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懂啊,最近的气能把人冷飞)
“砰!”
家门被有些用力地拉开,又轻轻合上,隔绝了门外渐浓的夜色和微凉的晚风。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懒懒地铺洒在沙发和地毯上,营造出一种与门外世界截然不同的、安逸到近乎慵懒的氛围。
林墨羽和初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带进一身微凉的夜气。林墨羽脸上还带着点未散尽的笑意,心情似乎不错,他随手将钥匙扔在玄关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初跟在他身后,脸色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只是耳根那点不自然的红晕,在暖色灯光下依旧隐约可见。她默默换好鞋,没有看林墨羽,径直走向厨房的方向,大概是去倒水喝。
“我回来了——” 林墨羽习惯性地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然而,预想中妹妹蹦蹦跳跳跑出来迎接、或者至少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含糊回应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还开着,播放着无聊的夜间购物节目,主持人亢奋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嗯?” 林墨羽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客厅。然后,他看到了。
在沙发最角落、光线最黯淡的位置,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以一种极其扭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姿态,软软地、无声地……瘫在那里。
是林墨雨。
她整个人像是被拆散了重组失败一样,四肢大张,脸朝下埋在沙发靠垫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身上还穿着白那身家居服,脚上的毛绒袜子一只穿得好好的,另一只要掉不掉地挂在脚尖。旁边茶几上,还放着屏幕已经暗下去的手机。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烈的、生无可恋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灵魂被掏空的重大打击般的……“燃尽了”的气息。
林墨羽的脚步顿住了,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一些。他看了一眼厨房方向,初正端着水杯走出来,也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异状”,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丫头……又搞什么幺蛾子?” 林墨羽嘀咕着,放轻脚步走过去。他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史莱姆”,伸手,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后脑勺。
“喂,林墨雨,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吱————”
林墨羽嘴角一抽,又好气又好笑。他弯下腰,伸出两只手,从林墨雨腋下穿过,稍微一用力,就把这滩“史莱姆”从沙发深处给“挖”了出来,然后像拎一只不情愿的猫一样,把她拎着坐直了。
“坐好!像什么样子!” 林墨羽把她摆正在沙发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皱眉看着她。
林墨雨被迫坐直,脸还皱成一团,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脸上还有被沙发靠垫压出来的浅浅印子,头发更是乱得像鸟窝。她耷拉着脑袋,肩膀也垮着,整个人散发着“我很丧别惹我”的低气压。
“怎么了这是?” 林墨羽看着她这副惨样,心里的那点好笑被一丝担忧取代,“打游戏输了?被骂了?还是……”
他不提游戏还好,一提“游戏”两个字,林墨雨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嘴一瘪,带着哭腔的、充满了血泪控诉的怒吼,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倾泻而出:
“游戏?!别提游戏!我再也不打三角洲了!尤其是零号大坝!狗都不打!谁打谁是狗!!!”
她声音又尖又利,带着破音,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林墨羽被她吼得一愣,和旁边的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又是游戏”的无奈。初端着水杯,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安静地扮演着听众。
“到底怎么回事?” 林墨羽耐着性子问,“输了就输了,至于吗?”
“输了?!” 林墨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挥舞着拳头,声泪俱下地控诉:“那不是输!那是谋杀!是抢劫!是惨无壤的屠杀!是丧尽良的背刺!是……是……”
她气得语无伦次,胸脯剧烈起伏,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地,把刚才在“零号大坝”经历的“人间惨剧”复述了一遍。
“我的刘涛!我的满改m7!我的大红!全没了!全便宜了那帮炸撤离挨的畜生!” 林墨雨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捶胸顿足,痛不欲生,“我就差三秒!三秒啊!就能撤离了!就能带着我的百万家产安全回家了!那帮畜生!他们不是人!他们肯定是蹲在那里蹲了将近半个时!就等着我们这种肥羊!啊啊啊!我的钱!我的装备!我辛辛苦苦搜了半的成果!全没了!哇——!!!”
她越越伤心,越越气愤,最后干脆放声大哭起来,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林墨羽和初听着她这惨绝人寰的遭遇,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林墨羽是又想笑又觉得自家妹妹确实惨,嘴角抽搐着,努力憋着。初则是微微蹙眉,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显然对这种“大坝特色”也有所耳闻。
“行了行了,别嚎了。” 林墨羽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抽了张纸巾,有些粗鲁地糊在她脸上,擦了擦那糊成一团的眼泪鼻涕,“装备没了就没了,再打就是了。游戏而已,至于吗?”
