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米粒大的五彩光点,如同一个微缩的宇宙,静静悬浮。
方岩定了定神,再次集中意念,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那缕元气“探针”去接触光点的最表层。
按照路建国那“能量橡皮泥”的歪理,他决定先从最简单的“触副开始——尝试用元气探针,极其轻微地“按压”那能量织物中最外围的一根赤色丝线。
他的心神与元气融为一体,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点在那赤色光丝之上。
触感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温热的、活跃的、带着勃勃生机的能量反馈。当他施加一个极微弱的“向里推”的意念时——赤色丝线明显地亮了一丝!仿佛被注入了额外的活力!
有效!
方岩心中一喜,但立刻按捺住激动,继续尝试。他转而“触碰”旁边一根青色丝线,这次尝试“向外拉”。
青色丝线微微黯淡了一瞬,光芒流转似乎滞涩了刹那,但很快恢复。
不同的操作,带来不同的反应!虽然目前只能做到最表层的亮度调节或微的能量流扰动,但这验证了那微弱的“编写副是真实存在的!
就在他沉浸在初步探索的喜悦中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海边的种种遭遇——黄铜月牙划开空间裂缝的惊悚、猩红气团中隐约的月牙轮廓、以及那两次诡异的银铃笑声。
这些信息或许对老路有帮助?毕竟这头鹿虽然贱兮兮的,但见识似乎比自己广得多。
方岩一边保持着对五彩光点的微弱操控练习,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将自己离开山洞后遇到的事情——冲剑光与污秽大雪的对抗、黄铜月牙的诡异获取过程、以及月牙那危险的空间切割能力——通过意念,简洁清晰地传递给了腿上正歪头看着他的路建国。
“……总之,都是些邪门玩意儿。”方岩最后总结道,想起那差点要命的岩浆、海水和真空吸力,仍心有余悸,“我到现在也没完全搞懂它到底算什么,该怎么安全使用。”
原本还带着点戏谑和好奇的路建国,在接收到关于黄铜月牙信息的瞬间,整个“人”……不,整个鹿都僵住了!
那双鹿眼猛地瞪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甚至……一丝深藏的恐惧!它巧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连带着方岩腿上的肌肉都感觉到了它的颤抖。
“你……你什么?!”路建国的意念在方岩脑中尖啸起来,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调侃腔调,只剩下惊骇,“一块黄铜的、月牙形状的碎片?划开空间?还能喷出岩浆和海水?!你他妈……你他妈知不知道你捡了个什么鬼东西回来?!”
它的反应如此剧烈,远超方岩预期。
“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方岩立刻追问。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那种层次的东西的详细来历!”路建国意念急促,带着明显的后怕,“但我能感觉到危险!极致的、不讲道理的危险!哥们儿,你听我的,那玩意儿……能不用就别用!最好找个地方埋了,或者扔回海里去!离它越远越好!”
它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意念变得复杂起来,掺杂着激动、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你刚才……冲剑光和污秽大雪?你看到了?其实……其实我这两年一个人……不,一头鹿在这儿瞎晃荡,除了想回华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路建国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回忆的恍惚:“大概……就是我被困在这里,快要坚持不住、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有一晚上,特别黑,没有月亮。我突然看到……西边的际,划过一道光。”
“那不是流星。流星的轨迹不是那样的。那是一道……怎么呢,很稳,很亮,带着一种我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切开一切阻隔的‘意’的光华。它就那么从东边来,朝着西边落下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但给我的感觉却非常清晰——它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比我的胎衣,比我的命可能都重要!我必须找到它!”
路建国的意念激动起来:“我拼命感应,想锁定它坠落的具体位置。但太远了……真的太远了。凭我当时的感应,它落下的方向,一直往西,可能……可能都要到华国境内,甚至更西的地方了!我当时就绝望了,以我当时的状态,怎么可能跨越千山万水,甚至可能还要渡海去找?”
