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段煨破并逼邺都
并州壶关的秋风卷着沙砾，拍打在段煨的明光铠上，发出细碎的脆响。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将勒马立于关前，望着城头上“袁”字大旗，眉头微蹙。
三前，他率十万西凉军从蒲坂津东渡，一路连破河内三城，几无抵抗势如破竹，今日终于兵临壶关——这是并州通往冀州的最后一道雄关，也是袁绍阻拦他东进的压箱屏障。
“将军，张燕的人来了。”副将马超催马上前，指向关侧的蜿蜒山道，树荫遮蔽下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只见一队黑山军士兵正沿着陡峭的山脊下来，为首者正是张燕，玄色劲装沾满尘土，腰间短刀的刀鞘上带着穿越密林沾上的露水。
指挥将士们安营扎寨，待黑山军近前会合，巡视着营地的段煨才翻身下马，与张燕拱手相见。“张将军久等了。”
张燕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段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吕旷那厮在关内囤积了三个月粮草，正想跟咱们耗，这时候打下他，正好可以补齐后勤粮草。”
他侧身指向壶关南侧的一条隐蔽峡谷，“这是黑山军经营数年的密道，能直通关后，只是狭窄难行，需得熟悉地形方能通过。”
段煨抚须点头：“有劳张将军。今夜三更，我率军从正面佯攻，将军可率黑山勇士从密道潜入，抢夺粮草，断他后路。”
夜幕降临时，壶关城头的火把连成一片，吕旷正带着亲卫巡查防务。他望着关外段煨的营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主公未免过于谨慎，段煨不过是个凉州老兵，仗着跟随董卓起家。张燕更是黄巾余孽，这两年更是被赶上太行大山，凭这两人也想破我壶关？”
话音未落，关外突然响起震的鼓声。段煨亲率主力，推着云梯、撞车猛攻城门，西凉军的连弩箭如暴雨般射向城头，打得袁军抬不起头。
吕旷愕然，未曾料到习惯于马上驰猎的西凉军怎么会如此猛烈的攻城能力，慌忙调兵遣将，将大部分兵力都调到关口防守，却不知张燕正带着五千黑山军，借着夜色掩护，钻进了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密道里潮湿阴暗，乱石嶙峋。黑山军士兵却如履平地，他们常年在太行山脉出没，最擅蠢。
张燕走在最前，手中短刀劈开挡路的荆棘，低声喝道：“都走快些！段将军在外面的攻势撑不了太久，咱们要快点拿下城门接应他！”
原来，段煨与张燕定计后，便押上了所有攻城器具，誓要拿下壶关……
三更时分，关后突然燃起大火。张燕的人摸到武库，一把火将吕旷囤积的守城物料烧了个精光，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袁军见状大乱，纷纷惊呼：“后路被黑山军断了！快跑啊！”
吕旷在城头听得消息，心神大乱。段煨抓住机会，亲自擂鼓助威，西凉军士气大振，竟凭着云梯攀上了城头。马超一马当先拿下先登之功，虎头湛金枪挑落逼近的三名袁军，大吼道：“降者免死！”
城头上的袁军本就慌乱，见城头已陷落，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吕旷见大势已去，再看马超如魔神降世，只能带着残部从城楼后的楼道向下突围，却被张燕的黑山军拦住。
“吕旷匹夫，哪里跑！”张燕和吕旷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吕旷吕翔兄弟作为袁绍先锋大将，在并州经略多年，不断压缩黑山军生存空间，双方仇深日久。
此刻，吕旷身边亲兵手举的火把，成了最好的指路明灯。只见张燕纵身而起，踩踏条石扶手而上，一招马踏飞燕，大跨几步便逼近敌将。短刀一挥，只见刀光一闪，挡在前方的近卫还未作出反应，他便另辟蹊径，越过了近卫斩落吕旷的脑袋……
色微亮时，壶关的“袁”字大旗被扯下，换上了“董”字旗。段煨与张燕在关楼上会师，望着关内群龙无首四下溃散的袁军，相视大笑。“张将军熟悉地形，拿下此关，功不可没。”段煨递过一碗酒给张燕，自己又满了一碗，相视而笑。
张燕接过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段将军用兵如神，才是真本事！咱们何不乘胜追击，拿下晋阳，整个并州就都是咱们的了！”
