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先登锐士战董牧
邺城的城头刚换上“董”字大旗,护城河的冰还未化尽,袁谭的大军已如黑云般压到城南。八万冀州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早春的阳光下泛着冷光,阵前的“袁”字大旗下,袁谭立马横枪,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透着急于建功的焦灼。
“董牧匹夫,敢夺我袁家故都,快快出城受死!”袁谭的怒吼顺着风传到城头,惊得栖息在箭楼的寒鸦扑棱棱飞起。
城楼之上,董牧扶着垛口,望着城下的军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刚携攻占邺城之势,锐气正盛,又见袁谭麾下多是袁绍的老弱残兵,不禁有些轻敌:“不过是袁绍之子,也敢来犯邺城?”
司马懿站在一旁,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指着袁军阵中那支与众不同的队伍道:“主公,那支戴铁盔、持长戟的部队,怕是鞠义的先登营。”
董牧这才定睛细看——那支部队不过千人,却个个身形彪悍,铁盔上的红缨如烈火般醒目,长戟斜指地面,阵列严整得像一块铁,与周围的冀州兵截然不同。他心中微动:“鞠义?那个在界桥大破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先登营?”
“正是。”司马懿点头,“袁绍素来忌惮鞠义,却又倚重其勇,此次派他随袁谭出征,即是由他助战破敌,也是让袁谭监视他。只是这先登营野战凶悍,主公不可大意。”
董牧却摆了摆手,腰间的佩剑“呛啷”出鞘:“千人而已,何足惧哉?传我令,许褚率虎卫营为左,我自领中军,出城迎战!”
邺城的吊桥“嘎吱”放下,董牧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出城门。他一马当先,玄色战袍在风中展开,手中长枪直指袁谭:“袁谭儿,可敢与我一战?”
袁谭刚要催马,身边的鞠义忽然抬手按住他的缰绳。这位面色黝黑的将军声音沙哑如磨砂:“少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待末将的先登营破列阵,您再擒董牧不迟。”
他勒转马头,对着先登营嘶吼:“弟兄们,让董牧见识见识先登营的厉害!”
千人齐声呐喊,声浪竟压过了董牧的骑兵冲锋。先登营士兵扔掉盾牌,双手持戟,列成三排密集阵型,如一支黑色的楔子,迎着骑兵冲去。第一排士兵半跪在地,长戟斜指马腹;第二排直立,戟尖瞄准骑兵心口;第三排则高举长戟,防备腾空的战马。
“疯了吗?”董牧的骑兵见状大笑,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他们以为这支步兵会像以往遇到的敌人一样,被马蹄踏碎。
可就在两阵相接的刹那,变故陡生。先登营的长戟如密林般竖起,第一排戟尖精准地刺入马腹,战马悲鸣着倒地,将骑兵掀翻;第二排戟尖顺势前送,刺穿坠马士兵的甲胄;第三排长戟横扫,将试图腾空的骑兵劈落。
董牧的先锋营瞬间崩溃,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鞠义手提重剑,在阵中往来冲杀,铁盔上的红缨沾满血污,却越战越勇。他的先登营像一架精密的杀人机器,前排士兵倒下,后排立刻补上,阵型始终不乱,硬生生在董牧的骑兵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不好!”城楼上的司马懿脸色大变,“主公轻敌了!先登营是专门克制骑兵的!”
城下的董牧也已察觉不对。他的虎卫营虽勇,却被先登营的密集阵型挡在原地,许褚的虎头刀砍断了数支长戟,却始终冲不破那道戟林。袁谭见状,立刻下令冀州兵全线压上,董军腹背受敌,渐渐不支。
“撤!回城!”董牧怒吼着,长枪挑翻两名先登营士兵,掩护残兵往城门退。可鞠义哪里肯放,率先登营紧追不舍,竟跟着溃兵冲到刘桥边,离城门只剩数十步!
董牧挺身而出,和鞠义战到一处。鞠义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只要拿下董牧必能成为袁绍阵营第一将领!
专注精神,鞠义槊尖锁定董牧周身要害连续刺击,这是他拿手招式,当年便是靠这招阵斩严纲。
本是志在必得,只见董牧丝毫不惧,他不避!背枪于身后就这么迎了上来,仅凭身法就躲开了鞠义的攻击,猿臂探出竟抓住了鞠义的槊柄钳住,身后的枪如开山斧般对着鞠义迎面砸下。
鞠义急切抽不出长槊,只能抽回双手交叉抵挡董牧枪杆砸击,一声闷响只感觉双手完全麻痹,内心震颤:我命休矣!
也亏是他将先登兵训得好,看主将吃了闷亏,身边的亲兵配合的当,两人掩护拖住着他后撤,其余鱼贯而出挡住董牧连续追击。
过了片刻,鞠义终于回过神,劫后余生的他喃喃感叹:“董牧勇猛至厮,当年诸侯讨董之吕布,当如是!”
他虽见过全盛吕布,但常听袁绍帐下将领讨论,他自认不输颜良文丑,今日与董牧过招,才知不可窥下英雄。那年的吕布,应该比之现在的董牧差不多吧!
