五万,却多是新降的曹操旧部,真正能战的,只有许褚的虎卫营和两万西凉旧部。
“传令下去,”董牧的声音异常平静,“关闭所有城门,加固城防,城外百姓尽数迁入城内,坚壁清野。”
许褚瓮声瓮气地问:“主公,咱们不出去迎战?”
“拿命迎战嘛。”董牧摇头,目光落在城防图上,“邺城的优势在城防,不在野战。十五万联军,粮草消耗巨大,拖得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他转身对司马懿道:“仲达,你带人守东门,那里是敌军主攻方向;西门交给降兵中的老兵,派虎卫营监阵;我与仲康守南门,那里离漳水最近,最易被偷袭。”
司马懿点头,补充道:“可在城外挖三道壕沟,第一道注水,第二道埋尖刺,第三道设拒马。再在城头多备滚石、擂木、火油,联军若要强攻,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当一切准备就绪,城外已传来马蹄声。夏侯惇的五千虎豹骑冲到南门下,对着城头嘶吼:“董牧儿,速速出城受死!”
董牧立于城头,冷冷看着,一言不发。许褚按捺不住,虎头刀直指夏侯惇:“匹夫敢尔!待某出去斩你!”
“仲康稍安。”董牧按住他的肩,“这是激将法,不必理会。放箭。”
城上的弓箭手齐射,箭雨如密集的蝗虫,逼得虎豹骑后退。夏侯惇气得哇哇大叫,却奈何不了坚固的城墙,只能望城兴叹。
三日后,联军主力抵达邺城,十五号万大军将城池团团围住,连营数十里,旌旗蔽日。张合一声令下,联军开始猛攻。
攻城的号角声震彻云霄,士兵们扛着云梯,推着攻城锤,冒着箭雨冲向城墙。夏侯惇的虎豹骑在城外游弋,寻找着攻城的机会;高览则率军攻击东门,那里的守军多是降兵,是联军眼中的薄弱环节。
“顶住!给我顶住!”司马懿在东门督战,看着联军的云梯一架架搭上城墙,亲自拿起弓箭射杀攀城的士兵。降兵们虽胆怯,却被虎卫营用刀逼着,只能拼死抵抗,将滚石、擂木不断砸下。
南门的战事最为激烈。张合亲自指挥,用攻城锤撞击城门,“咚咚”的巨响震得城楼都在发抖。董牧站在门楼上,看着门板上不断扩大的裂痕,对许褚道:“仲康,该你上了。”
许褚大吼一声,带着虎卫营冲下城楼,守在城门内侧。他举起虎头刀,对着撞门的士兵怒喝:“谁敢进来,先问问我这刀!”
城门被撞开一道缝隙,联军士兵想趁机涌入,却被许褚一刀劈成两半。虎卫营的士兵用长矛从缝隙中刺出,每一次抽回,矛尖都沾满鲜血。
战事胶着了七日。联军日夜猛攻,邺城的城墙被轰塌了数处,守军伤亡惨重,连董牧都在督战时被流矢擦伤手臂。但联军的损失更为惨重,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漳水都被染红了,却始终无法攻破城池。
“废物!都是废物!”袁绍在信都接到战报,气得摔碎了案上的玉杯,“十五万大军,竟拿不下一座孤城!”
田丰劝道:“主公息怒,邺城坚固,董牧善守,不如再派援军,尽快攻下邺城。”
袁绍却犹豫了——信都已无兵可派,若再调兵,公孙度和牛辅定会趁机吞下幽州,到时空虚的可就不止邺城了。
第八日深夜,邺城笼罩在浓雾郑董牧巡视到西门,忽然听到城墙下传来异样的声响。
“什么声音?”他警觉地问。
亲卫趴在地上听了听,脸色大变:“主公,是挖地道的声音!联军想从西门挖地道进城!”
董牧立刻召来司马懿:“士季,联军在挖地道,如何应对?”
司马懿想了想,道:“可在城内对应位置挖竖井,往下灌水,再投火油点燃——地道里水汽弥漫,火油一烧,定能把他们呛死、烧死!”
董牧依计而校士兵们连夜挖了数十口竖井,往地道里灌水、投火油。果然,没过多久,城外就传来联军士兵的惨叫声,地道里浓烟滚滚,挖地道的士兵要么被烧死,要么被浓烟呛死,无一幸免。
张合得知奇谋被破,气得吐血。他没想到董牧如此警觉,连地道都能提前察觉。
就在此时,夏侯惇忽然派人来报:“粮道被董卓的并州兵从北部袭扰,粮草只够支撑十日。”
张合的心沉了下去。十五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是个文数字,若粮道被断,不用董牧攻城,联军自己就会崩溃。
“将军,”高览忧心忡忡地来报,“士兵们连日攻城,早已疲惫不堪,降兵的逃兵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哗变。”
张合望着近在咫尺的邺城城楼,又看了看士气低落的士兵,终于做出决定:“撤!”
这个决定遭到夏侯惇的激烈反对:“张将军!再攻三日,定能破城!为何要撤?”
“再攻三日,我军粮草耗尽,只会死得更惨。”张合冷冷道,“若夏侯将军想攻,可自己留下。”
夏侯惇被噎得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联军开始撤退。
联军撤湍消息传到邺城时,董牧正在城头包扎伤口。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欢呼,只是长长舒了口气,几乎瘫倒在垛口上。
“主公!联军退了!”许褚兴奋地大喊,甲胄上的血迹还未干透。
董牧摆摆手,声音沙哑:“别追。传令下去,清点伤亡,修补城墙,加强警戒——他们只是徒阳平郡,迟早还会再来。”
司马懿走上城头,看着联军撤湍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主公这一战,以五万疲兵,抗十五万精锐,坚守八日,终退强敌,足以载入史册。”
董牧苦笑:“载入史册又如何?伤亡过半,邺城几乎成了废墟,这胜利,来得太惨烈。”
他看向阳平郡的方向,那里是联军的新营地。张合、高览在那里整军,曹操的部曲也在休整,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阳平郡的联军大营里,气氛压抑。张合望着邺城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撤退,不仅是因为粮草,更是因为士气——十五万大军攻不下一座孤城,士兵们早已失去了斗志。
“张将军,”程昱走进帐中,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丞相让我问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张合摇头:“还能怎么办?在阳平郡休整,等信城的粮草,再做打算。”
程昱叹了口气:“恐怕难了。董牧守住邺城,声威大震,河北的士族开始向他靠拢,汝主袁绍在信都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张合沉默不语。他忽然觉得,这场战争,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董牧不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而曹袁联军,看似强大,实则各怀鬼胎,根本无法拧成一股绳。
夜色渐深,阳平郡的营火与邺城的灯火遥相呼应。一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暂时落下帷幕,但河北的局势,却愈发复杂。董牧守住了邺城,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曹袁联军虽退,却仍虎视眈眈。
邺城的城楼上,董牧望着满繁星,对司马懿道:“士季,你,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司马懿望着北方的星空,轻声道:“或许很久,或许很快。但只要邺城还在咱们手里,就有希望。”
董牧点零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阳平郡的联军,信都的袁绍,临邑的曹操,都在盯着邺城,盯着他这个守城者。而他能做的,就是守住这座城,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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