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将那块刻着“李”字的五虎门令牌贴身收好。
前方,清河县那熟悉的、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斑驳的城门已然在望。
城门口比往日多了些守卫,盘查也严格了些。
轮到方圆时,一名兵卒懒洋洋地伸出手:“两个铜板,入城钱。”
“入城钱?”方圆眉头一皱,停下脚步。
他记得往日并无此项。
守门的兵卒有些不悦,刚要呵斥,目光看向方圆,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好惹!
面色犹豫,看向一旁的队长。
那队长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兵油子,皮肤黝黑,眼带精光。
他原本抱着手臂靠在门洞边,懒洋洋地打量着进出人流。
当他的目光落在方圆身上时,尤其是扫过方圆腰间鬼头长刀,
以及方圆那双平静的眼睛时,脸上那点懒散瞬间收敛,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他在这城门当了十几年差,见惯了各色热,哪些是普通的行商百姓,
哪些是混帮派的青皮,哪些是真正手上沾过血、不好惹的狠茬子,他自认一眼能辨个七八分。
眼前这年轻人,虽然衣着普通,风尘仆仆,
但那股子沉静中透着危险的气息,还有那把刀,都让他心头一凛。
见方圆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队长连忙上前两步,脸上挤出几分客气的笑容,主动解释道:
“这位爷,莫怪,不是兄弟们故意刁难。是县尊老爷前几日刚下的令,
近来北边不太平,据前线战事吃紧,军需紧张,要咱们地方上也多出点力。
所以这入城税……人人都得交,实在是上头的意思,兄弟们也是奉命行事。”
他语速很快,解释得清清楚楚,生怕引起误会。
方圆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前线打仗?方圆记得不是冬日严寒,双方处于焦灼之势?
眼下局势又有变化?看来朝廷的处境不妙,连这两个铜板都要抠搜!
这个冬,朝廷和地方上的日子都不好过,恐怕不会安生。
他的目光越过城门,看向城外官道旁。
果然,比之前多了不少简陋的窝棚,一些面有菜色、衣衫褴褛的流民聚集在那里。
更显眼的是几处冒着热气的粥棚,正有人排队领取稀粥。
“看来官府已经开始施粥赈济了,动作倒不算慢。”方圆随口了一句。
这些流民也算有救了!他不是圣全是有人赈灾,这便是好事。
明朝廷也不是那么腐败。
谁知那队长闻言,脸色骤变,连忙左右张望了一下,凑近半步,
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惶恐:“哎呦我的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这话议论不得!”
“嗯?”方圆眼神一凝,看向他。
队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爷,您这些日子是出远门了吧?”
方圆点头。
“那就难怪了……”队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快速道,
“城外那些粥棚,还有搭窝棚收拢流民的,根本不是官府的人!
是……是‘白莲教’那帮人弄的!他们打着行善积德、救济灾民的旗号,在这城外来来回回好些了!
上面有严令,不许咱们公开谈论,更不许百姓和他们过多接触!
爷您刚回来,不知道厉害,可千万别在外头提起,更别去凑那个热闹!这事儿……不得,沾不得!”
白莲教?!
方圆心中猛地一动。
是他知道的那个“白莲教”吗?
看着队长那讳莫如深、生怕惹祸上身的模样,方圆知道从他这里问不出更多了。
他不再多言,点零头,将增加的入城费补上,便迈步走进了城门。
城内景象与往日相比,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与萧条。
一些店铺早早关了门,街上行人神色匆匆,巡街的衙役和帮派混混似乎也多了些。
“白莲教……看来这些日子,县里发生了不少事。”方圆心中暗忖。
这事透着蹊跷,也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福
他打定主意,回头得去找王师兄好好打听一下,百茂商行消息灵通,应该知道些内情。
他正想着,脚步不停,朝着武馆方向走去。
刚转过一个街角,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惊愕与难以置信的呼喊:
“方……方圆?!!”
方圆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皂衣公服、腰挎铁尺的纪坤,
正站在不远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他,脸上写满了“见鬼了”的表情。
“呦,纪捕头,真巧。”方圆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地打了个招呼,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
这纪坤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这点城府和定力,也能当上捕头?
真是不堪,原以为是个人物。
他懒得理会纪坤,径直从其身旁擦肩而过,朝着武馆方向行去。
纪坤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在袖中紧紧攥起。
他怎能不惊?这些日子,他借着查案的名义,没少往正阳武馆跑,明里暗里打探方圆的消息。
赵铁等人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含糊其辞,只在闭关。
纪坤心中早已认定,方圆定是被自己雇佣的“浪里白条”张顺给做掉了!
武馆不过是碍于颜面,秘不发丧,对外宣称闭关而已。
他正暗自得意,觉得除掉了一个潜在威胁,又不用自己脏手。
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寻常的傍晚,方圆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诈尸”,让他如何不失态?
张顺那个水匪!收了老子的钱,竟然没办事?!还是……他失手了?
如果是前者还罢了,若是后者那方圆如今该有多强...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戏耍的傻子!
“不协…得去找那张顺问个清楚!收了老子的钱,就是这样办事的?!”
路过熟悉的街角,烧鸡摊子飘出的浓郁焦香混合着香料气息,强势地钻入鼻腔。
方圆脚步一顿,怀里的紫貂立刻激动地“吱吱”叫起来,
爪子隔着衣服拼命挠他,脑袋一个劲往外拱,黑豆眼里满是渴望。
对紫貂来,这香味确实很霸道!
方圆好笑地按住它,对摊主道:“来五只烧鸡,包起来。”
“好嘞!客官您拿好!”摊主利落地包好五只油纸裹着的、热腾腾油汪汪的烧鸡,沉甸甸一大包。
方圆接过,香气更浓了。
紫貂简直要疯,在他怀里扭成麻花。
“别急,都是你的。”方圆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它,低声道,“回家再吃,大街上像什么样子。”
紫貂这才勉强安分下来,只是鼻子依旧不停地耸动。
提着烧鸡,方圆很快回到了正阳武馆。
侧门静悄悄的,与离开时并无二致,门口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或盯梢的痕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一切如离开之时,
看来黑虎堂那边,至少表面上暂时没有新的动作,或许是忌惮师父和武县尉,或许在酝酿别的阴谋。
悄无声息地进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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