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镜湖畔时,老周赠予的那罐豆瓣酱,被刘安心翼翼收进了随身的陶瓶里。醇厚的酱香混着湖水的腥甜,总让他想起暮色里镜湖的渔火,星星点点,暖得人心头发烫。
一路向西,列车碾过平原与丘陵,窗外的景致渐渐换了模样。湖畔的湿润水汽被高原的劲风驱散,澄澈的湖水变成了泛着粼粼白光的盐滩。无边无际的盐湖在日光下铺开,像一块巨大的碎玉镶嵌在旷野之上,一排排风车迎着风悠悠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盐场工棚的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焦香,混着盐粒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刘安知道,他到了“日光”高原盐湖的采盐场。
他刚走到晒盐池边,脚下踩着咯吱作响的盐晶,目光被池里洁白如雪的盐结晶吸引,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便准时响起,带着日光的浓烈与炽热:【触发支线任务:为采盐工人与勘探队员,烤制“盐焗蛋”3250个。食材限定:日光盐湖粗盐、本地散养土鸡蛋、高原柏树枝。任务要求:焗出“日光的厚重”。任务奖励:积分8700点,解锁“盐渍羊肉”制作技艺,激活终极技能“盐碱凝香”——可利用高盐环境激发食材本味,呈现高原盐湖的独特风味。】
日光盐湖的采盐场,一座座盐堆像连绵起伏的雪山,在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工人们赤着双脚,踩在没过脚踝的盐卤里,弯腰劳作。毒辣的日头将他们的皮肤晒得黝黑发亮,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脚下的盐晶上,瞬间便被吸干,凝成细的盐粒。场边的土灶前,头发花白的老盐工马爷正蹲在地上,往粗陶罐里一层层铺着刚晒好的粗盐。雪白的盐粒与褐色的陶罐形成鲜明对比,火塘里的柏树枝烧得正旺,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独特的木质清香,在旷野里悠悠飘散。
“伙子,来学焗蛋?”马爷抬头看见刘安,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却透着一股子爽朗,“咱这盐湖的盐焗蛋,讲究三个字:盐是骨,火是气,光是魂。鸡蛋得是盐场散养的土鸡下的,啄食盐粒和草籽,蛋黄瓷实得很,吃起来有股子韧劲;盐得用盐湖刚晒出来的粗盐,带着日光的烈性子,咸得纯粹;柏树枝是后山砍的,烧出来的火温而不燥,能让盐的咸香慢慢渗进蛋里,焗出来的蛋啊,蛋白嫩得像豆腐,蛋黄沙沙的,还带着点木头的清香。”
马爷一边,一边手把手教刘安焗蛋的法子,那是盐湖人家守了几代的智慧。先将粗陶罐洗净烘干,在罐底铺一层滚烫的粗盐,厚约两指,再将一个个土鸡蛋整齐地码在盐上,接着用热盐填满鸡蛋间的缝隙,直到将鸡蛋完全掩埋。然后把陶罐埋进柏树枝燃尽的余烬里,盖上厚厚的草编盖子,焖上一刻钟。“这蛋啊,得‘闷’,急不得。”马爷往火里添了几把盐粒——盐湖的盐遇火能助燃,火星在盐粒间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就像咱晒盐,得靠日光慢慢烤,一点点把卤水的水分蒸干,急了出不了好盐。焗蛋也是一样,火太旺蛋会焦,时间短涟心不熟,得顺着日光的性子来,慢工才能出细活。”
刘安蹲在一旁,跟着马爷学挑选盐晶。马爷教他看盐的成色:透亮如水晶的粗盐,含杂质少,焗出来的蛋味道纯正;若是盐粒发灰,带着杂色,味道就会稍逊一筹。就在刘安捧着一把透亮的盐粒细细端详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终极技能“盐碱凝香”激活成功】。技能激活的瞬间,刘安仿佛能从盐粒的咸度里,尝出日光的强弱变化——正午的日光最烈,晒出来的盐更燥,焗蛋时需要的时间更短;傍晚的日光渐柔,盐的性子也温和些,彀的时间便可以多上片刻。这是盐湖藏在日光里的密码,是独属于高原的风味印记。
第一罐盐焗蛋掀开盖子时,热气裹着浓郁的盐香与柏木香扑面而来,馋得人直咽口水。马爷随手拿起一个,轻轻一磕,剥开蛋壳,蛋白泛着淡淡的米黄色,透着诱饶光泽。他将蛋递给刚收工的盐工,笑着:“尝尝,今儿的盐晒得好,蛋也焗得透。”那盐工接过鸡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沙沙的蛋黄在嘴里散开,咸香满口。他嚼着蛋,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马爷,这蛋绝了!有股子日光的味道!在盐池里泡了半,嘴里又苦又淡,吃口这个,浑身的乏劲都没了,下午还能多扛两袋盐!”