“至于!当然至于!” 林墨雨一把拍开他的手,红肿的眼睛怒瞪着他,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不甘,“那是我凭本事搜来的!是我和宁愿定骁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就差一步!一步!就全被那个老六毁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你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满汉全席,刚要动筷子,地震了,全砸地上了!你还一口没吃!”
这个比喻……倒是挺生动。
林墨羽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林墨羽!你有没有人性!你妹妹我遭受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悲剧!你居然还笑!” 林墨雨更气了,扑上来就想挠他。
林墨羽轻松地按住她张牙舞爪的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过来人”优越感的笑容,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轻飘飘的语气,慢悠悠地吐出了那句经典的、在游戏圈广为流传的、能让任何破防玩家瞬间血压拉满的“至理名言”:
“菜,就多练。”
“输不起,就别玩。”
“零号大坝就这环境,你第一知道?”
“被老六阴了,只能明你菜,意识不到位,走位不够骚,撤退路线没选好,最后时刻放松警惕。”
“官方没禁止就受着。”
他一口气了好几条,每一条都像是一把精准的刀,扎在林墨雨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你——!!!” 林墨雨被他这番“风凉话”气得浑身发抖,脸都绿了,指着林墨羽的鼻子,你了半,也没憋出一句有力的反驳,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厉害!你行你上啊!你去零号大坝!我看你能活几分钟!我看你被老六阴了哭不哭!”
“我?” 林墨羽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很遗憾,你老哥我那资产有一半都是夺舍夺来的,当然,我可不去大坝。”
“呵,怕了吧?” 林墨雨立刻找到了反击点,带着哭腔讽刺道,“就知道吹牛!零号大坝都不敢去!”
“不是不敢去,” 林墨羽慢条斯理地纠正,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双手枕在脑后,摆出一副“爷是高手”的悠闲姿态,用那种仿佛在分享什么游戏秘籍般的语气,清晰地道:
“是没必要去,大坝不一定有钱,但是绝航、监狱的人可个个都是行走的移动大红啊,夺舍一个就可以直接撤离了。”
林墨羽慢悠悠地完,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脸上是那种“我早已看透一潜的、带着点欠揍优越感的笑容。他斜睨着旁边哭得眼睛红肿、还在抽噎的林墨雨,那眼神仿佛在:看,这才是高手的思路。跟那些在“大坝”跟老六斗智斗勇、还随时可能被阴的“普通玩家”,不是一个层面。
林墨雨被他得一愣,眼泪都忘了流,红肿的眼睛里还含着水光,呆呆地看着自家老哥。行走的移动大红?夺舍?直接撤离?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如同在她被“大坝惨案”打击得一片混沌的脑海里,撕开了一道全新的、带着危险而诱人光芒的缝隙。
夺舍……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游戏里,就是干掉其他玩家,舔走他们身上所有的装备然后跑路。高风险,高回报。成功了,一夜暴富;失败了,人财两空,甚至可能被对方队友追杀到涯海角。
绝航、监狱……她知道,那是比“零号大坝”更加危险、高手云集、但也传闻中遍地是“肥羊”和“移动金库”的地方。敢去那里的人,要么是顶尖大佬,带着顶级装备去寻求刺激和更高收益;要么就是……自以为是的“肥羊”,揣着好东西去送温暖。
她老哥的意思是……不去大坝跟老六玩躲猫猫,直接去更高赌“屠宰场”,当那个“猎人”?专门挑那些“行走的移动大红”下手?
这个想法……好卑鄙!好无耻!但是……好像……好刺激!好带感!
一想到自己也能像那些传中的“夺舍大神”一样,潜伏在阴影中,等待猎物出现,然后雷霆一击,夺走对方辛苦搜集的巨额财富,潇洒撤离……那种感觉,似乎比在“大坝”辛辛苦苦搜刮半,还要提心吊胆防着老六,要爽得多?也解气得多?
林墨雨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之前那副“燃尽了”的颓丧和悲痛,如同被一阵狂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兴奋、以及一丝跃跃欲试的、贼兮兮的光芒。连鼻尖上那点未干的泪痕,都仿佛闪着算计的光。
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现实问题。她刚刚被“大坝老六”教做人,装备全无,兜比脸还干净。拿什么去“夺舍”?拿头吗?而且,绝航、监狱那种地方,她一个人去,恐怕活不过三分钟,就会变成别饶“移动大红”。
她需要装备,需要启动资金,需要……一个靠谱的“导师”和“队友”。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旁边沙发上那个翘着二郎腿、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老哥。
林墨羽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个反应,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从沙发里坐直了一些,然后对着林墨雨,伸出了一根手指,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准的、林墨雨无比熟悉的、每次要坑她之前才会露出的、带着恶魔般诱惑和算计的“友好”笑容。
“想学啊?” 他慢悠悠地问,尾音上扬。
林墨雨下意识地就想点头,但多年的“斗争经验”让她强行克制住了冲动,只是用那双还红着的、但已经写满了“想要”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嘴抿得紧紧的,等着他的“但是”。
果然,林墨羽的下一句话就是:
“教你,带你,甚至……借你启动资金,都不是不校”
他顿了顿,欣赏着妹妹脸上那混合着期待和“又来了”的无奈表情,笑容越发灿烂。
“但是呢——”
来了!经典的“但是”!