回到双方交战的主场。
“快关城门!”城楼上的守将嘶吼着,吊桥缓缓升起,却有几名先登营士兵拼死攀住桥板,眼看就要爬进城内。董牧回身一枪挑飞一人,自己的肩胛却被身后的长戟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战袍,好在仓促间还是闪进刘桥之后。
就在邺城危在旦夕之际,城北突然传来震的马蹄声。一支西凉铁骑如滚滚惊雷般杀来,为首的老将身披青铜甲,手持重刀,正是从邯郸赶来的董卓!
“袁贼休狂!老夫来也!”董卓的赤炭火龙驹踏过冰封的护城河,重刀横扫,将攀在吊桥上的先登营士兵劈成两半。他身后的西凉骑兵个个悍勇,弯刀闪着寒光,如劈波斩滥利刃,直插袁谭的后阵。
袁谭根本没料到董卓会来得这么快,后阵瞬间被冲垮。冀州兵本就畏战,见西凉铁骑凶悍,纷纷溃散,连督战的将领都拦不住。
“怎么会这样?”袁谭脸色惨白,望着如入无人之境的董卓,手中的枪杆微微发颤。
鞠义正在猛攻城门,听闻后阵大乱,回头一看,气得目眦欲裂:“袁谭匹夫!这都挡不住,坏我大事!”他知道腹背受敌已成死局,狠狠一跺脚,下令,“撤!”
先登营不愧是精锐,虽败不乱,在鞠义的带领下且战且退,硬生生从西凉铁骑与董牧残兵的夹缝中杀了出去。董牧见状,立刻下令放下吊桥,率军出城追击。
“父亲!”董牧在乱军中看到董卓,眼眶一热。刚才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邺城恐怕已落入袁谭之手。
董卓勒住马,青铜面具后的独目瞪着他,语气却带着关切:“蠢货!忘了老夫教你的?骄兵必败!”嘴上骂着,却伸手按住他流血的肩胛,“擅重不重?”
如果输给曹操是战略上被碾压,这次完全就是战术上缺乏经验。手下能人太多,掩盖了董牧能力的欠缺,导致了先后两次的折戟。
“我以为袁家军队与兖州遇到的一般无二……无妨!”董牧挺直脊梁,“父亲,咱们一起杀退袁谭!”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董卓率西凉铁骑攻袁谭左翼,董牧带残部袭扰右翼,邺城的守军也开城杀出,三路兵马如铁钳般夹击袁军。
袁谭的冀州兵本就军心涣散,哪里挡得住这般猛攻?很快便全线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沿着漳水岸边仓皇逃窜。袁谭在亲兵的掩护下,杀出重围,回望邺城方向,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鞠义的先登营虽损失不大,却也被西凉铁骑冲散了阵型,只能掩护袁谭撤退回驻扎的营地。他望着邺城城头重新升起的“董”字大旗,又看了看狼狈逃窜的袁谭,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冷笑——袁绍猜忌他,袁谭无能,这袁家的下,怕是坐不久了。
暮色中的邺城,硝烟渐渐散去。董牧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清理战场的士兵,肩胛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脸上却满是羞愧。
“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我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他对身旁的董卓道,声音低沉。
董卓摘下青铜面具,却没有责备:“谁没年轻气盛过?老夫当年在陇右,也因轻敌被羌人打垮过,丢了半条命才逃回来。”他拍着董牧的肩,“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弱旅,只有轻敌的败将。”
司马懿走上城楼,手里捧着一份战报:“主公,董公,此战我军损失三千余人,袁谭折损近万,鞠义的先登营伤亡不足百人,果然名不虚传。”
董卓看着战报,冷哼一声:“且让鞠义这匹夫胜一场。只是他的先登营确实厉害,下次再遇上,得用计破他,不能硬碰。”
董牧点头,想起先登营那密不透风的戟阵,心有余悸:“父亲得是。我已让锦衣卫去查先登营的底细,总有克制之法。”
夜色渐深,邺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董卓与董牧并立城头,望着北方的星空——那里是袁绍盘踞的信都,也是他们下一步要征讨的方向。
“河北这盘棋,不好下。”董卓缓缓道,“袁绍虽然毛病多,却有冀州根基,手下兵多将广;鞠义虽勇,却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有办法对付的。咱们得一步一步来。”
董牧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这位曾被后世唾骂的“暴君”,此刻更像个指点迷津的长者。他脖子上的伤疤,他口中的教训,都是用血汗换来的经验。
“儿子明白了。”董牧的声音坚定,“邺城是咱们在河北的根基,我会守好这里,等父亲从邯郸调兵过来,咱们再合力取信都。”
董卓笑了,独目里闪过欣慰:“好子,总算长大了。”
夜风掠过城头,带着漳水的寒意,却吹不散父子俩眼中的决心。鞠义的先登营虽给了董牧一个下马威,却也让他彻底收起了轻敌之心。这场邺城保卫战,不仅守住了城池,更让董牧明白了乱世争霸的真讵—没有永远的强者,只有永远的谨慎与坚韧。
而逃回大营的袁谭,正与鞠义述董卓的凶悍。鞠义眉头锁得越来越紧。他隐隐觉得,自己亲手打造的先登营,或许可以在此刻化为利刃,为他在河北的乱局打下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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