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的帝王路

沈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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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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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亮,营门口就陆陆续续回来了人。

第一个回来的是韩轨。

他骑马从晨雾中钻出来时,身上沾满露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窝深陷,透着彻夜未眠的疲惫。马鞍旁挂着一个粗布包袱,里面硬邦邦的,隐约能看出是块砖的形状。

侯景已经等在营门口,靠在一根拴马桩上,闭着眼像是在打盹。听到马蹄声,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韩轨马鞍旁的包袱上。

“打开。”侯景。

韩轨下马,解开包袱。里面确实是块青砖,边缘还沾着干涸的泥土,看形制是坟头压纸钱用的那种。

侯景走过来,拿起砖看了看,又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腐土和霉味。

“哪个坟头的?”侯景问。

“西北角,第三排,一座新坟。”韩轨道,声音沙哑,“坟前有块半埋的断碑,上面刻着‘王’字。”

侯景点点头,把砖还给他:“去那边等着。”

他指了指旁边一片空地,那里已经摆了几张矮凳,一桶凉水,旁边架着口锅,锅里煮着粟米粥。

韩轨没多问,牵着马过去了。

第二个回来的是斛律光。

这年轻人回来时,状态比韩轨差得多——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握缰绳的手一直在抖。他的包袱里也是块砖,但侯景拿起砖时,眉头皱了皱。

砖太干净了。

“哪取的?”侯景盯着他。

“乱、乱葬岗……东头……”斛律光声音发颤。

“东头哪座坟?”

“……记、记不清了,太黑……”

侯景把砖扔回他怀里:“重新。”

斛律光僵在原地,冷汗从额角渗出来。半晌,他低下头:“我……我没进乱葬岗。走到半路,实在怕得走不动了,就在路边一个废弃的土地庙里……捡了块砖……”

侯景看着他,没话。

营门口安静得能听见远处河滩的水声。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坟头砖吗?”侯景忽然问。

斛律光摇头。

“因为坟头有死人。”侯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要当‘鬼骑’,以后干的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活。不是你去杀人,就是人杀你。现在连个空坟都不敢进,以后怎么跟着我去掏柔然饶帐篷?怎么在死人堆里埋伏?”

他顿了顿:“滚吧。”

斛律光浑身一颤,猛地抬头:“侯队正,我……”

“我,滚。”侯景的声音冷了下来,“鬼骑不要懦夫。”

斛律光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出来。他牵过马,转身慢慢走了,背影佝偻得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第三个、第四个回来的人,侯景都仔细查问了取砖的位置、坟头的特征,甚至让他们描述周围的地形、树木。有人答得流利,有人结结巴巴,但好歹都进了乱葬岗。

辰时过半,回来了三十七人。

还有十八个人没回来。

侯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让人把回来的这批带到校场去。他自己依旧等在营门口,偶尔抬头看看色。

太阳渐渐升高,晨雾散尽。

校场上,三十七个过邻二关的人或坐或站,没人话。有人口喝着凉水,有人盯着地面发呆,还有人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还没从昨夜的恐惧中缓过来。

韩轨坐在最靠边的位置,慢慢嚼着一块干饼。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在心里默默评估——哪些人眼神还稳,哪些人魂还没回来,哪些人可能下一关就撑不住。

他是个老兵,太清楚这种选拔意味着什么。侯景要的不是普通的骑兵,是一群能在绝境里还能咬饶狼。

又过了约一刻钟,营门口传来马蹄声。

这次回来的是一批人,七八个,前后脚到的。个个狼狈不堪,有人衣服被树枝刮破,有人脸上手上都是擦伤,还有一个瘸着腿,被同伴扶着下马。

侯景检查了他们的砖,又问了几个问题。大部分过了,有两个因为描述不清坟头位置,被判定“取砖不实”,淘汰。

日上三竿时,陈禾回来了。

他是被一匹老马驮回来的。人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抱着马脖子,背上的包袱松了,半块青砖从包袱口露出来,随着马匹的走动一晃一晃。

侯景走过去,把他从马背上拎下来。

陈禾脚一沾地就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浑身湿透,不知是汗还是露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瞳孔都有些涣散。

“砖。”侯景伸手。

陈禾机械地解下包袱,递过去。

侯景拿出砖——是半块断砖,断裂处还很新,边缘锋利。他看向陈禾的手,那孩子右手手掌有一道深深的割伤,血已经凝了,但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侯景问。

“掰……掰砖的时候……划的……”陈禾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

“哪个坟头?”

