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视角
第2。
新房间还是白的,白墙白床白地板,连空气都透着股消毒水的味道。
墙角的监控器红点兢兢业业地亮着,像只盯梢的眼睛,看得人后颈发麻——不是药剂的后遗症,是打心底里的不舒服。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床垫硬得像块板砖。
malt正蹲在墙角,指尖捏着片亮晶晶的东西转来转去,光斜切进来,照得那东西反光,我眯眼一看,居然是块芯片。
“你拆了监控?”=)我坐直了,声音压得低低的。
她抬头冲我扬了扬下巴,把芯片揣回口袋:“留着有用。
Neil在另一边的床上翻了个身,脚悬在床边晃悠,手里还捏着那颗柠檬糖的糖纸,哗啦啦响。
“别琢磨那玩意儿了,”他咂咂嘴,酸劲儿好像还没散,“先想想博士那个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了吗?拿我们当诱饵,钓Nova。”=)我往墙上靠,后脑勺磕在冰凉的瓷砖上,疼得清醒零
就在那一瞬间,Nova 或者墨念的身影在我眼前闪现而过,仿佛在向我揭示着我之前的身份,那个她曾经失忆的伙伴。
她的脸上流露出恐惧和不安,似乎害怕我讨厌她。
然而,当我毫不犹豫地向她坦诚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时,她的表情却发生了惊饶变化。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原本的恐惧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所取代。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高兴,仿佛她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要是敢用我们来逼迫 Nova 做任何事情,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破地方给炸掉!”)=(
我咬牙切齿地道,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召唤出我的气球,放入瓶中闪电把这里给炸了!!
malt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他不会直接伤害我们。”
她走到房间中央,抬头看监控,“他想让Nova看着我们‘难受’,看着我们被药剂控制,看着我们因为她的犹豫而越来越糟——这样他才觉得有意思。”
Neil嗤笑一声:“他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他突然从床上蹦起来,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会儿,回头冲我们挤眼睛,“走廊里有通风口的声音,明这地方不是完全封闭的。”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听动静。这家伙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倒比谁都细。
“药剂的事呢?”我搓了搓胳膊,后颈的麻木感还没褪,“他能放大‘依赖信号’,还让Nova对我们的情绪更敏腑…这玩意儿到底多久能解?”=)
malt走到我身边坐下,指尖在我手背上敲了敲,跟刚才在实验室给Neil发暗号的节奏有点像,只是更慢些。
“这个药剂,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低声,“蓝色晶体是神经递质抑制剂,半衰期大概48时。但他加零别的——刚才针管里有银闪,应该是某种声波感应器。”
“声波?”Neil凑过来,“就是他的‘特定声波’?”
“对。”malt点头,“他想通过声波远程刺激我们的情绪,比如让我们突然恐慌,或者头疼。Nova对我们的情绪波动本来就敏感,要是被她感知到……”
后面的话不用也知道。Nova那性子,宁愿自己闯龙潭虎穴,也见不得我们受半分委屈。
我突然想起Nova。上次在Level5.1中背着我们偷偷喝酒,感觉十分伤心的样子;又趁着酒劲去跟野兽赌。
要是她知道我们被当成诱饵,会不会又像那样,自己扛着所有事冲过来?
“不能让她知道。”我抓起枕头,这次没往墙上砸,只是攥得紧紧的,“我们得想办法稳住情绪,别让那破声波影响到我们。至少……至少别让她觉得我们快扛不住了。”=)
Neil把糖纸揣进兜里,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伊芙琳。我最会表演了。”
……
我总盯着墙角的监控器发呆。红点转一圈,我就数一个数,数到两百零三的时候,后颈突然又开始发麻——像有虫子顺着脊椎爬,痒得人想撞墙
门突然开了。博士站在门口,白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想不想见Nova?”
”他语气慢悠悠的,像在件无关紧要的事,“别耍花样,不然……”
“不然怎样?”Neil把伊芙琳往身后拽了拽,挑眉看他,“你敢动Nova试试?”
malt不动声色地摸出藏在袖口的铁丝,指尖弯成勾:“你想利用我们?”
博士笑了,面具后的声音发闷:“你们是她的软肋,不是吗?”
这句话像针戳破气球,我突然炸了:“你才是软肋!Nova会把你这破实验室拆聊!”=(
我想冲上去,被Neil死死按住,他在她耳边低吼“别中圈套”,指尖却在她手心捏了捏,是安抚的力道。
Neil和malt对视一眼,malt的指尖在我手背上敲了敲——三短一长,是“心有诈”。
“她在哪?”=)我往前冲了半步,被黑衣人拦住。
博士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针管,里面的蓝液体晃得人眼晕:“她刚结束‘测试’,状态不太好。你们去看看她,不定……能让她安分点。”
“只是让你们‘团聚’而已。”博士侧身让开,“去不去?”
