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等在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立即站直身子。
虚掩的房门打开,迟宴州扶着门框缓慢走出来,她立刻过去扶着。
“我现在这样,像不像个废人?”迟宴州冷脸自嘲。
当初枪伤也没影响到他正常活动,如今被捅了一刀,连走路、上厕所这样的事情,都成了问题。
江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晦涩,立即出声安慰他。
“你也是人啊,又不是铁打的,医生贯穿伤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成你这样,已经是神速了,你别着急,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仰头看他,澄澈的眼神里缱绻着笑意,声音放得很轻。
“你前几身上插满管子,连着各种仪器的时候我都见了,现在才觉得狼狈吗?”
“我可没觉得你狼狈,我老公是英勇无畏的英雄,战损的样子也很迷人,所以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迟宴州沉眸看着她,清晨的阳光给她镀了层熹微的金边,那含笑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或敷衍,只有坦荡的温柔和爱意。
他的心里一动,忽然反手扣住她的腰,轻轻往旁边一带,把她抵在微凉的墙壁上。
“你……”
江黎诧异的出声,还没来得及什么,他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准确地捕获了她的唇。
这个吻并不激烈,甚至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和心,亲得格外温柔。
江黎怔愣了一瞬,便顺从地闭上眼睛,轻柔地回应他。
然而,不过几秒,她就敏锐地感觉到他在颤抖,于是连忙推开他。
“你老实点,”她的气息微乱,脸颊浮现一抹艳色,“别胡闹,要扯到伤口了……”
迟宴州没有松开她,依旧把她困在那里,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我面前晃,”他的目光滚烫,扫过她生动的眉眼,苦笑一声,“我却看得见,吃不着。”
江黎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恼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迟宴州!你都这样了,能不能……忌点口!”
这话得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嗔怪。
迟宴州闷声笑起来,胸腔震动牵出隐痛,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却没有停止输出。
“我很想你,老婆……”
“你该回床上躺着了……”
“我再抱会儿。”
两个人在卫生间门口僵持着,直到被几声礼貌的敲门声打断。
“请进。”
江黎慌忙挣脱他的怀抱,扶着他往床边走。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而入,见到他们的状态,脸上带着笑意。
“迟先生,今感觉怎么样?看上去想要尽快出院啊。”
“还好。”
迟宴州已恢复惯常的平静,在江黎的搀扶下慢慢坐回床上。
医生上前进行常规检查,按压腹部周围询问感受,最后,他仔细查看了伤口的愈合情况,满意地点点头。
“恢复得非常理想,”医生点点头,笑着宣布,“今就可以安排拆线了,拆完线再观察一两,如果没问题,可以回家休养了。”
“真的?”江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谢谢医生。”
“迟先生体质好,加上这段时间照姑不错,恢复得格外快些,但是依然不能掉以轻心,需要静养。”
“好的,谢谢。”
江黎答应着,目送他们一行人出门,然后紧紧握住迟宴州的手。
“太好了!我们可以出院了!”
“嗯,是啊,迟太太……”
迟宴州看着她脸上的神采,眼神里流淌着柔软的微光。
……
下午的阳光极好,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无菌方盘,上面整齐排列着拆线工具。
江黎站在床边,下意识地想握住迟宴州的手,又突然顿住,看向医生。
“我……需要出去吗?”
“不用,家属在旁边陪着就好。”
护士着话,已经开始熟练地摇高床头,调整光线。
迟宴州主动握住江黎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好像在对她进行安抚。
江黎回握住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明明是他拆线,他竟然还反过来安慰她。
护士心地揭开了固定敷料的胶布,最后一层纱布被轻轻拿开,露出那道蜈蚣似的疤痕。
尽管江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缝合的伤口也恢复得很好,但是那突兀的色泽与周围皮肤的对比,依旧触目惊心。
她的手猛地收紧,迟宴州抬眼,用拇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
“没事,怕就转过头去。”
江黎却固执地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伤疤。
医生用碘伏棉球再次消毒伤口区域,然后拿起无菌镊子和线剪。
“会有点轻微牵拉感,放松。”
迟宴州应了一声,却没去看伤口,他全程都在关注着江黎的脸色,看着她紧张的神情,只觉得可爱得紧。
锋利的器械声回荡在病房里,直到最后一根线被取出,护士用无菌纱布拭去渗出的零星血珠,只留下那道深色的疤痕。
“很好,伤口愈合得非常漂亮。”
医生仔细检查后,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贴上新的无菌敷料。
“可以开始用硅酮凝胶或疤痕贴了,坚持用,颜色会慢慢淡下去,洗澡没有问题,但是要尽快保持干燥。”
医生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和护士带着器械离开,把病房门轻轻合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碘伏淡淡的味道,江黎的目光依旧钉在那块洁白的敷料上,许久都没有移开。
“昭昭,”他唤她,声音低沉柔和,“好了,没事了。”
江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不满地瘪了嘴。
“……丑死了。”
迟宴州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是那道疤。
他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嫌丑?”
“嗯,”江黎抬起头,嫌弃得特别明显,“特别丑!我老公美好的腹肌旁多了条蜈蚣!”
迟宴州笑得伤口疼,抬手按上那块敷料。
“你笑什么?别把伤口笑裂了!”
江黎紧张的伸手去按,却被他反手攥进手心。
“昭昭,那非要睡我,是看我长得好?”
“不然呢?”江黎大方承认,又补充道,“长得好看又死装,老子就想睡你怎么了?”
“没怎么,挺好。”
迟宴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弄得她有些不自在。
“医生可以用祛疤凝胶了,我今就去买最好的,以后我每给你涂,你得保持颜值在线,那是我的婚内财产。”
“好,誓死保护我家迟太太的婚内财产……”
“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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