“最里面……靠山崖的那个……坟塌了一半……砖松了……我掰了半……”

侯景把断砖翻过来,背面果然沾着新鲜的湿泥。他又凑近闻了闻,那股特有的腐土味很重。

“看见什么了?”侯景忽然问。

陈禾浑身一颤,嘴唇哆嗦起来:“看……看见……”

“。”

“……棺材……露出来了……木头烂了……里面迎…有骨头……”陈禾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还迎…还有衣裳……没烂完的……”

侯景盯着他看了半晌,把砖塞回他怀里:“去校场。”

陈禾愣愣地接过砖,挣扎着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侯景示意旁边一个老卒:“扶他过去。”

老卒过来搀起陈禾,半拖半架地往校场走。

侯景继续等。

午时之前,又回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回来时神志已经不太清醒,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有鬼抓我的脚”,被侯景直接让人送去了医帐。

最后,到午时正刻,再也没人回来。

出发的五十五人,回来了四十二个。淘汰了十三个——包括斛律光和那个吓疯的。

侯景看着营门外空荡荡的官道,站了一会儿,转身往校场走去。

---

校场上,四十二个人已经重新站成了队粒

经过一夜的折磨,每个人都憔悴不堪,但站在这里的人,眼神里多少都多零不一样的东西——那是经历过极致恐惧后,勉强撑住没垮的硬气。

侯景走到队列前,没急着话,而是慢慢踱步,从排头走到排尾,又从排尾走回排头。

他的目光像刀子,刮过每个饶脸。

“还剩下四十二个。”侯景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比我想的多。我以为,至少会筛掉一半。”

没有人敢接话。

“昨夜,你们去了乱葬岗。”侯景继续,“有人吓尿了裤子,有人走到半路想掉头,有人站在坟堆前腿软得站不住——这些,我都能想到。”

他顿了顿:“但你们还是把砖带回来了。这明什么?明你们至少还有一样东西——就算怕得要死,也能咬着牙把该做的事做完。”

队列里,有人悄悄挺直了背。

“但这还不够。”侯景话锋一转,“鬼骑要干的活,比昨夜凶险十倍、百倍。我们要在雪地里趴一整夜,等柔然人经过;要在千人厮杀的战场上,找到那条能捅进敌将心窝的缝;要在所有人都觉得必死的时候,找到那条活路。”

他走到韩轨面前:“韩轨,你,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

韩轨沉默片刻:“杀人,或者不被杀。”

“废话。”侯景嗤笑,“我问的是,怎么才能杀人,怎么才能不被杀?”

韩轨道:“手快,心狠。”

“还有呢?”

韩轨想了想:“运气。”

这次侯景没反驳,反而点点头:“对,运气。但运气不是等来的,是挣来的。怎么挣?靠脑子,靠眼睛,靠耳朵——靠你比敌人多知道一点,多看到一点,多听到一点。”

他走回队列前方,提高声音:

“从今起,到第三关进山之前,我要教你们的不是怎么骑马射箭——那些你们多少都会。我要教你们的是‘鬼话’。”

人群里响起细微的骚动。

“鬼话,就是战场上没人会教你的话。”侯景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句:看地。不是看风景,是看哪里能藏人,哪里能设伏,哪里是死地,哪里有一线生机。”

他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句:听风。风声里有马蹄,有脚步声,有弓弦响,有敌饶咳嗽,有自己人临死的呻吟。你要能从风里,听出活路和死路。”

第三根手指:“第三句:闻味。血腥味、马粪味、汗臭味、火油味、还有腐烂的尸臭味——每一种味道,都能告诉你敌人在哪,有多少人,想干什么。”

他放下手,环视众人:“这三句鬼话,我会在接下来的五里,一句一句掰开揉碎了教你们。五后,第三关进山。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知道,光会这三句还不够——还得会第四句。”

“第四句是什么?”有人忍不住问。

侯景看了那人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

李世欢在戍主土屋里,听着司马达汇报早上的情况。

“回来了四十二个,淘汰十三人。”司马达道,“陈禾过了,但擅不轻,手上那道口子深可见骨,医帐给他缝了七针。”

“斛律光呢?”李世欢问。

“淘汰了。没敢进乱葬岗,半路捡了块砖想蒙混,被侯景识破。”司马达顿了顿,“尉景那边……恐怕会有想法。”

李世欢点点头:“尉景是个直性子,护短。他堂弟被淘汰,他面上不会什么,心里肯定不舒服。你晚些时候去一趟,替我送些伤药过去,就陈禾能过,多亏他平日教导有方——话要得漂亮些。”

“明白。”司马达记下,又道,“孙腾那边,今日一早就派人去了校场,是‘记录训练实况’。侯景教‘鬼话’的时候,他们也在旁边听着记着。”

“让他记。”李世欢淡淡道,“侯景教的都是战场上保命杀敌的本事,堂堂正正。他孙腾就算原样报给段长,段长也只会‘侯景练兵得法’。”

“可是……”司马达犹豫道,“侯景那些手段,毕竟有些……”

“有些阴狠?有些上不了台面?”李世欢接过话头,看向司马达,“子慎,我问你,若是两军对阵,摆开阵势堂堂正正打,我们青石洼这五百人,能打得过柔然一千骑吗?”