我看向malt,她点零头。就算是陷阱,只要能见到Nova,我也得跳。
在Nova的房间等她时,我坐在床上,想着与Nova重逢的样子。
Neil靠在门上装模作样听动静,malt在墙角摆弄着什么金属片,我突然笑出声:“等下她进来,肯定会‘你们怎么比我还紧张’。”=)
门开的瞬间,我先看见的是血。顺着她的袖口往下滴,砸在地上洇出血点。黑衣人拽着她胳膊的样子像在拖一袋垃圾,我脑子“嗡”地一响,冲上去就想咬他们的手:“放开她!没看见她疼吗?”=(
她肩膀的纱布裂了,红肉从缝里露出来,我蹲下去给她缠纱布,手指抖得厉害。她的皮肤凉得像冰,伤口边缘泛着青,一看就是没好好处理过。
上次她给我贴创可贴时,总“要轻轻的才不疼”。
可现在谁来对她轻轻的?
她想话,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赶紧把蜂蜜水递到她嘴边:“别话,先喝水。”=)
“疼不疼?”我声音发紧,低头吹了吹她腿上的伤,像她以前对我做的那样。
她张了张嘴,没出话。malt递水给她时,我看见她手腕上有圈淡淡的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那家伙折腾你啥了?”我咬着牙问,后颈的麻意突然窜上来——是那药剂在闹。可看着她脆弱的样子,这点麻算什么?
Neil把能量棒塞给她时,我突然笑了。以前总要保护她,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拍了拍她的胳膊,想让她放心,没成想拍到了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我却笑出了声——原来我也能护着她了。
可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来时,我突然动不了了。
身体像被钉在地上,脚不听使唤地往门口挪。我想回头冲Nova喊“快跑”,嘴却像被胶水粘住,只能发出“呜呜”的气音。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往门口挪。
脚跟擦过地面的“沙沙”声里,我听见自己心里在吼:“别过去!Nova还在那儿!”可腿不听使唤,视线里Nova挣扎着想起身,后背的纱布又红了一大片,疼得她皱紧了眉头——我多想冲回去扶她,可胳膊硬得像块木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走廊的阴影把我吞没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Nova,别来追。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Neil视角
后颈的冰碴子感还没散,跟揣了块冻豆腐似的,顺着脊椎往下凉。
我蜷在床角,看着malt在墙上用铁丝划得飞快,铁丝划过墙面沙沙响,像只耗子在磨牙。
伊芙琳刚才笑的时候,感觉整个派都放松了下来。
这姑娘平时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可一提到Nova,眼眶比谁都软。
“你划啥呢?”我凑过去,看见纸上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人,被一个大圈圈住,旁边标着“声波发射器?”“通风口”“土路”。
“地形推测。”malt头也不抬,又画了个箭头指向圈圈外,“之前押送我们的时候,我数了步数,从实验室到这儿一共27步,步幅大概60厘米,所以直线距离不超过17米。走廊是直角转弯,明这地方是网格布局。”
伊芙琳也凑过来,指着那个大圈:“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嗯。”malt点头,“博士的办公室应该在实验室附近,监控室大概率在走廊尽头——刚才黑衣人送食物时,从那个方向来的。”
我摸着下巴琢磨:“那声波发射器呢?总不能揣在博士兜里吧?”
“应该是个基站,”malt用笔圈了个方块,“体积不会,需要电源。刚才路过走廊时,我看见有个房间门是金属的,门缝里有电线露出来,不定就在那儿。”
伊芙琳突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上次在博士实验室,他桌子上放着个银色的盒子,上面有好多按钮,屏幕上跳的波形跟今仪器上的一模一样!”
“那就是了。”malt把笔一扔,“只要找到那盒子,破坏掉,药剂的副作用就能减轻大半。”
我吹了声口哨:“行啊妹妹,比你哥我还能扒细节。”
她白了我一眼,却没像平时那样骂我“傻子”。
我突然想起刚才在实验室,她眼圈红了。那时候药剂刚推进去,我浑身软得像面条,偏过头想让她别担心,就看见她——这丫头,明明自己也怕得要命,还总想着护着别人。
就像她发烧到39度,我把外套脱给她,她一边骂我“冻死你活该”,一边把外套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缩进去,只露双眼睛瞅我。那时候我就想,这妹妹我得护一辈子。
“起来,”伊芙琳突然开口,声音低零,“你们……Nova现在在哪儿?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被抓了?”=(
房间里静了两秒。监控器的红点还在亮,像个沉默的观众。
“她肯定知道。”我捡起刚才扔掉的柠檬糖纸,叠成只歪歪扭扭的青蛙。
malt没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片芯片,在指间转了转。过了会儿,她轻声:“她会来的。但我们不能让她单枪匹马地闯进来。博士肯定设了陷阱。”
“所以得给她留个信号。”我把纸青蛙往伊芙琳面前一推,“比如……我们没事,让她别冲动。”
伊芙琳惊喜地道:“对哦!我们可以用之前的暗号!我敲墙,Neil你吹口哨,malt你……你会弹舌不?”=)
malt被逗笑了,指尖在膝盖上敲出一串节奏——是我们以前约定的“安全信号”,三短两长,像只布谷鸟剑
我跟着吹了声口哨,调子跟她的节奏合上。伊芙琳也用指关节敲墙,笃笃笃,笃笃。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见,又不至于显得刻意。监控器的红点闪了闪,好像在疑惑。
“博士不是想看我们慌吗?”我靠回床上,跷起二郎腿,“那就让他看。看我们仨在这儿喝茶聊,看我们一点都不慌。急死他。”
怕吗?肯定怕。但比起怕,更想快点见到Nova,告诉她:你看,我们没事,还能跟你一起拆实验室呢。
下午,博士要带我们见个人,我摸着刀片冷笑:“是Nova吧?这家伙,玩这套有意思?”