“你哥我最近呢,比较忙,比较累,比较……需要人‘照顾’。” 林墨羽掰着手指头,开始慢条斯理地数,“你看啊,这家里,地是不是该拖了?窗户是不是该擦了?冰箱是不是该补货了?垃圾是不是该倒了?还有,我的脏衣服是不是堆成山了?晚饭……嗯,好像也没着落呢。”
他每一项,林墨雨的脸就垮下去一分。到最后,她的脸已经皱成了苦瓜,眼睛里那点兴奋的光芒都快被“我就知道”的悲愤淹没了。
“所以呢,” 林墨羽终于图穷匕见,凑近林墨雨,用那种哄孩的、但充满了不容拒绝力道的语气,清晰地道:
“只要你,在未来一周内,承包以上所有家务,并且随叫随到,满足你哥我的一切合理(以及部分不那么合理但无伤大雅的)要求……”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林墨雨那副“又要签卖身契”的绝望表情,才笑眯眯地抛出诱饵:
“我不但教你‘夺舍’的基本技巧和点位,借你一套能混迹‘绝航’‘监狱’的入门装备,还亲自带你打三把实战教学局。保证让你体验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杀人越货,一夜暴富’。你要想学的话,我还可以教你坝顶狙、炸撤离、蹲闸、蹲撤离,甚至堵桥都可以。”
“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吧?” 他伸出手,做出一个“击掌为盟”的姿势,眼神里充满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暗示。
林墨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人交战。
做一周的免费保姆+跑腿妹?还要随叫随到,满足这个恶魔的各种无理要求?这代价……好像有点大?
但是……“夺舍”的技巧!高端局的入门装备!还有老哥亲自带三把!这诱惑……也好大啊!
想想刚才在“大坝”失去的那近百万装备,想想如果能学会“夺舍”,以后可能再也不用为钱发愁,甚至能反过来“剥削”那些可恶的老六和“肥羊”……再想想,如果自己真的能成为“夺舍大神”,在游戏里叱咤风云,让宁愿、定骁他们刮目相看,甚至让那个“大坝老六”也被自己阴一次……
强烈的报复心理和对“力量”的渴望,最终压倒了对“卖身”的不甘。
林墨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她抬起哭得还有点肿的眼睛,瞪着林墨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一周?”
“就一周。” 林墨羽点头,笑容纯洁无害,“从明开始算。包教包会,学不会……嗯,可以适当延长‘售后服务’期限。”
“行!” 林墨雨一咬牙,一跺脚,伸出手,用力地、带着点悲壮意味地,拍在了林墨羽摊开的手掌上。
“啪!”
击掌为盟。
“成交!” 林墨羽满意地收回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那,我亲爱的妹妹,先去把地拖了吧?你看,这从外面带进来的灰~”
林墨雨:“……” 这就开始了?!
她看着林墨羽那副“地主老爷”般的惬意模样,又看看自己刚刚“签约”的手,再看看光洁如镜、明明就很干净的地板……一股深深的、上了贼船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认命地、垮着个猫批脸,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步三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已经重新躺回沙发、甚至拿起遥控器开始换台、俨然一副“监工”模样的老哥,最终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去拿拖把。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疯狂诅咒:
【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剥削阶级!林墨羽你个大混蛋!周扒皮!黄世仁!】
【等老娘学会夺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把你身上的好东西全扒光!】
【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夺舍……夺舍……为了夺舍,我忍了!】
客厅里,林墨羽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林墨雨一边用力涮拖把一边声嘀嘀咕咕的动静,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哎呀,有个傻乎乎的妹妹可以“欺负”,生活真是充满了乐趣呢~ 而且,还能顺便解决一周的家务问题,简直是一箭双雕,完美!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嗯,等墨雨拖完地,再让她去把垃圾倒了,然后……是不是该考虑晚饭吃什么呢?让妹妹做?还是点外卖?反正有人跑腿付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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