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苏清薇拱手向吴友、谭嘉豪道别:“二位前辈,他日若有需,江南府清薇武院随时可候。”吴友爽朗一笑:“苏馆长客气。”谭嘉豪也颔首道:“日后若需相助,尽管传信,嘉德堂定当效力。”苏清薇含笑应下,转身上了马车,身后众多学员紧随其后,马蹄踏碎阳光,朝着江南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颠簸,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沿途渐浓的江南秀色。
苏清薇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忽然开口:“叶锦,京城的清锦记,如今怎样了?”
叶锦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怅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我从江南府动身去京城开分店时,满以为凭着我的手艺和经营法子,定能站稳脚跟。可我终究还是太真了——这时代的权贵,根本不讲道理。”她攥紧了衣袖,语气里满是不甘。
苏清薇的手半握成拳,指节轻轻敲打着马车里的板桌,发出沉闷的声响。“那你,有没有想过把京城的分店重新开业?”
她抬眸看向叶锦,眼神里带着一丝探寻。
叶锦一愣,随即连连摇头:“京城那地方人鱼混杂,如今三教九流齐聚,更别提现在皇子夺嫡的节骨眼上,局势乱得很。咱们犯不着往那火坑里跳,万一再被权贵盯上,别开店,怕是连身家性命都难保。”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难道你是想去京城开武馆?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武馆会更招人眼,容易被卷进是非里。”
“是非?”苏清薇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咱们要把清锦记和清薇武馆开满大周,京城是必经之地,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她指尖敲击的节奏快了几分,语气笃定,“而且现在正是好时机——两个皇子夺嫡,京城水浑得很,那些商户要么依附某一方,要么惶恐不安,急于脱手产业。咱们不定能以最低的成本,拿下最繁华的地段,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叶锦沉默着,细细思索着苏清薇的话。他知道苏清薇向来深谋远虑,不会轻易做决定。 苏清薇看着他的神色,心中暗忖:其实她真正想做的,何止是开分店。自从在边关与太子麾下的何振南结怨,她就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若是任由太子登基,何振南必定会挟私报复,到时候不仅她自身难保,清薇武院和清锦记也会被连根拔起。
凌王如今大捷,正是势力崛起之时,若能在京城帮他一把,既是为自己谋后路,也是为大周择一位明主。这些心思,她不便对叶锦明,叶锦胆一些,不必让她为这些事思虑。
“你得有道理。”叶锦思忖半晌,终于点零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富贵险中求,既然你有把握,我便陪你赌一把。京城的分店,咱们不仅要开,还要开得比以前更红火!”
马车行至江南府城门附近,苏清薇勒住缰绳:“叶锦,你先回清锦记打理一番。我带学员回武院一趟,处理些琐事。”她转头对身后的六名学员吩咐道,“你们护送叶掌柜回清锦记,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学员们齐声应诺,叶锦向苏清薇拱了拱手:“姑娘放心,两日后,我在城门口等你。”
苏清薇颔首,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内,才调转马头,朝着清薇武院的方向而去。 清薇武院的大门近在眼前,熟悉的青瓦白墙,门前的石狮子依旧威严。
苏清薇翻身下马,刚走到门口,就见苏母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眼眶微红:“我的薇薇,可算回来了!你这孩子,去战场也不跟家里一声,急得我们日夜难安。”
苏清薇心中一暖,上前抱住苏母的胳膊:“娘,让您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母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念叨,“我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鸡汤,还做了酱肘子、糖醋鱼,都是你爱吃的。”
跟着回来的学员们纷纷向苏母行礼,苏母笑着摆手:“你们也辛苦了,快跟着李管家下去洗漱,好好歇歇,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管家李福连忙上前,恭敬地领着学员们下去了。
刚进前厅,就见苏大山、李断山和赵敏德三位老爷子坐在堂上,神色严肃。苏清薇知道祖父他们是要训话,连忙走上前躬身行礼:“祖父,李爷爷,赵爷爷。” 苏大山重重地哼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战场是什么地方?那是刀枪无眼、九死一生的地界,你一个姑娘家,居然敢瞒着我们跑过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和你娘怎么活?”话虽重,但苏清薇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担忧,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后怕。 苏清薇连忙垂下眼睑,语气软了五六分:“祖父,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当时边关急缺粮草和药品,将士们死伤惨重,我实在放心不下,又怕您和娘阻拦,才没敢提前。您放心,我有自保之力,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她抬起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您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 李断山叹了口气:“薇丫头,我们知道你本事大,也知道你心善,但战场凶险,不是单凭本事就能应对的。以后可不许再这么鲁莽了。”
“是,孙女记下了。”苏清薇乖巧应道。
赵敏德性子更急一些,忍不住问道:“薇丫头,快,战场那边怎么样了?凌王的军队胜了吗?”
提到战事,苏清薇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凌王军队大获全胜!敌方被打得落花流水,已经投降徒了分界线以北。这次敌方的领兵将领是他们的三皇子,也被凌王活捉了,如今正押解回京。依我看,用不了多久,敌国就会派人来求和了。”
“好!打得好!”赵敏德猛地一拍桌子,竖起了大拇指,“我就知道,有我们薇丫头在,凌王肯定输不了!咱们大周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苏清薇笑了笑,话锋一转:“祖父,李爷爷,赵爷爷,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们一声,两日后我要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苏大山眉头一皱,“你去京城做什么?” “一来,是想把京城的清锦记分店重新开起来,趁现在局势混乱,抢占先机;二来,是想探听一下何振南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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