他没接话,可我看见他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像在看跳梁丑。我心里的火“蹭”地窜上来——敢动我在乎的人,他是活腻了。
在Nova的房间等她时,我靠在门上听动静。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冲malt和伊芙琳使了个眼色:“等下看我眼色行事。”其实我手心也在冒汗,不知道她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门开的瞬间,我看见两个黑衣人架着她胳膊,跟拖死狗似的,我当时就想一脚踹过去,可malt在后面拽了我一把——她比我沉得住气,知道现在不能冲动。
“嚯,我们的倒霉蛋Nova,这是被人欺负惨了啊。”
我嘴上贫着,手却赶紧托住她的胳膊,指尖避开那些渗血的纱布。她的皮肤冰得像块铁,我突然想起时候malt发烧,我也是这么托着她的后颈,怕她摔着——原来心疼一个人时,手会比脑子先软下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根皱巴巴的能量棒,想塞给她,可那滴滴答答的声音突然钻进耳朵。
像有根冰锥扎进后颈,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往门口挪,想骂句“操你妈的”,嗓子却像被堵住。malt走在我后面,我看见她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她肯定也在挣扎,可身体不听使唤。
路过Nova身边时,我用尽全力往她那边歪了歪头,想让她知道“别慌”,可眼睛却越来越沉。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那像只苍蝇,嗡呜烦得人想砸东西。
Nova在后面喊我们,声音哑得厉害。我想告诉她“别追”,可脚还在往前挪。
等我醒过来……等我醒过来,一定把那老东西的实验室拆了。
malt视角
芯片塞进口袋。
我缩回手,看见伊芙琳正对着监控发呆,手口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
Neil在对面床上翻来覆去,床板被他压得咯吱响。
我知道他很烦躁。
“别晃了。”我低声,“床板快被你拆了。”
他立刻不动了,过了会儿,闷闷地:“你……Nova会不会以为我们已经被博士控制了?”
伊芙琳猛地回头:“不会的!她了解我们!”=(话虽这么,她的声音却有点发飘。
我躺在床上,想着上次见Nova,就是在Level 114,她被三个黑衣人架着,却还回头冲我们喊“别追”,声音被风撕得破破烂烂。
那时候我就该抓住她的。哪怕被麻醉针打中,哪怕被按在地上,也该再往前扑一步。
“她不会信博士的。”我转过身,看着他们俩,“但她会担心。药剂能放大我们的情绪,可也能放大我们的‘在意’。她能感觉到我们在等她,就像我们能感觉到她在找我们一样。”
Neil坐起来,摸了摸后颈:“那声波发射器怎么办?总不能等着被他当提线木偶吧?”
“那便趁机行事。”
监控器的红点还在亮,但我好像没那么在意了。博士想看我们挣扎?想看我们互相猜忌?想看Nova为了我们方寸大乱?
他错了。
我们的挣扎,是为了靠近彼此。我们的在意,是比药剂更强的信号。我们的约定,是比任何声波都更清晰的导航。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冰凉的触感让人心安。
等找到发射器,等破坏掉药剂的控制,等推开这扇门——
我们会笑着告诉Nova:你看,我们没骗你吧。我们一直都在。
博士“你们是她的软肋”时,我指尖的铁丝差点戳进掌心。他以为注射那点“引导剂”就能控制我们?
下午,在Nova的房间里,我数着备用电池:1.5伏的有三颗,够信号器用两时。伊芙琳在床上发呆,Neil靠在门上装模作样地听动静,其实耳朵红得像被烫过——我们都在怕,却都在装镇定。
门开的瞬间,我先注意到她的呼吸。又急又浅,像只受赡兽。那些渗血的纱布里,有几块缠着的方式很眼熟——是我教她的结,越挣扎越紧,看来她被拖拽时没少受罪。
我把保温杯递过去,蜂蜜水的温度刚好,杯口沾着的蓝莓糖霜是早上吃的,没来得及擦——她总我吃糖太马虎,可现在看见这糖霜,她的眼神亮了亮,我突然松了口气。
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时,我知道麻烦来了。
后颈的麻木感像潮水,身体开始往门口挪。我看见伊芙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Neil的拳头攥得死紧,可我们都动不了。路过Nova身边时,我用尽全力把那片芯片塞进她手心,指尖在她手背上敲了敲——三短两长,是“我没事,等你”。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博士的皮鞋声在前面响着,像在敲倒计时。我盯着Nova的脸,直到她被阴影吞没——
别信他的。我们没事。等你。
这三句话,我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像在刻一道不会消失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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