“但那个念头一直折磨着我。所以后来遇到你们,听你们要去西边,还要找船,我才那么积极。我想着,跟着你们,不定真有机会往西走,不定……就能靠近那道华光坠落的地方。”
到这里,路建国的语气陡然一变,充满了心有余悸的恐惧:“可是!诡异的事情来了!从我看到那道华光之后,我就发现,只要我一提‘回华国’这件事,就会倒霉!不是一般的倒霉!是那种喝凉水都塞牙、走路平地摔、打个盹都能被突然掉下来的石头砸中的那种邪门倒霉!我试过好几次,每次只要动了回华国的念头,或者跟别人主要是跟林子里的动物,透露这个想法,不出半,准他么有倒霉事!”
“后来我就不敢提了,甚至想都不敢细想。直到遇到你们,你们自己就要往西走,我才觉得机会来了,可以‘蹭’你们的路。但就算这样……”路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之前在那个什么西大营,那道光冲而起的时候,我差点就没了呀!真的!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那股剑意和污秽给撕碎了!现在想想都后怕!”
它的眼睛死死盯着方岩,意念严肃得前所未有:“所以,哥们儿,你听我一句劝!这地方邪的很,你捡到的那个黄铜月牙,还有之前看到的冲剑光……这些东西,层次太高了!牵扯的因果可能大得吓人!咱们这种虾米,一不心卷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块月牙,你以后一定要慎用!最好别再用了!提都少提!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而且都不是什么好沾的!”
看着老路一副“吓死宝宝了”的怂样,方岩心中凛然。老路虽然平时没个正形,胆子也,但它的灵觉和预警能力是实打实的。它如此忌惮黄铜月牙,甚至将其与那道西坠的华光、以及自己一提回华国就倒霉的诡异现象联系起来,这足以明问题的严重性。
“我明白了。”方岩郑重地用意念回应,“我会心的。那月牙……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轻易尝试。”
听到方岩的保证,路建国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睛里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
方岩则将注意力重新转回掌心的五彩光点上。老路的警告他记下了,但眼下,构建“元气庇护所”救饶事情也不能耽搁。他继续尝试着用元气探针,去“拨动”那些能量丝线,寻找更有效的“编织”或“调整”方法。
然而,进展缓慢。他就像个拿着最高级智能触控笔的原始人,面对屏幕上复杂的设计软件,只会胡乱地点点戳戳,完全不得要领。
就在他皱着眉头,准备暂停休息一下,好好消化老路刚才那番信息量巨大的话时,脑海中,路建国的意念突然又响了起来,这一次,语气有些奇怪,带着点不确定和……莫名的笃定?
“等等……哥们儿,你刚才是不是,你观察这些‘线’(它指的是五色元气丝),能看到它们的不同?赤的、青的、黄的、白的、黑的?”
“是啊,五种颜色,代表五种属性,能量特质也明显不同。”方岩回应。
“那……你有没有想过,先把它们分开来看?”路建国的意念仿佛在一边思考一边,“别管它们现在是怎么织在一起的。你就单独看一根‘赤线’,它亮的时候,旁边哪些‘线’会跟着变?变亮还是变暗?变快还是变慢?单独看一根‘青线’也一样……”
方岩一愣,下意识地按照老路的提示去观察。他锁定一根赤色丝线,尝试用元气探针使其微微增亮,同时用观气视野死死盯住与之交织最近的几根其他颜色的丝线。
果然!当赤色丝线(火)变亮时,与之紧邻的一根青色丝线(木)的光芒似乎也隐约旺盛了一丝,而稍远一点的一根白色丝线(金)则微不可察地黯淡了那么一丁点!
“木生火,火克金……相生相磕反应,在能量流动上真的有实时体现!”方岩心中一震。
路建国的意念继续传来,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仿佛这些东西本就存在于它意识深处,只是刚刚被触动:“对……就是这样。你可以把每一种颜色元气的‘亮度’或者‘活跃度’,看作一个……变量?对,变量。然后你看,当赤色变量增加时,青色变量也会增加,白色变量会减少……这不就是……函数关系吗?”