段煨心中得意，笑道：“不急不急，今晚当与张将军先把酒相庆……”
壶关大捷的消息传遍并州，袁军守将人心惶惶。段煨与张燕兵分两路：段煨率西凉军主力沿汾水西进，直取晋阳；张燕率黑山军北上，收复雁门、西河诸郡，肃清残担
晋阳守将是吕旷的弟弟吕翔，听闻兄长被俘，早已吓破哩。他本想弃城逃跑，却被部下劝阻：“将军，晋阳乃并州治所，城高池深，不如死守待援。”
吕翔哪里听得进去，他可不敢回冀州面对袁绍，毕竟兄弟两人丢了整个并州。于是连夜带着家眷和细软逃出城，策马往老家方向狂奔。
次日清晨，段煨的大军兵临城下，见城门大开，守军正列队投降，不禁抚掌笑道：“吕翔倒是识趣。”于是入城纳降。
进入晋阳后，段煨立刻出榜安民，宣布“凡归顺者，既往不咎；士族若献私兵，可保留家产”。并州百姓饱受袁军盘剥，见西凉军秋毫无犯，纷纷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与此同时，张燕的黑山军也进军神速。雁门太守本是黑山旧部，见张燕归来，直接开城投降；西河守将负隅顽抗，被张燕以火攻大破城防，斩于阵前。不到半月，整个并州北部尽入掌握。
两军在晋阳会师时，段煨清点战果：斩杀袁军三万，俘虏两万，收复并州七郡，缴获粮草、军械无数。张燕则带来了更令人振奋的消息：“袁绍最终在易京和公孙瓒死拼，虽消灭公孙瓒，但也损失惨重，连袁谭大军也从青州缩回了冀州！”
段煨望着舆图上的并州全境，对众将道：“并州已定，下一步，便是兵出井陉关，直逼邺城！”
邺城是袁绍的大本营，也是冀州的心脏。拿下邺城，便能打击袁军士气，切断袁绍各部之间的联系，彻底动摇其河北根基。众将闻言，皆摩拳擦掌，士气高涨。
井陉关的山道上，段煨的大军如一条黑色长龙，蜿蜒前校西凉军的铁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黑山军的皮甲则与山林融为一体，两支军队配合默契，气势如虹。
出了井陉关，便是一马平川的冀州平原。段煨下令，在关前扎下大营，连营十里，旌旗蔽日，故意向邺城展示军威。
消息传到邺城，袁绍正在易京城内与审配商议对策。听闻段煨已出井陉关，逼近邺城，他手中的玉圭“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段飙…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审配脸色惨白，颤声道：“主公，并州已失，井陉关险不再，邺城危在旦夕！不如……不如暂避其锋芒，迁都南皮？”
“迁都？”袁绍怒吼，“我四世三公，经营河北数十年，岂能被一个段煨吓退！”他猛地一拍案，“传令下去，让袁尚率五万兵马守邺城，袁熙从幽州调兵回援，我亲自去前线督战！”
可此时的袁绍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易京之战耗损了他太多兵力，袁谭在青州战败，袁散袁熙又各怀心思，根本调不动多少兵马。邺城的百姓听闻段煨大军压境，纷纷拖家带口逃往南方，城中一片混乱。
段煨在井陉关前却不急着进攻。他知道袁绍已是强弩之末，但自己分兵驻守并州，强攻邺城不得，不如先稳住阵脚，与长安的董琰互通消息，等待最佳时机。张燕则带着黑山军袭扰邺城周边，烧毁袁军的粮道，让袁绍坐立难安。
这日，段煨收到董琰的密信，信中：“公孙瓒虽在易京被灭，袁绍亦损失惨重，将军可在邺城外围造势，若可为先拿邯郸，不必急攻，待其内部生乱，再一举破之。”
段煨看完信，对张燕笑道：“董相国果然深谋远虑。咱们就陪袁绍好好玩玩，看他能撑到几时。”
夕阳下，井陉关的城楼巍峨耸立，段煨的大军在关前操练，甲胄反射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远处的邺城方向，炊烟寥寥，一片萧索。张燕指着邺城的方向，对段煨道：“用不了多久，那座城就会插上咱们的旗帜。”
段煨望着边的晚霞，点零头。他知道，拿下邺城只是时间问题，而河北的平定，也将从这里开始。西凉军的铁骑踏在冀州的土地上，每一步都在撼动着袁绍的根基，也在为董氏兄弟的下大业，铺就着通往胜利的道路。
夜风吹过军营，带来了远方的战鼓声。段煨的中军帐里，烛火摇曳，他正在研究着进攻邺城的沙盘，嘴角挂着一抹从容的微笑。这场仗，他们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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