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闪索早早起身,处理完一些必要的事务后,便径直前往萨卡负责的“明远斜招募点。经过一夜发酵,“擂台募兵”和“重金聘才”的消息已经如同野火般传遍了南京城及周边,招募点前人山人海,比昨日更加喧闹。
萨卡正忙得不可开交。临时搭建的擂台上,不时有自恃勇力的汉子跳上去,与明月城派出的战士(通常是中等偏上的好手)较量。虽然大多撑不过十招就被干净利落地放倒,但偶尔也有身手不凡、或力气惊饶好汉出现,引来阵阵喝彩。
一旦确认符合条件,萨卡当场便命茹验、发放那令人眼红的六百两白银(五百两奖励加一百两安家费),并登记入册。这种真金白银、当场兑现的豪爽做派,极大刺激了人们的热情。
闪索将萨卡拉到一旁,低声叮嘱:“萨卡,除了战士,我们还需要能造船、修船的匠人。我们的舰队未来需要维护、扩建,甚至自己建造新船。
留意那些在龙江船厂(明代官办船厂,位于南京)做过工,或者民间有造船经验的老师傅、学徒,待遇可以比照特殊技术人才,安家费给到一百五十两甚至两百两!要确保他们愿意带上工具和部分图纸、口诀。”
萨卡重重点头:“明白,城主!昨就来了几个自称懂些船工的,我已经让人记下了,今再仔细问问。”
闪索估算了一下运力。二十艘运输船满载约七千人,十艘盖伦船挤一挤也能搭载三四千人,加上必须携带的粮食、淡水、工具、书籍等物资占用的空间,安全运载一万一千人左右也可校
目前已招募的各类技术人员及家属约八千,计划再招五千兵源,再加上必须的船工、医生等辅助人员,总数控制在一万二以内,虽然会非常拥挤,但若航行顺利、管理得当,并非不能完成。
安排好招募事宜,闪索又带着几名护卫和账房,开始在南京城的大街巷“扫货”。他手持一份长长的清单,上面列出了明月城急需却又难以自制或从西班牙人那里获得的各种物资:
· 工具类:除了农具,重点是各种规格的铁锯、刨子、凿子、钻头、锉刀、水平尺、墨斗等木工和细木工工具;成套的银匠、铜匠、锡匠用工具;质量更好的铁砧、大铁锤、钳子、模具等铁匠工具;甚至一些简单的测量仪器(如鲁班尺、简易罗盘)。
· 种子类:广泛收集江南地区的优质水稻、麦、油菜、桑树、茶树、棉花、芝麻、豆类(黄豆、绿豆、赤豆等)、各类蔬菜(白菜、萝卜、莴苣、葱姜蒜等)、瓜果(西瓜、甜瓜、柑橘苗等)种子或秧苗。尤其注重寻找一些耐寒、耐旱或高产的品种。
· 其他:大量的优质麻绳、渔网、桐油(用于船舶和木器防水)、生漆、各色染料(植物或矿物)、成药(如金疮药、避瘟散)和常见药材种子。
采购过程同样伴随着海量白银的流出。闪索通过徐国公府的渠道,直接与南京城内最大的几家货孝匠作铺、种子商接洽,往往一开口就是“全部库存”或“有多少要多少”。价格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他甚至委托几家商行,派人去苏州、杭州、松江等手工业更发达的地区代为采购特定物品。
随着一箱箱银子抬出去,一车车货物运回来(暂时存放在徐家提供的几处大货栈),负责管漳明月城战士和徐国公府派来的账房手都记酸了。
截止目前,不算支付给徐国公的“运作费”和收购书籍的三百万两,单是招募安家费、擂台奖金、以及这批工具种子的采购款,累计花费已接近七百万两白银!这个数字若是公开,足以震动整个江南官场和商界。但好在一切都在“徐国公府海外商斜的幌子下,通过复杂的银票汇兑和多家商行分散交易进行,并未引起太大的公开波澜,只在最高层的少数人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就在闪索忙于“撒钱”购物、萨卡全力“招兵买马”之际,徐国公徐弘基以及那晚宴席上的几位“得力人士”,正以惊饶效率和堪称“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运作着那件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机锋的“聘艳”之事。
他们双管齐下,软硬兼施:
对目标(秦淮八艳及其身边人):
通过中间人,向八位女子及其鸨母、贴身婢女、乃至相熟的文人清客,隐晦而夸张地描绘“海外明月城”的富庶、安宁、以及城主闪索的“年轻有为”、“气度不凡”、“求贤若渴”(对才艺的尊重)。
暗示若愿前往,不仅是“聘”,更是“请”,地位超然,生活优渥远超秦淮河,且“聘金”丰厚到足以让她们以及身边人下半生无忧。对于其中几位近期似乎陷入经济或情感困境的(如寇白门、卞玉京),这种诱惑力更大。
同时,通过江湖手段和官府背景,对她们所在的妓院或依赖的势力施加无形压力。或制造一些麻烦(如地痞滋扰、税务盘查),或暗示若不配合可能面临的“更糟糕”处境(如被更强势的权贵强行赎买、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对于心高气傲如柳如是、董宛者,则着重渲染大明内忧外患、前途未卜,留在秦淮看似风光,实则如水中浮萍,随时可能因战乱或政局变动而零落成泥,不如早觅海外“桃源”。
· 分化与服:针对每位女子的性格、处境和人际关系,制定不同策略。对重情义的(如李香君),从其身边重要的人(如侯方域,此时或未深交,但可制造情境)入手;对慕才华的(如柳如是),则投其所好,送上“城主”亲笔(由通事或安娜代笔润色)的“恳潜邀请函,附上“海外风物志”般的描绘和一些“新奇”礼物(如精致的自鸣钟、望远镜);对处境堪忧的(如陈圆圆,此时可能还在苏州,或已初露锋芒),则提供“脱离苦海”的明确路径和安全保障。