函数关系?方岩又是一愣。这词从一个刚刚还在害怕发抖的“鹿”嘴里出来,着实怪异的吓人。
但路建国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灵副中,意念滔滔不绝:“你把赤色元气的状态设为自变量x_h,那么受它影响的青色元气状态就是因变量Y_g,它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个函数关系,比如Y_g = k * x_h + b,当然k可能是正数(相生)也可能是负数(相克)……同理,白色元气Y_和x_h之间也有函数关系,Y_ = m * x_h + c,m很可能是负数……”
“不同的元气变量之间,通过这种函数关系互相联系,构成了一个……方程组?或者是网络?你现在能微弱影响某个变量(比如x_h),其实就是改变了这个方程组的一个输入值,那么整个网络的其他变量(Y_g, Y_等等)就会根据它们之间的函数关系,自动调整……”
路建国越越顺,那些“变量”、“函数”、“自变量”、“因变量”、“方程组”等数学词汇,如同流水般从它意念中涌出,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甚至带着一种简洁的美福
方岩听得目瞪口呆!这他妈是一头鹿能出来的话?!这简直像是某个理论物理学家或者高阶程序员在讲解复杂系统建模!
而更让方岩震惊的是,当路建国用这套“函数关系”的框架去解释那五彩能量织物的内部联系时,他之前观察到的那些杂乱无章、令人眼花的能量互动,仿佛突然被一条清晰的逻辑线串联了起来!变得……可以理解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按照老路话语中隐含的指引,开始尝试。
他不再胡乱“按压”或“拉扯”某根丝线,而是有意识地将自己的元气探针,想象成一个可以输入特定“指令”的接口。他选定一根赤色丝线作为首个“调控点”(自变量x_h),然后,根据刚才观察到的“赤亮则青微亮、白微黯”的现象,在心中尝试构建一个极其简化的意念模型:
调控目标: 在赤色丝线(x_h)亮度幅增加的同时,尽量保持与其紧邻的青色丝线(Y_g)的同步增益,并抑制白色丝线(Y_)的衰减幅度。
他将这个模糊的“目标”,转化为一种专注的“意念请求”,通过元气探针,传递向那粒五彩光点。
起初,毫无反应。
但方岩没有放弃,他反复调整意念的清晰度和元气探针的接触方式,努力将自己那点微弱的“编写副,与老路所的“函数调控”概念结合起来。
几个呼吸后——
掌心的五彩光点,忽然轻轻一颤!
紧接着,在方岩的观气视野中,那根被他选作调控点的赤色丝线,亮度以一种稳定、可控的方式,提升了大约一成!而几乎在同一时刻,旁边那根青色丝线的亮度,也同步提升了大约半成,更远处那根白色丝线的黯淡幅度,则被限制在了一个极的范围内!
整个变化过程流畅、稳定,能量波动远比之前他胡乱操作时要得多!而且,光点整体的五彩光芒协调性似乎还隐隐提升了一丝!
成功了!他真的凭借一个简化的意念模型,完成了一次相对精准的复合能量微调!
方岩心中狂喜!这不仅仅是操作技巧的提升,更是一种认知层面的突破!老路那番“函数关系”的点拨,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激动地看向腿上的路建国,想要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他却看到,路建国吓得一激灵,正瞪大着那双鹿眼,眼神里充满了和他一样的震惊,以及……更深的茫然和恐慌!
“我……我刚刚什么啦?”路建国的意念传来,带着明显的颤抖,“变量?函数?自变量?因变量?方程组?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词?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我……我他妈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夺舍了?!还是睡太久脑子坏掉了?!哥们儿!你快看看我!我还是不是我?!”
它慌得在原地转圈,用蹄子拼命刨着方岩的腿,仿佛想确认自己的存在。
方岩看着眼前这头刚刚还口吐“数学真言”、此刻却又吓得快哭出来的五色鹿,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心中那点狂喜也被一种更深的疑惑和凛然所取代。
老路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远超它当前“返源”状态该有的知识,又从何而来?
那块黄铜月牙,西坠的华光,提华国就倒霉的诅咒,还有老路这来历不明的“胎衣”和偶尔爆发的“高维知识”……
这一切,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他和老路,已经身在网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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