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邺城投戈获宓妃
定陶的晨雾还未散尽,董牧已立在城头。手中的竹简被露水浸得发潮,上面是董卓攻破邯郸的战报——西凉铁骑踏破洺水防线,颜良授首,文丑授命,袁绍仓惶迁都信都。字里行间的金戈铁马,仿佛穿透纸背,撞得他心口发颤。
“主公,董老太师,倒是越老越烈。”贾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一件蓑衣,轻轻搭在董牧肩上,“邯郸一破,袁绍迁都,河北再难翻身了。”
董牧指尖划过“马超斩文丑”几字,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振奋,更有一丝被点燃的斗志。连日来的颓唐如晨雾般散去,他想起李儒的“西凉汉子骨头硬”,原来这股韧性,真的能隔着千里传递。
“文和,”他转身时,眼中已无半分迷茫,“备军议。”
中军帐内,舆图上的“邺城”被朱砂圈了个醒目的红圈。董牧的手指重重落在上面,玄色甲胄的鳞片随动作轻响:“曹操在彭城新胜,气焰正盛;泰山臧霸本欲来降,因吕布战死犹豫不前,泰山道被他扼住,济北动弹不得。与其在兖豫耗着,不如北上取邺城。”
帐中一阵低语。李儒皱眉道:“主公,邺城是袁绍经营多年的重镇,城高池深,且离我军腹地过远,若曹操趁机袭扰濮阳,恐首尾难顾。”
司马懿却上前一步,青衫拂过案边的铜爵:“文忧先生多虑了。袁绍迁都信都,邺城已成孤悬,袁熙守将年轻怯懦,又遭袁绍猜忌——此战,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军。”他展开一卷细作绘制的邺城详图,“且邺城藏有袁绍大半粮草,拿下此城,既可断袁绍后路,又能充实我军,实为上策。”
董牧点头,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濮阳留贾诩、黄忠、阎行,陈留留荀攸、徐庶、赵云、董璜,定陶留李儒、徐晃、张绣,各带万兵守御。我只带许褚、仲达,率两万精兵北上。荆益安稳,后续兵员粮草不日就将送达。”
定陶由张绣、徐晃驻守,加修投石机、连弩阵,防备彭城的曹操;濮阳由黄忠、阎行镇守,沿济水布防,监视济北的袁尚;陈留由赵云、董璜驻守,作为中枢,接应两地。
“主公!”黄忠按捺不住,金背大刀在案上一顿,“末将愿同往!”
“汉升将军留守濮阳,”董牧按住他的手,语气沉稳,“曹操若来,还需将军坐镇。”他看向许褚,“仲康,你带虎卫营护卫,轻装疾进,不日便可抵达邺城。”
许褚瓮声应道:“主公放心,有某在,苍蝇也飞不过主公身边!”
邺城的护城河在暮色中泛着暗蓝,城头的“袁”字旗耷拉着,像只泄了气的困兽。袁熙站在箭楼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三前,父亲袁绍从信都传来命令,让他死守邺城,却只给了老弱残兵不足一万,连像样的粮草都没拨足。
他从幽州带回的精兵强将全被留在了信都,被袁谭抢走了指挥权。
“少将军,城南发现不明骑兵,打着‘董’字旗号!”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甲胄上沾着泥污,“看人数,少也有五千!”
袁熙的脸“唰”地白了。董牧?那个在彭城虽败犹勇的枭雄,怎么突然杀到了河北?他慌忙下令:“关闭城门,加强戒备!快……快派信使去信都求援!”
可信使刚冲出城门,就被一支流矢射穿了咽喉。许褚提着虎头刀,勒马立在护城河外,虎卫营的精骑列成整齐的方阵,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轰鸣。
“袁熙儿,识相的就开城投降!”许褚的吼声震得箭楼的窗棂发颤,“不然某这五千铁骑,踏平你这破城!”
袁熙缩在箭楼里,看着城外黑压压的骑兵,双腿抖得像筛糠。他本就不是将才,又被父亲帐下文臣有意排挤,此刻早已没了主张。身边的副将颤声道:“少将军,要不……降了吧?董牧好歹是个明主,总比守着这孤城等死强……”
“降?”袁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亲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他拔出佩剑,指着城下,“放箭!给我放箭!”
城头上的弓弩手稀稀拉拉地射出箭雨,却连虎卫营的盾牌阵都没能穿透。董牧勒马立在许褚身侧,对司马懿道:“仲达,该你露一手了。”
司马懿笑着取出一个羊皮囊,里面装着数十只信鸽:“早备好了。”信鸽被放出,扑棱棱飞向邺城四周的村落——那些地方,早有锦衣卫联络好的袁绍旧部。
不到半个时辰,城西突然燃起烽火。守将是当年被袁绍夺了兵权的韩猛,此刻竟带着亲兵杀了城门官,打开了西门!
