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烨一行人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寻找“三界颠覆者”的踪迹。但奇怪的是，那些平时随处可见的邪教活动，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
孟婆令一直安静地躺在王烨口袋里，没有发出任何预警。
“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找，所以藏起来了？”茅十三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地转着一支笔。
白薇整理着资料：“也有可能，地府叛乱失败后，他们暂时收敛了。但按照孟七的法，这种组织不可能轻易放弃。”
苏晓晓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的资料：“王哥，我找到点线索。”
“什么？”
“虽然没找到直接的‘三界颠覆者’，但我发现最近三个月，全市有十七起‘集体失忆’事件，”苏晓晓把资料摊在桌上，“都是突然发生在某个区域，区域内所有人同时失去几分钟到几时的记忆。警方以为是集体幻觉，但发生频率太高了。”
王烨接过资料查看。失忆事件分布得很散，没有明显规律，但每次事件后，现场都会留下一种特殊的能量残留——不是邪气，不是怨念，而是一种……“混沌”的气息。
就像把各种能量混合在一起，搅拌成无法分辨的混乱状态。
“混沌……三界颠覆者崇拜的不就是混沌吗？”王烨想起孟七的话。
“但这些事件太了，”白薇，“只是让人失忆，没造成伤亡，也不像在搞大动作。”
“也许他们在……测试？”茅十三猜测，“测试某种混沌之力的效果？”
就在这时，王烨怀中的孟婆令突然发热！他掏出来一看，玉佩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城东废车场，子时，混沌仪式。”
消息来得突然，但王烨立刻行动：“白薇、茅十三，跟我去。晓晓，你留下，随时准备支援。”
“我也想去！”苏晓晓抗议。
“这次情况不明，可能有危险，”王烨严肃地，“你留下，万一我们失联，还能找人救我们。”
苏晓晓只能同意。
深夜十一点半，城东废车场。
这里堆满了报废的车辆，像一座座钢铁坟墓。月光下，车辆的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活物。
王烨三人潜入废车场深处。孟婆令的指引越来越清晰——在一个巨大的废弃油罐车附近。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油罐车旁，站着十几个人，都穿着灰色的长袍，袍子上画着一个旋转的漩涡图案——正是“混沌”的标志。
这些人围成一圈，中间是一个燃烧着五彩火焰的祭坛。火焰的颜色不断变化，红、蓝、绿、黄、紫……混乱而诡异。
一个戴着兜帽的老者站在祭坛前，手中捧着一本黑色的书，正在念诵：
“……混沌乃万物之源，秩序乃虚妄之枷。打破三界之壁，让一切回归原初……”
是混沌教派！三界颠覆者的人间分支！
王烨悄悄开启因果之眼，看向那些教徒。他看到，每个人身上都连着一条粗壮的因果线，汇聚到那个老者手中的黑书上——那本书是核心！
“他们在举挟混沌共鸣’仪式，”王烨低声，“用那本书作为媒介，试图与混沌之源建立联系。如果成功，这一片区域会彻底陷入混乱——不只是失忆，可能连物理法则都会扭曲。”
“那还等什么？打断他们！”茅十三就要冲出去。
“等等，”白薇拉住他，“你看祭坛周围。”
王烨仔细看，发现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画满了复杂的符文。那些符文在月光下微微发光，显然是一个防御法阵。
“硬闯会触发法阵，打草惊蛇，”王烨，“需要有人从内部破坏。”
“怎么进去？”
王烨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件灰色的斗篷——是之前缴获的血魂教物品，但洗掉了邪气。
“我伪装成教徒混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
“太危险了！”白薇反对。
“没时间了，”王烨看着祭坛上的火焰越来越旺，“仪式快完成了。如果让他们成功，这一片就完了。”
他披上斗篷，压低帽檐，从暗处走出，混入教徒的队伍末尾。
其他教徒都在专注仪式，没人注意多了一个人。王烨学着他们的样子，低头念诵听不懂的咒语，慢慢向祭坛靠近。
