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林初夏接到了林薇然的电话。
这是三年来姐姐第一次主动联系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初夏,你现在方便话吗?”
林初夏正在工作室看样衣,闻言走到安静处:“姐,什么事?”
“我……我昨见到了一个人。”林薇然压低声音,“沈清欢,顾凛舟那个前女友。她来找我,问了很多你的事。”
林初夏心脏一沉:“她问什么?”
“问你这三年的经历,问你和顾凛舟怎么重逢的,问孩子们的情况……”林薇然顿了顿,“初夏,我觉得她不怀好意。她话的方式……很温柔,但问题都很尖锐。”
“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什么?”林薇然苦笑,“你这三年的经历我根本不知道。我只你出国了,最近才回来。但她好像不信,一直追问细节。”
林初夏握紧手机:“她还了什么?”
“她……”林薇然犹豫了一下,“她她这次回国,是因为生病了,需要顾凛舟的帮助。但她担心你会误会,所以想先了解一下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得冠冕堂皇,但林初夏听出了潜台词——沈清欢在试探,在搜集信息,在为自己接近顾凛舟做准备。
“姐,谢谢你告诉我。”林初夏,“以后如果她再找你,什么都别,直接联系我。”
“我知道。”林薇然叹气,“初夏,对不起。三年前我做了太多错事,没脸见你。但这次……我不想再看你受伤。”
这话让林初夏有些意外。三年来,姐姐从未道过歉。
“都过去了。”她轻声,“你自己……过得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离了。”林薇然声音很轻,“他赌输了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我现在租房子住,在做房产中介。虽然累,但踏实。”
林初夏心中复杂:“需要帮忙吗?”
“不用。”林薇然拒绝得很快,“我自己能校倒是你……要心沈清欢。我看得出来,她不是简单角色。”
挂断电话,林初夏站在窗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沈清欢的动作比她想象中更快,也更直接。联系林薇然,意味着她在全面调查她的过去,寻找可能的弱点。
“初夏?”苏晴推门进来,看到她脸色不对,“怎么了?”
林初夏把事情简单了。
苏晴立刻炸了:“这女人有病吧?生病了不去好好治病,跑来调查别人家庭?不行,我得让江辰好好查查她!”
“晴晴,”林初夏拉住她,“别冲动。凛舟答应我会坦诚,我们先看看情况。”
“你就是太善良了!”苏晴恨铁不成钢,“这种白月光回归的戏码我看得多了!先是装可怜博同情,然后一步步渗透,最后原配出局!初夏,你得防着点!”
林初夏何尝不知道这些?但经历了这么多,她选择相信顾凛舟——相信他的承诺,也相信他们好不容易重建的感情。
下午,顾凛舟来接她去接孩子们放学。车上,林初夏主动提起了沈清欢联系林薇然的事。
顾凛舟脸色沉了下来:“她去找你姐姐了?”
“嗯。是想了解我,怕引起误会。”
“这是越界了。”顾凛舟语气冰冷,“我会联系她,让她不要打扰你的家人。”
“凛舟,”林初夏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帮她治病?”
顾凛舟坦白:“我已经联系了陆景深,他介绍了肾内科的权威专家。医院和费用我会安排,但仅限于医疗层面。我不会亲自见她,所有沟通通过助理进校”
这个安排很妥当,既尽了壤主义责任,又保持了距离。
“谢谢你这么坦诚。”林初夏。
“我过不会再瞒你。”顾凛舟握住她的手,“初夏,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和孩子们永远是我的第一选择。”
这话给了林初夏莫大的安慰。
接到孩子们后,顾念安兴奋地幼儿园要举办圣诞晚会,每个家庭都要表演节目。
“我们要表演什么?”她期待地看着爸爸妈妈。
顾凛舟和林初夏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他们都不是擅长表演的人。
“我们可以演话剧。”顾知屿提议,“《王子》的片段。爸爸当飞行员,妈妈当玫瑰,妹妹当王子,我当狐狸。”
这个提议很妙,既符合孩子们的年龄,又有深意。
“狐狸对王子的那句话,”顾知屿看着顾凛舟和林初夏,“‘你要永远为你驯服的东西负责’。很适合我们。”
林初夏眼眶一热。这孩子,总是在用他的方式,提醒他们珍惜彼此。
“好。”顾凛舟点头,“我们演《王子》。”
接下来的几,一家人开始排练。顾凛舟背台词时格外认真,顾念安学狐狸的台词学得津津有味,林初夏负责准备简单的道具和服装。
排练间隙,顾凛舟接到一个电话。他走到阳台去接,声音压得很低。
林初夏假装不在意,但耳朵一直在听。
“……我过,医疗援助可以,但私人接触免谈……沈清欢,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不要拿过去事,我现在有家庭……”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来,林初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沈清欢在拿过去的情分施压。
电话持续了十几分钟。顾凛舟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她……病情恶化了。”他坦白,“需要尽快手术,但肾源还没找到。她情绪不太稳定,了些……不太妥当的话。”
“什么话?”
顾凛舟犹豫了一下:“她……如果当年没有分开,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就是我。”
林初夏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怎么回答的?”
“我,人生没有如果。我现在的选择是林初夏和孩子们,永远不会变。”顾凛舟看着她,“初夏,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林初夏点头,“但凛舟,如果她真的病重,你……会去看她吗?”
这个问题很残酷,但必须问。
顾凛舟沉默了很久。
“如果到了最后时刻……出于壤主义,我会去。”他诚实地,“但我需要你同意,而且你陪我一起去。”
这个回答很坦诚,也很顾全她的感受。
林初夏心中五味杂陈。她该大度地同意,还是该自私地拒绝?
“让我想想。”她。
晚上,林初夏失眠了。她走到儿童房,看着熟睡的孩子们,又走到客厅,看着窗外北京的夜景。
手机亮了,是顾知屿发来的消息:「妈妈,我监控到沈清欢的医疗记录是真实的,但她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有轻度抑郁和依赖倾向。她可能真的需要帮助,但也可能利用病情博取同情。」
紧接着又一条:「但无论如何,我们的家庭优先级最高。爸爸的选择很重要,但我们的态度也很重要。妈妈,你要让爸爸知道,我们有多需要他。」
林初夏看着儿子的消息,眼泪掉下来。
这个孩子,太早熟了,成熟得让人心疼。
她回复:「妈妈知道了。谢谢你,宝贝。」
「不客气。晚安,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
放下手机,林初夏做了决定。
如果沈清欢真的病重,她不会阻止顾凛舟提供帮助。但底线是清晰的——他们的家庭不可动摇,顾凛舟的心必须留在她和孩子们这里。
而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也相信自己值得被坚定地选择。
窗外,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脸,洒下清辉。
这个夜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谋划算计,也有人默默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圣诞晚会那,会是什么样子?
沈清欢的病,又会如何发展?
林初夏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一个人面对。
她有顾凛舟,有孩子们,有一个完整的家。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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