“杀!”许褚一马当先,虎头刀劈开城门的门闩,五千精骑如潮水般涌入邺城。袁军本就军心涣散,见西门失守,顿时作鸟兽散。袁熙在乱军中被亲兵护着往东门逃,刚到街口,就被许褚堵住。
“束手就擒吧。”许褚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寒气刺骨。袁熙瘫软在地,佩剑“哐当”落地,眼中只剩绝望。
董牧走进袁府时,烛火正摇曳。这座占地百亩的府邸曾是冀州的权力中心,如今却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仆瑟缩在廊下。
“主公,袁熙的家眷都在后院,”亲兵回报,声音有些迟疑,“其中有位甄夫人,是袁熙的妻子,据……”
董牧摆摆手,没让他下去。他对袁绍的家眷本无兴趣,只是随口道:“好生看管,不可怠慢。”
刚要转身,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女子的斥骂:“我乃中山甄氏女,岂容尔等放肆!”
董牧皱了皱眉,迈步往后院走。只见几个虎卫营士兵正围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素色襦裙,发髻有些散乱,却难掩倾城之貌——眉如远山含黛,肤似凝脂映雪,尤其那双眼睛,此刻虽含着怒,却亮得像淬了火的琉璃。
“怎么回事?”董牧沉声问道。
士兵们慌忙行礼:“主公,这夫人不肯束手,还砸了……”
“我乃袁熙之妻甄宓,”女子抬起下巴,虽身处绝境,却自有一股傲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假惺惺!”
董牧看着她,忽然想起史书里的记载——甄宓本是袁熙之妻,邺城破后为曹丕所得,后成魏文帝皇后。却没想到,命运竟在此刻拐了个弯,让她落在了自己手里。
“夫人误会了。”董牧的声音放缓,“我董牧虽与袁绍为敌,却不伤妇孺。你既是中山甄氏女,想来也知我董军的规矩——不降者不杀,愿归乡者,我派亲兵护送。”
甄宓愣住了。她本以为会像当年袁绍破公孙瓒那样,女眷或被掳或被杀,却没想到董牧如此话。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玄色甲胄上还沾着尘土,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贪婪,与传闻中那个“彭城败将”的形象截然不同。
“你……真的放我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自然。”董牧点头,对亲兵道,“给甄夫人备好车马,带足盘缠,送到中山国甄家。”
甄宓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屈膝一礼:“将军仁厚,宓铭记在心。只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袁熙虽怯懦,却也未曾害过百姓,还望将军……”
“我知道。”董牧回头,对她笑了笑,“虽与袁熙虽为敌,他却并无大恶,我会将他押往濮阳,好生安置。”
那一刻,烛火的光晕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温和。甄宓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望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忽然觉得,这位传闻中的“败将”,或许比那些自诩正统的诸侯,更像个真正的君子。
三日后,邺城的城头换上了“董”字大旗。董牧站在箭楼里,望着城中渐渐恢复的市井,对司马懿道:“打开粮仓,按人口分粮;查抄袁绍的私库,金银珠宝分赏将士,典籍文书送往定陶收藏。”
司马懿躬身应道:“主公,袁熙已送往濮阳,甄夫人也按您的吩咐送回中山国了。只是……属下听,甄氏在冀州颇有家财,若能将她留下,或许能扩充军资。”
董牧摇头:“强留非君子所为。她既愿归乡,便随她去。咱们要的是邺城的民心,军粮物资自有后方供应。”他顿了顿,指着舆图上的信都,“下一步,该给袁绍送份‘大礼’了。”
此时的信都,袁绍正对着邯郸、邺城接连失守的战报,气得浑身发抖。审配、逢纪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董牧!董卓!”袁绍将战报撕得粉碎,“两个匹夫,竟联手欺我!”他猛地咳出一口血,瘫倒在榻上,“快……让袁谭带上幽州兵,务必把邺城夺回来!”
可他不知道,董卓在邯郸休整完毕,正厉兵秣马,准备沿洺水东进,与邺城的董牧形成夹击之势。
暮色中的邺城,渐渐亮起万家灯火。董牧站在袁府的庭院里,望着边的寒星,忽然想起吕布、庞德、郭嘉。若他们还在,定会为今日的胜利开怀吧?
“你们看,”他对着星空轻声道,“咱们不仅没垮,还打到河北来了。”
夜风穿过庭院,带着麦香,仿佛是那些逝去的英灵在回应。董牧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彭城的败绩不是终点,邺城的胜利才是新的起点。属于他的争霸之路,虽布满荆棘,却终将通向那个“下无战”的愿景。
而被送往中山国的甄宓,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望着邺城的方向,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牵挂。她不知道,这场意外的相遇,会在日后的乱世里,埋下怎样的伏笔。
pS:洛神赋正主出现!纳娶甄宓是有理由的,但是感觉娶了甄宓平白比袁绍辈分上低了一辈,各位主公给点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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