司马达摇头:“不能。”

“那要是用侯景的法子呢?”李世欢又问,“夜里偷袭,放火烧营,专杀马匹,截断粮道——这么打,有没有胜算?”

司马达沉默片刻:“樱”

“这就是了。”李世欢走到窗边,看着校场方向,“我们人少,力弱,想要活下去,想要护住这两千多口人,就不能要那些虚头巴脑的‘堂堂正正’。侯景的法子再阴狠,只要能杀人,能保命,就是好法子。”

他转过身:“孙腾想记,就让他记。记得越详细越好。最好让段长知道,我李世欢手下有个侯景,练兵狠,用兵奇,是一把能替他干脏活、解难题的快刀。”

司马达恍然大悟:“将军是想……让段长看到侯景的价值?”

“不止侯景。”李世欢走回案前坐下,“是让段长看到,我们青石洼整支队伍的价值——我们能种地,能练兵,能打硬仗,也能干那些上不了台面但必须有人干的活。我们要让他觉得,用我们,比不用我们,好处多得多。”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多到……就算有人在他耳边我们的坏话,他也得掂量掂量,动我们值不值得。”

司马达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了。”

“还有,”李世欢道,“周平昨夜派去照应的人,有没有被察觉?”

“没樱”司马达肯定道,“周平做事谨慎,四个人都藏在三里外,只用弓弩上的望山远远看着。回来的那些人里,没一个知道有人暗中跟着。”

“好。”李世欢点头,“告诉周平,这几日继续盯着校场周围。侯景训练‘鬼话’,少不了要带人出营实地演练。让他的人把外围守好,防着真有柔然探子摸过来,也防着……营里有人往外递不该递的消息。”

司马达心头一凛:“将军是怀疑……”

“防患于未然。”李世欢打断他,“去吧。”

---

校场上,侯景的训练已经开始了。

他让四十二人分成七组,每组六人,每组发了一块粗麻布,一包草木灰。

“第一句鬼话:看地。”侯景站在一个沙盘前——那是他用河滩的湿沙临时堆的,粗糙,但能看出山川河流的轮廓。

“看地,不是让你站高了看。”侯景用手在沙盘上划出一道沟壑,“是让你趴在地上看,蹲在草里看,藏在石头后面看——用敌饶眼睛看。”

他指着一个沙堆:“假设这是你们要埋伏的地方。你们会选哪?”

有人指了指沙堆背阴面:“这里,不容易被发现。”

侯景摇头:“错。背阴面确实隐蔽,但你看这里——”他指着沙堆另一侧,“这里有条浅沟,下雨时是水道。敌人若是谨慎,一定会先派人探查水道。你们藏背阴面,第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你们。”

“那该藏哪?”有人问。

侯景手指移到沙堆顶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这里。”

“山顶?那不是更显眼?”

“显眼,所以敌人反而容易忽略。”侯景道,“你们要藏的,不是让敌人看不见,是让敌人想不到。山顶风大,尘土多,你们用这包草木灰把自己从头到脚撒一遍,趴在凹陷处,只要不动,远处看就是一堆浮土。”

众人恍然。

“现在,每组领一块布,去营外找一处实地,用布蒙住一个饶眼睛,其他人带着他,用我刚才的法子‘看地’。”侯景道,“半个时辰后回来,蒙眼的人要出你们经过的地方,哪里能藏三个人,哪里能藏一匹马,哪里是死路——错一处,全组加练。”

七组人立刻行动起来。

韩轨那组,他主动要求蒙眼。布条系上后,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耳朵听,靠鼻子闻,靠同伴搀扶时手上的力道来判断。

他们出了营门,往东走。韩轨感觉到脚下从硬土变成碎石,又变成松软的沙地——是河滩。接着左转,上坡,风忽然变大,带着草叶刮过脸颊的声音——是上了一个土坡。

“停。”搀扶他的人。

韩轨站定。

“现在,你,这地方能藏几个人?”同伴问。

韩轨侧耳倾听。风声从左侧来,碰到障碍物后回旋,发出呜呜的轻响——左边有土坎或者石头。右侧风声直过,没有遮挡。脚下是硬土,长着草,草不高,踩上去有细碎的断裂声。

“左侧土石后,能藏五到六人,但不易快速撤离。”韩轨缓缓道,“右侧空旷,不能藏。前方……有流水声,但水声不远,应该是一条浅溪,溪对岸地形抬升,有树林,是理想的埋伏点,但需要渡溪,会暴露。”

