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驿站的庭院里,晨光刚漫过院墙,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暖黄。林越正对着一张标注着武当隐秘据点的地图出神,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正是林文轩拄着拐杖,带着苏梅和丫丫走了过来,苏梅手里还提着一个收拾妥当的布包,丫丫则蹦蹦跳跳地,手里攥着一根刚折的柳枝,好奇地东张西望。
“二叔,苏梅嫂子,你们来了。”林越连忙迎上去,伸手扶住林文轩,目光落在丫丫身上,见她气色红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丫丫这几日在驿站住得还习惯吗?驿站的厨子手艺尚可,合你胃口吗?”
丫丫脆生生地回答:“习惯!驿站的姐姐还给我糖吃呢!厨子伯伯做的桂花糕超好吃,比京城的还甜!”
苏梅笑着点头,轻轻拍了下丫丫的后背,示意她别乱话:“劳烦千户大人费心了,这几日多亏驿站的人照拂,我们娘俩才能安稳度日。只是……我们总住在这里,人多眼杂的,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嫂子的哪里话。”林越摆手道,语气恳切,“你们是我的家人,照顾你们是应该的。只是苗疆那边战事在即,毒影教和密宗残党手段狠辣,行事毫无底线,不定会铤而走险,拿你们来要挟我。我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安排你们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断了后顾之忧。”
林文轩眉头微皱,拄着拐杖在石凳上坐下:“贤侄,你打算把我们安置在哪里?苗疆离京城甚远,京城虽安稳,但锦衣卫内部还有内奸蛰伏,恐怕也不是万全之策。”
“二叔放心,我早就有了安排。”林越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刻着精致的太极纹路,他将玉佩递给林文轩,“这是武当山在衡州的隐秘据点信物,据点设在城外三十里的清风观,观主道号清风子,是武当的俗家弟子,武功高强,为人可靠。我已经派人提前送信,他会安排你们住到观后的静心别院,那里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外界,山清水秀,与世隔绝,毒影教的人就算有大的本事,也找不到那里。”
苏梅接过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中满是感激,声音都有些哽咽:“千户大人为我们考虑得如此周全,我们真是无以为报。”
“嫂子不必客气。”林越又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给苏梅,“这里面是五百两银子,还有几张武当据点的通行令牌,你们拿着日常用度和应急。清风观的膳食虽清淡,但管饱,丫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可以让观里的弟子下山买点肉食、点心和布料,别亏待了孩子,也给自己添几件换季的衣裳。”
丫丫听到“点心”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拉着苏梅的衣角晃了晃:“娘,我还想吃桂花糕!还要买糖葫芦!”
苏梅嗔怪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就知道吃!等安顿下来,娘给你做。”
林文轩叹了口气,看着林越,眼中满是欣慰,又带着几分担忧:“贤侄,你把我们安置在这么安全的地方,自己却要去苗疆冒险,二叔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不是我这腿落下病根,行走不便,定要随你一同前往,助你一臂之力。”
“二叔的哪里话。”林越扶住林文轩的胳膊,语气诚恳,“您和嫂子、丫丫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苗疆的凶险,远非寻常江湖争斗可比,蛊师的手段防不胜防,不是您这腿能扛得住的。您就在清风观安心静养,平日里喝喝茶,下下棋,等我铲除了毒影教,平定了蛊案,就接你们回京城,好好孝敬您。”
“好,好。”林文轩眼眶微红,点零头,握着林越的手拍了拍,“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逞强。毒影教的蛊师诡计多端,你一定要处处心,凡事留个心眼,不可轻信他人。”
“我晓得。”林越点头,又转身对候在一旁的两名锦衣卫道,“你们两个,都是我亲手挑选的精锐,办事稳妥,我信得过。今日护送林先生、苏梅嫂子和丫丫去清风观,路上务必心,避开官道和人多眼杂的地方,走山间路。到了观里,把玉佩交给清风子道长,交接好护卫事宜后,你们即刻返回苗疆归队,不得延误。另外,我留一封手令在你们身上,若观中遇有紧急情况,可持手令联络衡州锦衣卫分部支援,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两名锦衣卫躬身领命,声音洪亮:“属下遵命!”
苏梅看着林越,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千户大人,您一定要平安回来。丫丫还等着您带她去京城逛庙会,看杂耍呢。”
丫丫也举起拳头,用力晃了晃:“林叔叔加油!打败那些坏人!回来给我买糖葫芦!”
林越心中一暖,蹲下身揉了揉丫丫的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叔叔答应你,等回来就带你去逛庙会,看杂耍,买好多好多的桂花糕和糖葫芦,管够!”
话间,驿站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车夫已经将马车赶到了门口,车厢宽敞,还铺了厚厚的棉垫。林越站起身,亲自扶着林文轩上了马车,又帮苏梅和丫丫拎上布包,仔细叮嘱了车夫几句,让他务必走山间路,避开官道上的关卡和可疑之人,到了清风观附近,再由锦衣卫接手。
马车缓缓驶离驿站,丫丫扒着车窗朝林越挥手,脸蛋贴在玻璃上:“林叔叔再见!一定要平安回来!”
林越站在原地,挥着手,看着马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了驿站。他没有立刻启程,而是直奔驿站库房,仔细清点了即将运往苗疆的粮草、伤药、驱蛊香料和连弩箭矢,一一核对数量,生怕有遗漏。清点完毕后,他又与衡州锦衣卫分部的主事碰头,确认了后续联络的暗号、驿站换马的节点以及应急方案,这才放下心来。
刚忙完这一切,张校尉和白芷迎面走来,两人手里还拿着一份苗疆的地形详图。
“千户大人,都安置妥当了?”张校尉问道,目光落在林越身上,见他神色沉稳,便知事情顺利。
“妥当了。”林越点头,神色坚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家人已经送往清风观,有武当的人护着,还有衡州锦衣卫做后盾,万无一失。现在,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专心对付毒影教和那个藏在暗处的内奸了!”
白芷笑道:“这下好了,千户大人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苗疆那边的弟兄们都等着您回去呢,万蛊谷的破阵之法,我们还得再仔细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嗯。”林越应了一声,目光望向苗疆的方向,语气果决,“备马!我们明日一早启程,赶回苗疆!”
张校尉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属下这就去安排!”
次日晨光熹微,边刚泛起鱼肚白,驿站外就传来了马蹄声。林越翻身上马,腰间的绣春刀在晨光下闪着寒光,身后跟着张校尉、白芷和几名精锐锦衣卫。他回头看了一眼衡州城的方向,心中默念:二叔,嫂子,丫丫,等我回来。
随即,他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走!”
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朝着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张校尉和白芷带着几名精锐锦衣卫紧随其后,马蹄扬起一阵尘土,渐渐消失在晨光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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