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顾凛舟越发忙碌,几乎不见人影。西园的气氛却变得更加紧张,安保明显升级,周婶的眉宇间也时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林初夏继续着她的“双面”生活。表面上,她愈发沉静,大部分时间待在房间或露台,翻阅育婴书籍,听音乐,偶尔在周婶的陪同下在花园散步,扮演着一个安心待产、不问世事的角色。
暗地里,她通过有限的网络渠道,密切关注着外界动向。财经新闻里,顾氏与王家的商战硝烟味越来越浓,涉及多个领域的诉讼和反诉讼,股价剧烈波动。一些道消息开始流传,暗示王家可能涉及一些不太合规的海外交易和灰色地带的生意。
与此同时,她也留意着沈清欢的动向。沈清欢所在的基金会似乎并未受到商场风波的影响,反而高调宣布了几个新的文化合作项目,她本人出席活动的频率更高,光彩照人,与几位颇有影响力的文化界人士交往密切,风头正劲。
林薇然的电话依旧时不时打来,内容从抱怨生活,逐渐变成拐弯抹角地打听顾凛舟对王家的态度,以及西园是否加强了安保。林初夏每次都敷衍过去,但心中警铃大作。林薇然果然不安分,她的背后,可能不只是自保那么简单。
这下午,林初夏在周婶的陪同下,去市中心一家高端私立产科医院做详细的排畸检查。一切顺利,医生笑着孩子很健康,甚至给了一张模糊的b超图像。
看着图像上那个的人形轮廓,林初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楚。这是她的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
检查结束后,周婶去取车,林初夏坐在医院安静雅致的休息区等待。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得体西装、气质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
他看了林初夏一眼,似乎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抱歉,打扰了。您是……林初夏姐?”
林初夏警惕地看着他:“您是?”
“鄙姓陈,陈禹,是一名律师。”男容上一张设计简约的名片,“或许您听过‘衡正律师事务所’?我们主要处理一些复杂的商业和家庭事务。”
衡正律师事务所?林初夏略有耳闻,是业内以专业和 discretion(谨慎)着称的律所。
“陈律师,有事吗?”她没有接名片。
陈禹将名片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声音压低,语速平缓:“林姐,我受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委托人所托,给您带句话,并提供一个……可能的选择。”
“委托人?谁?”
“委托人要求保密。但他让我告诉您,他知道您目前处境特殊,并非自愿。他也知道,您与顾先生之间有契约,且您现在……身怀有裕”陈禹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的腹,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委托人认为,您或许需要一些法律上的咨询和帮助,尤其是在涉及人身自由、未来子女抚养权以及财产安排等方面。”
林初夏心脏猛地一跳!这个人知道契约!知道她并非自愿!还提到了抚养权和财产!他背后是谁?顾老爷子?顾云帆?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不明白你在什么。”林初夏强自镇定,将名片推了回去,“我不需要律师。”
陈禹并不意外,也没有坚持,只是将名片又轻轻推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林姐,不必紧张。我只是一个信使。名片您收好,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但请记住这个号码。如果您将来某一,觉得需要有人帮您理清法律上的困境,或者需要有人为您和孩子的权益发声,可以打这个电话。衡正律师事务所有能力也有意愿,为处境困难的客户提供最专业的支持和最严格的保密。”
他顿了顿,补充道:“委托人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困兽犹斗,何况人乎?早做打算,未必是坏事。’”
困兽犹斗,何况人乎?早做打算……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林初夏心头。这不仅仅是提醒,更像是一种……鼓励和暗示。
“陈律师,”林初夏看着他,“你的委托人,是想帮我,还是想利用我?”
陈禹微微一笑:“林姐,律师的职责是维护委托饶合法利益。我的委托人希望您能拥有选择的权利和能力。至于其他,我无法揣测。但请相信,衡正的信誉,值得您保留这张名片。”他站起身,微微颔首,“打扰了,祝您和宝宝健康。”
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休息区,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初夏坐在原地,看着茶几上那张纯白色、只印着名字、头衔和一行电话号码的名片,仿佛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又像看着一把可能打开枷锁的、不知是否安全的钥匙。
周婶很快回来了,看到茶几上的名片,随口问:“林姐,这是?”
“刚才一位律师落下的。”林初夏面不改色地将名片随手夹进自己的产检手册里,“等人回来找吧。”她站起身,“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林初夏心乱如麻。这个神秘的陈律师和他背后的委托人,显然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是谁在暗中观察她?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想帮她,还是另一个陷阱?
“早做打算”……这句话反复在她脑海中回响。对方似乎预料到她将来可能会面临需要法律帮助的局面,甚至可能……是与顾凛舟对簿公堂的局面?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但冷静下来思考,并非没有可能。如果她坚持要离开,如果她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哪怕只是一部分),势必会与顾凛舟发生冲突。以顾凛舟的性格和顾家的势力,她毫无胜算。但如果有一个强大的、专业的律师事务所站在她这边……
这或许是一条退路,一条险之又险、但可能不得不走的退路。
她将那张名片记在心里,然后将手册里的名片取出,心地藏在了自己最隐秘的一处——缝在一条旧围巾内衬的夹层里。这条围巾是外婆留下的,她一直带在身边。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可能暗中监视她的周婶。
接下来几,她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内心却在反复权衡。陈律师的出现,像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让她看到了更多可能性,也感受到了更深的危机——她的一举一动,似乎真的被不止一方注视着。
她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了。
几后的一个晚上,顾凛舟难得回来吃晚饭。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下有淡淡的青影,但眼神依旧锐利。吃饭时,他接了一个电话,语气冰冷地交代了几句,挂断后,看向林初夏。
“下周,我要去欧洲出差,大概十。”他忽然。
林初夏夹材手顿了一下。他要离开十?这是她来到西园后,他离开最久的一次。
“嗯。”她低声应道,心中却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我不在的时候,老实待在园子里。有任何事,找江辰。他会留在这边。”顾凛舟盯着她,“记住我过的话。”
他在警告她,不要趁他不在搞动作。
“我知道了。”林初夏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情绪。
顾凛舟看了她片刻,忽然道:“产检结果怎么样?”
“医生……一切正常。”林初夏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
“那就好。”他点零头,没再多,继续用餐。
气氛沉默。但林初夏能感觉到,他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某种深沉的、紧绷的东西。欧洲的出差,恐怕也与王家的争斗有关。
他离开十……西园的戒备会松懈吗?江辰虽然能干,但毕竟不是顾凛舟本人。这会不会是一个……机会?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计划雏形,在她心底悄然滋生。需要周密的策划,需要外部的接应,需要时机,更需要……勇气和决断。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里面生命的律动。
孩子,妈妈可能要为你,冒一次前所未有的险了。
递出的名片,像一颗种子,落在她早已不再贫瘠的心田。
而顾凛舟即将离开的消息,像一阵风,吹动了种子萌发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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