来盐场吃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扛着盐筐、满身盐霜的工人,他们坐在盐堆旁,三两口吃完一个蛋,又匆匆投入劳作;有拿着仪器、背着勘探包的队员,他们边吃边讨论着盐湖的地质结构,赞不绝口;还有路过的卡车司机,他们停下车,买上几十个盐焗蛋,这东西顶饿还不占地方,是赶路的好口粮。大家吃完蛋,蛋壳随手扔在盐滩上,与然的盐晶混在一起,白花花的一片,有人笑着:“这才是盐湖的本色嘛!”盐场边,有个梳着羊角辫的姑娘,正蹲在地上,心翼翼地挖着盐焗蛋的蛋黄,喂给一旁看盐场的老黄狗。老黄狗蹲在她脚边,吃得津津有味,尾巴轻轻扫着地上的盐粒,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安在土灶边忙前忙后,渐渐摸透了焗蛋的门道。他发现,蛋的焗制时间得按人群调整:年轻人牙口好,喜欢蛋黄稍硬、有嚼劲的,焗一刻钟正好;老人牙齿松动,偏爱更沙软的蛋黄,就得多焖上五分钟;司机们赶路急,他便会多烤几罐,让他们带着路上吃。马爷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用盐块轻轻敲着陶罐,慢悠悠地:“伙子,你算是懂了。盐湖的东西,就像这盐焗蛋,看着朴素,内里却有股子劲。咸得实在,香得纯粹,吃了让人心里踏实。咱盐场的人,也和这蛋一样,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
夕阳西下,将无边的盐湖染成了金红色,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幅画。最后一罐盐焗蛋吃完,马爷把罐里的盐倒回晒盐池,笑着:“盐归盐,土归土,啥都不浪费。”盐粒簌簌落在盐堆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在夕阳下闪着光。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叮!任务完成!“盐焗蛋”烤制数量达标,奖励积分8700点,“盐渍羊肉”制作技艺已解锁,“盐碱凝香”技能稳固激活。】
离开盐湖的前夜,马爷拎着一个粗布包来到刘安的住处。打开布包,里面是满满一包透亮的粗盐。“伙子,这是咱盐湖最好的盐,你带着。”马爷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回去焗鸡焗鸭都能用得上。记着,日光晒出来的盐,有股子阳刚气,焗出来的东西,吃着暖心暖胃。就像咱盐场的人,性子直,心肠热,不玩虚的。”
刘安接过粗布包,揣进怀里,走在暮色中的盐滩上。晚风掠过旷野,风车的转动声在耳边回荡,盐焗蛋的咸香混着柏木的气息,还在鼻尖萦绕不散。他突然懂了,这颗朴素的盐焗蛋里,藏着的不仅是高原的风味,更是盐湖儿女的坚韧。他们把日光的馈赠、劳作的艰辛、土地的厚重,都一股脑地焗进了一枚蛋里。一口下去,是对盐碱的接纳,是对阳光的感恩,是每个与盐湖共生的人,都懂的那份与地相依的实在。
这味道,就像盐湖的日头,炽烈却坦荡,晒出了洁白的盐晶,也晒暖了每个耕耘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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