距离祭坛还有三米时，他看到了那本书的真容——封面是某种生物的皮，上面用血写着古老的文字。书页自动翻动，每翻一页，火焰就变化一次颜色。
就是它了。
王烨悄悄摸出几张镇魂符，准备贴在书上。但就在他即将出手时——
“有外人！”
那个老者突然转头，兜帽下的眼睛闪烁着五彩光芒，直直看向王烨！
暴露了！
王烨立刻出手，镇魂符射向黑书！但老者更快，一挥手，一道五彩光壁挡住了符纸！
“抓住他！”老者厉喝。
周围的教徒同时转身，他们的眼睛也变成了五彩的混沌色！而且动作出奇地协调，像被同一个人控制！
王烨拔剑，一剑斩向最近的一个教徒。但剑砍在对方身上，就像砍进了泥潭，力量被吸收、分散，无效！
“物理攻击没用！”老者大笑，“在混沌领域内，一切秩序都会失效！”
果然，王烨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失，思维也开始混乱——一会儿想战斗，一会儿想逃跑，一会儿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
“醒来！”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趁着这一瞬，他冲向祭坛，不是攻击书，而是攻击那些火焰！
火焰是仪式的能量来源，毁了火焰，仪式就中断！
但老者早有防备。他翻开书的一页，念出一个古怪的音节——
“哗啦！”
王烨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沼泽！他整个人向下沉去！
“王烨！”外面的白薇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出来，一剑斩向老者！
茅十三也扔出一把特制的“破阵粉”，洒在防御法阵上。法阵的光芒闪烁，出现了破绽！
机会！王烨从沼泽中挣脱，一跃而起，将全部功德之力注入巡察令，然后——
“镇！”
金色光柱从而降，笼罩整个祭坛！五彩火焰在金光中剧烈挣扎，但最终还是熄灭了！
黑书从老者手中掉落，书页疯狂翻动，仿佛在抗议。
“不——！”老者惨叫，“我的混沌之书！”
他扑向书，但白薇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别动。”
其他教徒在火焰熄灭后，眼神恢复了清明，茫然地看着周围：“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仪式被破，混沌控制解除了。
王烨捡起那本黑书。书很重，封面的人皮触感让人恶心。他打开一看，里面的文字根本不是人类能读懂的——那是“混沌语”，看久了会让人发疯。
“这书得交给孟七处理，”王烨，“她知道怎么安全销毁。”
老者被捆了起来。经过审讯，他交代了自己是混沌教派的“传教士”，负责在这一带发展信徒，举行型仪式，为“大计划”做准备。
“大计划是什么？”王烨问。
“是……是打开‘混沌之门’，”老者眼神狂热，“让混沌之源降临人间，净化这个充满秩序的虚伪世界！”
“混沌之门在哪？”
“我不知道，只赢混沌使徒’知道，”老者，“但使徒大人……时机快到了。很快，三界将重归混沌，一切都将……新生！”
疯子，又是一个疯子。
王烨让白薇把老者交给警方——当然，隐去了超自然部分，只是邪教头目。
回到办公室，已经亮了。
王烨拿出孟婆令，将情况简要汇报。很快，孟七回复了：
“书交给我处理。另外，混沌使徒的身份，我有些线索。他很可能伪装成了某个‘正常人’，潜伏在你们身边。”
潜伏在身边？王烨心头一凛。
会是谁？
老吴？不可能，他要是邪教徒，早就把王烨他们抓了。
其他同事？也不太可能。
那会是谁？
孟七又发来一条信息：“心‘日常’。混沌教派最擅长的，不是制造大动静，而是……潜移默化地扭曲现实。你们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王烨回想最近的生活。好像……确实有些奇怪的事。
比如，他明明记得昨把文件放在左边抽屉，今却在右边找到了。
比如，茅十三明明不吃辣，昨却主动点了麻辣烫。
比如，白薇的剑术，最近突然精进了很多，像练了几十年一样。
还有苏晓晓……她最近总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但用阴阳眼又看不到。
这些事，单独看没什么，但合在一起……
“难道混沌教派已经开始影响我们了？”王烨感到一阵寒意。
他立刻把大家召集起来，了孟七的警告。
“我呢！”茅十三一拍大腿，“我就觉得最近怪怪的！昨我居然想穿裙子出门——我可是纯爷们！”
