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玄德败走投长安
建安五年暮春，许昌丞相府的铜雀台上传出一声轻笑。曹操展开从交州传回的密报，见董牧正率主力在苍梧与士燮鏖战，南疆战事胶着，顿时将密信拍在案上：“董牧深陷交州泥潭，无暇北顾，赐我平定青州之机！”
郭嘉摇着折扇，站在舆图旁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刘备在青州喘息半载，招兵买马，若等董牧回师相助，再想除他便难了。如今正好趁其羽翼未丰，一举荡平。”
曹操指尖点向青州：“刘备麾下有关羽、张飞、赵云三员虎将，尤其关羽，北海一役以水战成名，此次需多加防范。奉孝，你可有良策？”
郭嘉俯身指着济水：“关羽善水战，咱们便先扼住济水咽喉。派于禁率水师守东平陵，沉船阻塞河道，再令李典在两岸筑营，遍插旌旗，虚张声势，让他不敢轻易用水攻。”又指向临淄西侧的山地，“赵云善突袭，可让夏侯渊在此设伏，埋下铁蒺藜，备好滚木，他若来攻，定让他有来无回。”
程昱补充道：“张飞勇猛却鲁莽，可让典韦诈败，诱他入濮阳旧地的沼泽，届时四面合围，不愁擒不住他。”
曹操抚掌大笑：“好！就依诸位之计。传令下去，兵分三路：夏侯惇攻北海，牵制关羽；夏侯渊守临淄西侧，防赵云突袭；我亲率主力，直取青州治所临淄！”
青州临淄的州牧府里，刘备正与关羽、张飞、赵云议事。探马连报：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压境，夏侯惇已围北海，夏侯渊在西侧扎营，于禁的水师封锁了济水。
“曹阿瞒欺人太甚！”张飞怒吼着捶碎案角，“大哥，让俺老张带一万人去会会他，定把他的狗头砍下来！”
关羽抚着长髯，眉头紧锁：“三弟稍安。曹操此番来势汹汹，且听闻他军中谋士密布，恐有诡计，不可轻担”
赵云亦道：“夏侯惇围北海，却不攻城，怕是想诱二哥回援，趁机袭扰我军后路。夏侯渊在西侧布防，显然是防我突袭。于禁封济水，断我粮道——曹操这是想困死咱们。”
刘备面色苍白，望着案上的兵册：“咱们满打满算只有五万兵马，如何抵挡十万大军？董相国那边……可有回信？”
糜竺摇头：“董琰相国在并州与袁绍对峙，回信道‘青州之事，暂难分兵’。”
正着，北海急报传来：夏侯惇每日在城下挑战，却在营中暗藏伏兵，关羽几次想出战，都被陈登拦住。“军师，夏侯惇是想激二哥出战，不可中计。”
刘备长叹：“只能分头应敌了。翼德，你随我守临淄；子龙，你率精兵五千，游击于夏侯渊与曹操主力之间，袭扰其粮道。”
部署刚定，曹操的攻势便如暴雨般袭来。夏侯惇在北海城外遍插旌旗，却暗中派曹纯率五千精兵，绕至北海侧后方，烧毁了关羽囤积的粮草。关羽怒不可遏，想率军追击，却被于禁的水师拦住济水退路——于禁早已在河道中埋下暗桩，关羽的战船根本无法通行，当年水淹夏侯惇的“神迹”，因曹操提前防范，再难再现。
临淄城下，曹操亲率主力猛攻。张飞披甲执矛，在城头杀得浑身是血，连续挑落曹操三员偏将，却挡不住郭嘉的“疲敌计”——曹操令士兵日夜轮攻，不让守军休息，张飞纵然勇猛，也渐感力竭。
更要命的是赵云的游击军。他本想袭扰曹操粮道，却被夏侯渊算准路线，在山谷中设下埋伏。赵云率部冲杀，虽斩杀夏侯渊副将，自己也折损了近半兵力，粮道未断，反被缠住。
战事胶着半月，青州军已陷入绝境。北海粮草告罄，关羽不得不杀马为食；临淄被围得水泄不通，张飞在城头督战，竟累得咳血；赵云的游击军被夏侯渊死死咬住，连回援的路都被切断。
曹操在中军帐中，听着各路人马的捷报，对郭嘉笑道：“奉孝的‘锁城计’果然厉害。关羽无水战之利，张飞无喘息之机，赵云被拖入山地，刘备已成瓮中之鳖。”
郭嘉合起折扇，扇柄轻点案上舆图：“主公，可再添一把火。派细作混入临淄，散布‘董牧已与主公议和，不再援青州’的谣言，动摇其军心。”
谣言一出，本就疲惫的青州军顿时人心惶惶。有士兵偷偷缒城投降，带来消息：曹操已从徐州调兵三万，即将对临淄发起总攻。
刘备在州牧府中，看着妻惶恐的眼神，望着糜竺、糜芳兄弟递上的“粮尽”文书，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云长被困北海，翼德力竭，子龙难回……我刘备，终究是败了。”
