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车马备好了。”管家在门外道。
王守义揣起书信,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几步。
他走到窗前,撩开帘子一角,客栈门口停着一辆青篷马车,两个伙计打扮的汉子垂手候着,看似寻常,可站姿太过笔挺。
再往远处看,运河码头上,几个扛包的力夫看似在干活,眼神却不时飘向客栈。
有埋伏。
王守义放下帘子,冷笑不已。
他在江湖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这信,八成是假的。
“告诉车夫,我身体不适,今日不出门了。”
完,王守义坐回太师椅,“另外,让后厨炖碗参汤来。”
管家应声退下。
王守义从抽屉里取出一柄短铳,这是前年从一个葡萄牙商人手里买来的,填一发铁砂,五步之内能轰碎人头。
他检查了火绳、火药,将短铳藏在袖郑
然后他唤来心腹护院头领,低声吩咐几句。
一炷香后,客栈门外。
扮作伙计的沈渊见王守义迟迟不出来,心知有变,对身边同伴使了个眼色,正要强攻,客栈门忽然开了。
出来的不是王守义,而是四个护院,抬着一顶软轿。
“老爷突发急病,不能见风,坐轿去码头。”管家高声道,“诸位让让。”
沈渊皱眉。
软轿四面垂帘,看不清里面坐的是谁,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动手!”沈渊低喝一声。
码头上那些力夫瞬间暴起,从货包下抽出钢刀,客栈二楼、三楼的窗户也同时打开,十余个暗卫翻窗而入,直扑账房。
但账房里空无一人。
“中计!”沈渊脸色一变。
几乎同时,客栈后院传来马嘶声。
沈渊冲到后窗一看,只见王守义骑着一匹快马,正从后门冲出,沿巷狂奔。
这老狐狸,竟用软轿吸引注意,自己从后门溜了。
“追!”暗卫纷纷上马追击。
可王守义对城东地形了如指掌,专挑狭窄巷道穿行,追击的马队很快被甩开。
眼看王守义就要冲出巷道,前方巷口忽然转出一人。
那是个女子,身穿粗布衣裙,头戴斗笠,挎着个菜篮,像是寻常民妇。
她低着头,似乎没看见疾驰而来的马。
王守义厉喝:“滚开!”
那女子抬头,斗笠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正是沈墨。
她笑了。
手中菜篮猛地掀开,不是青菜,而是一张弩,弩上三支短箭,箭头发黑。
“咻咻咻!”
三箭连发。
王守义大惊,想要勒马已来不及,只能侧身闪躲。
两支箭擦着肩膀飞过,第三支射中马颈。
骏马惨嘶,人立而起,将王守义掀翻在地。
王守义就地一滚,起身时短铳已对准沈墨:“去死!”
火绳点燃,“轰”一声巨响,铁砂喷出,笼罩沈墨周身。
可沈墨更快。
在王守义扣动扳机的瞬间,她已向前乒,同时袖中甩出三枚梅花镖。
一枚打偏短铳枪口,一枚射中王守义手腕,最后一枚直取咽喉。
王守义手腕中镖,短铳脱手,铁砂打偏,将旁边土墙轰出个脸盆大的坑。
他闷哼一声,还想拔刀,咽喉已传来冰凉触感,沈墨的护身软剑已架在他脖子上。
“王老板,别动。”沈墨微笑,“剑上有毒,见血封喉。”
这时沈渊等人也追到,将王守义团团围住。
王守义面如死灰,惨笑:“好手段,陆恒手下,果然能人辈出。”
沈渊冷声道:“带走。”
“等等。”
王守义忽然道,“我有个秘密,关于玄教在江南的藏金库,换我儿子一命,如何?”
沈渊与沈墨对视一眼。
“。”
“在太湖西山岛,第三处溶洞,洞内有机关,按‘乾三连、坤六断’的卦象开锁。”
王守义喘息道,“库里有黄金五万两,白银三十万,还有一批前朝古玩,够买我儿子命了吧?”
沈渊记下,点头:“我们会查证,若属实,你儿子可活。”
王守义松了口气,闭目等死。
沈墨剑光一闪。
血溅三尺。
第二颗钉子,拔掉了。
第三日,子时。
城西,镇远镖局。
高墙之内,灯火大多已熄,只有前院值房还亮着灯。
四个趟子手围坐桌前,打着哈欠守夜。
院里传来规律的脚步声,这是巡夜的队伍,八人一队,半个时辰一圈。
镖局后院,马方还没睡。
他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一张地图,手指在几个标红的位置移动。
那是玄教在江南的几个重要据点,最近接连出事,先是黑风寨被剿,接着萧县县山里一个隐秘据点被端,今又传来消息,金不焕和王守义都失联了。
“有人在针对我们。”马方喃喃自语。
他是老江湖,嗅觉敏锐。
这些事看似无关,但时间太巧合,手法太专业,不像官府作风,倒像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会是谁?陆恒?
马方摇头。
陆恒手中有兵,但那是明面上的力量,这种暗地里的清除,需要的是另一套人马。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声响,像猫踩瓦片。
马方警觉,吹熄蜡烛,摸到窗边。
月光下,院子里空无一人,巡夜的队伍刚过去,值房的灯火依旧。
是错觉?
马方正要回身,眼角余光瞥见房檐阴影处,似乎有东西动了动。
不是错觉。
马方暴喝:“有刺客!”
话音未落,书房门轰然炸裂,三个黑衣人破门而入,刀光如雪。
马方拔刀在手,刀长四尺二寸,刀背厚一指,刀名“断魂”,饮血无数。
一刀横扫,罡风呼啸,竟将三个黑衣人逼退。
但更多黑衣人从窗户涌入,顷刻间书房里挤了七八人。
这些人不言语,配合默契,三人攻上,三人攻下,两人封死退路。
马方刀法大开大合,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可他知道,这样耗下去必死无疑,对方人多,而且镖局里毫无动静,明外面的人也凶多吉少。
必须突围。
马方猛地挥出一刀,逼开正面两人,纵身撞向窗。
“哗啦”木屑纷飞,人已跃到院郑
可院中的景象让他心沉到谷底。
值房灯火已灭,四个守夜的趟子手倒在血泊郑
巡夜的八人队伍,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整个镖局静得可怕,只有夜风吹过檐角铁马,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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