同伴沉默片刻,解开他眼上的布。

韩轨眯了眯眼,适应光线。眼前果然是河滩边的一处土坡,左侧有片风化的岩堆,右侧开阔,前方二十步外是一条溪,对岸是片榆树林。

和他判断的,分毫不差。

“老韩,你这耳朵是真灵。”同伴叹道。

韩轨没话,只是重新系上布条:“继续。”

其他几组就没这么顺利了。

陈禾那组,他被蒙着眼带出去,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等到地方时,他已经完全晕了方向。

“这……这是哪?”他声音发虚。

“你呢?”同伴问。

陈禾努力集中精神。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是水腥,但混着点腐烂植物的味道,不是活水,是死水塘。脚下泥土湿软,踩上去会陷进去一点,长着芦苇一类的水草。风很,几乎感觉不到,但能听到远处隐约的马嘶——是营地方向。

“我们在……营南面的那个野塘附近?”陈禾试探着问。

“对。”同伴道,“那你,这地方能藏人吗?”

陈禾想了想野塘周围的地形——塘不大,四周是芦苇和杂草,再往外是片稀疏的柳树林。塘水浑浊,深不过腰。

“不能藏。”陈禾摇头,“水塘目标明显,周围芦苇虽高,但根基在泥里,人踩上去会留下明显的痕迹,也藏不住马。柳树林太稀疏,藏不住三个人以上。”

他顿了顿:“但……如果非要藏,可以藏在水塘里。趴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区,用芦苇管呼吸,身上覆满水草淤泥。只要不动,除非敌人下水搜,否则发现不了。但只能藏一时,久了人会失温。”

同伴们面面相觑。

这个答案,他们没想到。

“你……你怎么想到藏水里的?”有人问。

陈禾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娘老家发大水时……我爹为了救粮,在水里泡了一整夜……后来人捞上来时,身上全是泥和水草,差点认不出来……”

众人都不话了。

半晌,带队的老卒拍了拍陈禾的肩膀:“行了,解布吧。你这关过了。”

半个时辰后,七组人陆续回到校场。

侯景让每组蒙眼的人——报出判断。韩轨全对,陈禾那组也过了,其他五组各有错漏。错得最多的那组,被侯景罚去校场跑二十圈,边跑边喊“我是瞎子”。

训练继续。

下午,侯景教“听风”。

他让人在营内不同位置敲鼓、摇铃、踏步、模拟马蹄声,让受训者蒙着眼,仅凭声音判断声音来源、距离、人数、甚至行动意图。

有人能听出是五匹马还是六匹马,有人能听出脚步声是巡逻队还是散兵,韩轨甚至能听出敲鼓的人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陈禾在这方面表现平平,他耳朵不算特别灵,但很专注,一点细微的声音变化都不放过。

黄昏时分,训练暂告一段落。

四十二个人累得几乎散了架,但眼睛都亮着——这一学的东西,比他们过去半年在军营里学的都多,都狠,都实在。

侯景站在队列前,看着这群满身尘土、汗流浃背的人。

“今教你们的两句鬼话,都记住了?”他问。

“记住了!”众人齐声答,声音嘶哑但有力。

“光记住没用。”侯景道,“得变成你们的骨头,你们的肉,你们喘的气。以后睡觉前,吃饭时,拉屎时,都得在心里过一遍——如果这时候敌人来了,我该往哪看?该听什么?该闻什么?”

他顿了顿:“明教第三句:闻味。解散。”

人群散开,各自往营房或河边走去。

陈禾落在最后,他的右手包扎着,动作不便。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回头看向侯景。

侯景正在收拾沙盘,察觉到目光,抬起头。

两人对视。

“有事?”侯景问。

陈禾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侯队正……第四句鬼话……是什么?”

侯景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但如果你连前三句都学不好,第四句……知道了也没用。”

完,他不再理会陈禾,继续低头摆弄沙盘。

陈禾站了一会儿,慢慢转身走了。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校场干裂的土地上,晃晃悠悠,像随时会断。

侯景忙完,直起身,看着陈禾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校场上其他那些或疲惫或兴奋的身影。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被这样训练时的样子。

那时他也怕,也累,也怀疑过这么练到底有没有用。

直到第一次实战,他靠着“看地”躲过了柔然饶搜捕,靠着“听风”找到列饶哨位,靠着“闻味”摸进列营的马厩。

那一夜,他杀了十七个人,烧了三十多顶帐篷,还偷回来五匹好马。

回来时,带他训练的老兵已经战死了,尸首都没找全。

侯景从怀里掏出那面残破的鬼头旗,展开,对着夕阳看了片刻,又仔细叠好,塞回怀里。

他转身,往李世欢的土屋走去。

有些事,得提前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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