张飞怒吼：“大哥莫丧气话！俺带亲卫杀出去，拼一个够本！”
关羽从北海突围而来，战袍破碎，须发凌乱：“大哥，北海已破，陈登已降曹，咱们不能硬拼，走为上计！”
此时，赵云也杀开一条血路赶回，身上带伤：“主公，西侧夏侯渊的防线有一处薄弱，可从那里突围，沿黄河西去，投奔长安董琰相国！”
刘备望着残部——关羽、张飞、赵云浑身是伤，糜竺、糜芳护着众人家眷，剩下的士兵不足万人，皆是疲惫不堪。“只能如此了。”他咬着牙，“翼德断后，子龙开路，云长护着家眷，咱们今夜突围！”
三更时分，临淄城西突然爆发出震厮杀。张飞率亲卫猛冲夏侯渊的营寨，丈八蛇矛舞得如一团黑风，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赵云在前开路，枪挑数员曹将，杀出一条血路。关羽护着刘备家眷，青龙偃月刀劈开追兵，寸步不离。
曹操早已料到刘备会突围，却故意放开西侧缺口——程昱算准刘备会沿黄河西逃，正可借此“赶”他去长安，让董琰多一个累赘。“不必死追，放他们走。”
曹操望着刘备残部消失在夜色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董琰想让刘备牵制我，我便让刘备去烦他。”郭嘉立于其后微微皱眉。
黄河的春水裹挟着冰凌，拍打着逃难的船只。刘备站在船头，望着两岸倒湍芦苇，眼中一片茫然。身后是曹操的追兵渐远，身前是茫茫西去的水路，五万兵马只剩不到八千，青州全境落入曹操之手，他从一个坐拥一州的诸侯，沦为丧家之犬。
“大哥，喝点热水吧。”张飞递过粗瓷碗，声音沙哑。他断后时中了一箭，箭头虽拔了，伤口却在发炎，每动一下都疼得龇牙。
关羽立在船尾，望着青州的方向，青龙偃月刀插在船板上，刀身映着他落寞的脸：“若不是曹操防范太严，某定能再用水战破淡…”
赵云走进船舱，对刘备道：“主公，前面快到河内郡了，过了河就是司隶地界，董琰相国的兵马应该在那里设防。”
糜竺抱着账本，脸色难看：“咱们带的干粮不多了，再往前走，怕是要断粮。”
正着，远处驶来一队战船，船头插着“董”字旗。为首的将领看到刘备的船队，高声喊道：“来者可是玄德公？董相国探知公可能西来，特令末将在此接应！”
刘备又惊又喜，连忙让人靠岸。那将领自称是董琰麾下校尉，奉令在黄河沿岸巡查，见刘备船队便知是来投奔的。“相国，玄德公与我家主公互约盟好，如今遭难，长安定当收留。”
登岸后，校尉送来粮草、药品，又派士兵护送他们前往长安。一路上，刘备看到董琰治理下的关中，农田整齐，百姓安居，与战乱的青州截然不同，心中更是感慨：“董氏兄弟，果然有安定下之才。”
十日后，刘备一行抵达长安。董琰亲自在城门外迎接，见刘备衣衫褴褛，家眷面带饥色，连忙请入相国府，设宴款待。
“玄德公受苦了。”董琰举杯，“曹操狼子野心，趁我弟在交州用兵，突袭青州，实在可恨。”
刘备饮尽杯中酒，眼眶泛红：“若非董相国收留，备与家眷、部将早已身首异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关羽抱拳道：“董相国，某等虽败，却尚有几分勇力，愿为大汉效力，共抗曹操、袁绍！”
张飞、赵云亦齐声请战。
董琰抚掌大笑：“有云长、翼德、子龙三位将军相助，何愁曹操、袁绍不灭！玄德公且在长安安心休整，待我弟平定交州回师，咱们共商北伐大计！”
宴席上，刘备看着董琰府中悬挂的下舆图，看着关症并州、荆州、交州连成一片的势力范围，再想起自己颠沛半生的遭遇，终于明白：乱世之中，仅凭勇武与仁德远远不够，还需有稳固的根基与长远的谋略。董氏兄弟能在短短数年崛起，靠的正是这份根基与谋略。
窗外的长安夜色正浓，朱雀大街上的灯笼连成一片星河。刘备知道，他的青州时代已经落幕，但或许在长安，在董氏兄弟的麾下，他平定乱世的抱负，还有机会延续。而远在许昌的曹操，正清点着青州的战利品，黄河依旧东流，波涛声载着英雄的史歌，奔向了新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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