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则像是个武夫,三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材魁梧得像座山,一身黑色短打劲装,袖口卷起,露出的臂膀肌肉虬结,青筋毕露,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之人。他的眼神中闪着异常炽热的光芒,直直地落在苏清薇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仰慕与敬佩,仿佛见到了心中的偶像。
店门口等待的十几名学员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手按腰间兵器,神色戒备地盯着这两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形成一道人墙,将苏清薇与叶锦护在中间。为首的学员苏越朗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家院长的去路?”
一旁刚收了银票的两位铺主,见状连忙将怀中的银票紧紧护在胸前,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脸上满是惊慌,生怕卷入什么是非。其中一位铺主声嘀咕道:“莫不是何家武馆的人?苏院长刚在这里买了铺子,他们就找来了?”
苏清薇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询问,那八字胡男人已然上前一步,冲着她拱手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语气诚恳:“敢问阁下,可是清薇武院的苏清薇院长?在下江北府兴吴武馆的馆主,吴友。”他身旁的武夫模样的男人也连忙跟上,抱拳朗声道:“在下威佳武馆的谭嘉豪!久仰苏院长大名,今日得以亲眼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吴友笑着解释道:“谭馆主家的大弟子,前几日恰巧路过何家武馆,亲眼见到苏院长以一己之力击败何振南,那一身武艺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服!尤其是最后那一招,气势如江河奔涌,却又收放自如,弟子回来后逢人便,把我们都听得心痒不已。今日我们在这街上办事,恰巧看到苏院长的身影,弟子赶紧回去通报,我们便想着过来与苏院长打个招呼,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听他们这般,众人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懈下来。学员们放下了按在兵器上的手,脸上的戒备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好奇与骄傲。
苏清薇眼中的戒备也稍减,回了一礼,声音温和却不失分寸:“苏清薇见过吴馆主、谭馆主,两位前辈客气了。晚辈不过是略懂些武艺,谈不上出神入化,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吴友与谭嘉豪又客套了几句,言语间满是对苏清薇的敬佩,从她创办武院的初心,到她行侠仗义的事迹,得头头是道,显然是早已关注她许久。
苏清薇心思玲珑,一眼便看出两人似乎另有要事相谈,只是碍于场合不便开口,便笑着与两位卖铺子的前东家道别,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个近处的饭馆一叙?路上奔波许久,正好借此机会歇歇脚,也听听两位前辈讲讲江北府的武林趣事。”吴友与谭嘉豪正有此意,欣然应允。
一行人来到不远处的“醉香楼”,这是江北府有名的酒楼,装修雅致,生意红火。苏清薇让随行的学员们在一楼大厅用餐,拍着胸脯所有开销都记在她的账上,让大家不必客气。学员们早已饥肠辘辘,闻言也不客气,嬉笑着找了张大方桌坐下,七嘴八舌地点着自己爱吃的菜,有的要了酱牛肉,有的点了糖醋鱼,还有的嚷嚷着要喝几杯米酒解乏,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充满了少年饶朝气。
苏清薇则与叶锦、吴友、谭嘉豪一同上了二楼的雅间,分宾主落座。店二麻利地沏上茶水,送上精致的茶点,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刚一坐下,吴友便率先开口,语气热络:“看苏院长的架势,想必是要在江北府开设武馆和商铺吧?这两间铺子位置极佳,苏院长好眼光!若是定好了开业日子,可一定要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亲自登门道贺,带些弟子来捧场!其实江北府的各个武馆和镖局,平日里大多和睦相处,互相照应,遇事也会互通有无,唯有那何家武馆,行事颇为霸道,让人心生不满。”
苏清薇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心中暗忖:该正题了。想必这两位馆主来找她,不仅仅是为了打招呼,更是为了何家武馆的事。她浅啜一口茶,颔首道:“多谢吴馆主告知,开业之日,定当奉请二位。晚辈初来乍到,日后还要仰仗两位前辈多多关照。”
吴友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多了几分凝重:“起这何家武馆,话可就长了。这何家武馆是何振南三年前创办的,起初不过是个只有十几名弟子的武馆,开在城北的偏僻角落,无人问津。可谁也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它便迅速扩张,吞并了周边三家武馆,一跃成为江北府一家独大的武馆,还垄断了城中大半的押镖生意。”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来也怪,他能发展得如此之快,全靠现任江北府知府的扶持。那知府对他百般照顾,不仅为他提供官府的押镖生意,还纵容他打压同行,不少武馆和镖局都被他逼得关了门。我们私下里都知道,两人关系颇为密切,何振南每月都会往知府衙门送不少银两。”
苏清薇心中一动,这是来她这探口风来了,江北府知府与太子有所勾结,暗中为太子敛财,搜罗江湖势力。如今看来,这何家武馆怕是太子安插在江北府的一枚棋子,既用来垄断地方经济,又能培养私人武装,真是一举两得。
吴友脸上露出几分担忧,看着苏清薇道:“苏院长声名在外,如今要来江北府开店,怕是会碍了何振南的眼。他那人睚眦必报,手段狠辣,之前有个武馆馆主不服他,没过几日便被人打断了双腿,武馆也被一把火烧了。我们实在担心他会暗中使绊子,对苏院长不利。”
谭嘉豪也点头附和,语气急切:“是啊苏院长!何振南的武功虽然不如你,但他背后有官府撑腰,手下弟子众多,还有不少亡命之徒为他所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你可得多加心!”
苏清薇放下茶杯,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多谢二位前辈提醒,此事我心中有数,想来问题不大。”她早已与何振南交过手,自然知晓此饶品性,也早有防备。更何况,她本就有探查太子势力的打算,既然招惹了她,她就不会任由别人算计,必让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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