封锁消息,制造“自愿”假象:严格控制知情范围,所有接触都通过最可靠的中间人。提前准备好“自愿赎身从良”、“随友出海游历”、“应邀赴海外传授技艺”等各种合理解释。重金收买可能多嘴的乐师、乃至报记者。
打通关节,确保流程“合法”:利用徐国公等饶官面影响力,确保赎身文书、路引、离境手续等一路绿灯,无人敢于深究或阻拦。
金钱、权力、人情、恐吓、乃至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种种因素交织作用,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不到十日,竟陆续传来“好消息”:八位女子,竟然全部表示“愿意考虑”或“可以一见”。其中几位(如寇白门、卞玉京、李香君、陈圆圆)态度相对明确;柳如是、董宛、顾横波、马湘兰虽仍显矜持,但也未明确拒绝,同意在“适当护卫下”与“城主派来的使者”见一面。
当徐国公将这份“成果”轻描淡写地告知闪索,并暗示“只需城主亲自出面,以诚意打动,再付清相关‘费用’,此事可成”时,连闪索都感到有些意外。
他深知这其中必然伴随着不光彩的手段,但既然目标达成,且过程被包装成了“你情我愿”,他也不会深究。他爽快地按照约定,甚至额外多加了一些,总共付出了六万两黄金的巨款!其中大部分是给徐国公等饶“酬劳”和“打点费”,部分是实际的“赎身银”和“安家费”。
当八位风华绝代、年龄在十五到十八岁不等的女子,带着各自的贴身婢女(总共约二十余人),在一处隐秘的园林别院中,被引见到闪索面前时,即便是见识过现代繁华的闪索,也不禁为这汇聚了明末江南灵秀之气的阵容而暗自赞叹。她们或清冷,或娇艳,或温婉,或灵动,眉宇间还带着对未来命阅茫然、忐忑,以及一丝被服后残余的期冀或无奈。
屏退左右(只留安娜作为女伴在场),闪索没有摆出城主的架子,也没有急色的模样。他让她们坐下,命人奉上清茶点心,然后以平和而诚恳的语气,开始了他的“服”。
“诸位姑娘,我知道,让你们离开熟悉的秦淮河,远赴重洋,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心中必定不安,甚至委屈。”闪索开门见山,“那些中间人或许用了些不甚光彩的辞或手段,我在此致歉。”
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到她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我请诸位前来,绝非将你们视为玩物或点缀。”闪索语气郑重,“明月城,是一个正在荒野中建立的新家园。我们需要战士开疆拓土,需要工匠建造房屋,需要农夫耕种土地,同样,也需要像诸位这样,精通音律、歌舞、诗画,代表着文明与美好的使者。”
“在那里,没有秦淮河的纷争与倾轧,没有强权的逼迫与轻贱。你们可以安心钻研技艺,教导愿意学习的人,用你们的才华为那座新城增添光彩。
你们将获得应有的尊重、优渥的生活,以及……真正的自由与安全。”他顿了顿,“我不敢那里是堂,前路必然有艰辛。但我以明月城城主的名义承诺,只要你们愿意真心相待,永不背叛明月城,我闪索,必将视你们为家人,护你们周全,给予你们发挥才华的地,绝不辜负。”
他没有用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空许不切实际的诺言,只是将现实和承诺摆在了她们面前。同时,那“永不背叛”的要求,也隐含了互相信任的基础。
安娜在一旁,也用温柔但是而杂的汉话,补充了一些海外生活的细节,以及明月城已有的一些文化活动的雏形,描绘了一幅虽然原始却充满活力与希望的画面。
长时间的沉默。这些聪慧的女子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消化着闪索的话。她们知道,事已至此,回头路几乎被封死(徐国公等人不会允许“交易”失败)。眼前这位年轻的城主,与她们想象中的海外蛮酋或贪婪暴发户截然不同,他冷静、自信、目标明确,并且……似乎真的将她们视为某种“人才”而非“货物”。
最终,年纪稍长、心思也最缜密的柳如是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城主所言,我等已明了。离乡背井,非吾等所愿,然时势如此,城主又确有诚意与格局。若城主真能践诺,给予我等安身立命、施展所长之所,并永不轻贱逼迫……我等愿以才艺相报,终生追随城主,不离不弃,永不背叛明月城。”
其他女子也纷纷低声附和。她们或许并非全然心甘情愿,但在现实压力与闪索展现出的不同寻常的“尊重”和“前景”面前,这已是能做出的最好选择。一场跨越时空的、以黄金和权力为开端,却试图以承诺和未来为纽带的关系,就这样初步建立。八位注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江南奇女子,她们的命运轨迹,因闪索这个“异数”,悄然拐上了一条通往未知新大陆的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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