白薇也皱眉：“我也有感觉。前几练剑时，突然使出了一招我从没学过的剑法，但用得很熟练。”
苏晓晓最严重：“王哥，我最近总看到……另一个自己。在镜子里，在玻璃反光里，甚至在水面上。她对我笑，还话……”
“什么？”
“……‘快过来，这边才是真实的’。”
镜像幻觉？这是混沌侵蚀的典型症状！
“我们都被影响了，”王烨沉声道，“而且程度不轻。必须尽快找到混沌使徒，解除影响。”
“怎么找？”茅十三问。
王烨思考片刻：“既然他能影响我们，明离我们不远。而且……他可能通过某种媒介施加影响。”
媒介？会是什么？
苏晓晓忽然：“王哥，你还记得我们办公室新换的饮水机吗？”
饮水机？王烨一愣。确实，一周前，办公室的旧饮水机坏了，换了个新的。是行政统一采购的。
“那台饮水机……有什么问题？”
“我昨用阴阳眼看了一下，发现它散发的气息……很混乱，”苏晓晓，“但当时没在意，以为是新机器的缘故。”
王烨立刻冲到饮水机旁，开启因果之眼。
果然！饮水机上连着几十条因果线，其中几条连向办公室的每个人！而且，还有一条很粗的线，延伸向……行政办公室？
“水有问题！”他打开饮水机的水箱，取出一点水，滴在孟婆令上。
玉佩瞬间变成灰黑色——这是被混沌污染的征兆！
“水里有混沌之力，”王烨，“我们喝了这些水，所以被影响了。”
“行政办公室谁负责采购？”白薇问。
“是……李姐，”苏晓晓，“但她人很好啊，平时对我们都很照顾。”
“去看看。”
四人冲向行政办公室。但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李姐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巡察使大人，发现了？可惜晚了。混沌已经开始蔓延，你们……已经深陷其中了。”
纸条旁边，还有一个瓶子，里面是五彩的液体。
混沌之源！
“李姐就是混沌使徒？！”茅十三难以置信。
“不一定，”王烨，“可能李姐也被控制了，或者……被替换了。”
他拿起那个瓶子。瓶子里，五彩液体在缓缓旋转，仿佛一个微型的混沌漩危
“这玩意儿……怎么处理？”茅十三问。
“交给孟七，”王烨，“但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解除自己身上的影响。”
他给孟七发信息求助。很快，孟七回复：
“用孟婆汤可以净化混沌污染。但我无法离开地府太久。今晚子时，我会在城隍庙与你们见面，带孟婆汤过来。”
“注意：在那之前，不要再喝任何水，也不要相信任何‘记忆’。混沌会扭曲认知，让你们分不清真假。”
分不清真假？王烨心头一沉。
那他们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有多少是真的？
也许连这张纸条，这个瓶子，甚至孟七的回复，都可能是混沌制造的幻觉？
他看向其他人。
白薇、茅十三、苏晓晓……他们是真的吗？
还是……他自己也是幻觉的一部分？
“王哥，你怎么了？”苏晓晓担心地问。
王烨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先回办公室，等晚上见孟七。”
但他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混沌教派最可怕的，不是直接攻击，而是……让你怀疑一牵
怀疑世界，怀疑他人，甚至怀疑自己。
当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时，离崩溃就不远了。
而混沌，就在崩溃的裂缝中，悄然降临。
王烨握紧拳头。
无论真假，他都要战斗到底。
因为如果连战斗的意志都失去，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他看向窗外。
白，阳光明媚。
但阴影，已经在心中蔓延。
而今晚，将是一场考验。
不仅是力量的考验，更是……信念的考验。
他深吸一口气。
来吧。
让混沌来吧。
他相信，有些东西，是混沌无法扭曲的。
比如守护的意志。
比如同伴的信任。
比如……心中的光。
而他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些。
无论代价是什么。
因为他是巡察使。
守护，是他的道。
而道心若在，混沌难侵。
他相信这一点。
也必须相信。
否则，一切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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