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项,考的是综合指挥能力。
参考者每十人一组,在沙盘上推演攻防。
韩震、秦刚、潘美、徐思业四人轮流担任“敌军”,给出各种突发情境。
这一关,暴露了许多问题。
徐家营那些子弟,纸上谈兵头头是道,真到沙盘上却犹豫不决。
徐广武领一队“兵马”,遭遇伏击时竟下令“结阵死守”,被韩震一句“敌军用火攻,你结阵等死吗”问得哑口无言。
反倒是一些底层军官表现出色。
周顺领十人队,在沙盘上且战且退,三次诱敌深入,最后用火攻反杀。
陈石头守一座土城,兵力只影敌军”三成,却利用地形设下三重陷阱,硬是拖到“援军”到来。
最惊艳的是王闯,这江湖汉子不按常理出牌,派队伪装难民混入“敌城”,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韩震评语:“剑走偏锋,但有效。”
四日下来,综合排名渐明。
周顺、王闯、陈石头、徐思文、李青、张虎…,这些名字被陆恒用朱笔圈出,排在榜首。
而徐家营原有十名百户,竟有六若出前三十;清水营张家旧部,也有四人排名靠后。
排名已出,校场高台上竖起巨榜,三千五百个名字依次排粒
前百名用朱笔书写,熠熠生辉。
陆恒亲自登台,手捧任命文书。
“此次大比,至此收官,依成绩,定职如下。”
陆恒声音朗朗,传遍校场:
“擢伏虎营总旗李青,为伏虎营百户,另可统辖三营所有弓弩手训练,秩同副千户。”
李青出列,单膝跪地:“末将领命。”
“擢清水营什长周顺,为徐家营重甲百户,专司重甲兵训练与指挥,秩同百户。”
全场哗然。
一个清水营的什长,直接调任徐家营都尉?
周顺愣在当场,直到身边同袍推他,才慌忙出列,跪地时声音发颤:“末、末将领命!”
“擢清水营什长陈石头,为清水营斥候百户,秩同百户。”
“擢徐家营子弟徐思文,为伏虎营参军,掌文书军令,秩同百户。”
“擢伏虎营总旗王闯,为新设‘锐士营’百户,专司特种作战,秩同千户,直隶本官麾下。”
一连串任命,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
徐思业脸色变幻。
徐家营被调入三个外来都尉、五个总旗,清水营调入两个都尉、四个总旗。
而他徐家子弟,除徐思文调任伏虎营参军外,竟无一人升迁。原有的六个百户,因成绩不佳,被降为总旗四人,调任闲职二人。
但这是大比的结果,白纸黑字,众目睽睽。
他若反对,便是打自己的脸。
秦刚那边倒是平静。
清水营调入的人,多是底层提拔,反而激发了普通兵卒的斗志。
至于调出的周顺、陈石头,本就是非张家出身,走了也无妨。
潘美最是欢喜。
伏虎营不仅出了李青、王闯两个百户军官,还得了徐思文这个读书人做参军,简直是人才济济。
任命毕,陆恒环视全场:“今日擢升诸君,不问出身,只论才能,望诸位恪尽职守,护卫杭州。其余将士亦勿气馁,文武大比还会举办,只要你有本事,终有出头之日。”
“大人英明!”台下数千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徐思业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起身,与其他将领一同抱拳:“谨遵姑爷…大人之命。”
当夜,伏虎城大宴。
校场上摆开数百桌,猪肉管够,米酒敞开。
张虎抱着酒坛挨桌敬酒,吴铁牛与人掰腕子,李青被一群人围着讨教箭术,王闯则拉着几个江湖出身的兄弟划拳行令。
陆恒换了身便服,亲自下场与兵卒同饮。
走到哪桌,哪桌便轰然起立,陆恒摆手让人坐下,自己拎起酒碗:“今日不论尊卑,只论袍泽,干!”
“干!”
火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汗味、酒气、豪言壮语混在一起,这是军队独有的生气。
周顺那桌略显拘谨。
他原是什长,忽然成了百户,身边坐着的都是曾经的上级。
陆恒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周百户,今日起,徐家营的重甲兵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难处,直接报我。”
周顺激动得不出话,只重重点头。
陈石头那桌则是清水营的农家子弟,这些人平日沉默寡言,今日却都红了眼眶。
他们从流民到兵卒,再到今日的百户、总旗,简直是梦里都不敢想的事。
“好好干。”
陆恒对陈石头道,“斥候是军队的眼睛,我看好你。”
“人定不负大人!”陈石头声音哽咽。
陆恒一桌桌走过,敬酒、勉励、笑。
到王闯那桌时,这群江湖汉子最是热闹。
陆恒与每人碰了碗,对王闯道:“锐士营是新设,规矩你定,我只要结果。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支能夜袭百里,能潜行刺探,能敌后破袭的百名精锐。”
王闯咧嘴一笑:“公子放心,江湖手段多着呢,保管让宵开眼。”
宴至深夜,陆恒才微醺回书房。
沈七夜已在暗处等候多时。
“公子,名单上的人,都已安排妥当。”
沈七夜递上一份密报,“周顺、陈石头、徐思文三人,蛛网已暗中接触过,确认身家清白,可用;王闯那边,属下安排了三个暗卫入锐士营,不任职务,只作联络。”
陆恒接过密报细看。
上面详细列着今日提拔的二十七名新军官的背景、性格、弱点,以及蛛网评估的“忠诚度”。
周顺:父亡母在,有一妹嫁于杭州城内商户,为人重义,弱点在家人。
陈石头:家人在逃难途中尽殁,孤身一人,渴望出人头地,可塑性强。
徐思文:徐家旁支,家境中落,常受嫡系排挤,有才学,有野心。
王闯:江湖义气重,但识时务,已暗示可保其兄弟前程。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一条或明或暗的线,最终汇向陆恒手郑
“张虎那边呢?”陆恒问。
“张猛之子,憨直忠勇,公子待其父子甚厚,无需额外安排。”
沈七夜顿了顿,“不过今日宴上,潘美私下对张虎了一句‘以后要多听公子的话,少听你爹的’。”
陆恒笑了:“潘美是个明白人。”
合上密报,陆恒走到窗前。
远处宴饮声未歇,火光点点,映着这座日渐坚固的城池。
“军队就像一把刀。”
陆恒轻声道,“刀柄必须握在自己手里,徐思业、秦刚、潘美可以是刀身,但握柄的人,只能是我。”
沈七夜肃立:“暗卫与蛛网,便是公子的手。”
陆恒转身,眼中醉意尽去,清明如寒潭:“北方战报如何?”
“河南府已陷,西凉铁骑南下速度超出预期,李严大人八百里加急,命江南各州县加紧备战。”
沈七夜压低声音,“还有一个消息,玄教总坛有异动,似乎在苏州,甚至都城金陵等地聚集人手,意图不明。”
陆恒沉默良久。
“多事之秋啊。”
他最终道,“传令下去,伏虎城即日起进入戒严,严格盘查;另外所有军官,无论是新提拔的还是原有的,每三日必须参加一次军议,我要他们明白,现在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是!”
沈七夜退下后,陆恒独自站在黑暗郑
窗外,最后一批醉倒的兵卒被同袍搀扶回营。
火光渐熄,这座军堡在夜色中沉默着,如一头匍匐的巨兽。
而千里之外,战争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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