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躺好。”程砚利落地拉开易拉罐环,拿出附赠的塑料勺,在罐沿轻轻刮了一下,“许昭同学,请张嘴。”
“你还真要喂啊?”许昭眨了眨眼,有些错愕,声音里带着刚退烧的软糯。
“不然呢?”程砚舀起一勺稳稳递到她唇边,“少废话,趁热。”
许昭看着眼前那勺粥,又抬眼看看程砚那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顺从地微微张口,含住了勺子。
粥的温度刚好,甜糯的口感顺着食道滑下,空荡荡的胃里顿时升起一股熨帖的暖意。
程砚像完成一项精密操作,一勺接着一勺,耐心十足,像极了哄孩的样子。
“嗯,这口有莲子……再来点桂圆?”
许昭起初还有些不自在,渐渐便也放松下来,任由他服侍,只是耳根那点未褪尽的红,不知是发烧的余韵还是别的什么。
“起来,还得感谢你这场发烧,”程砚语气恢复了平日那点懒散的调侃,“让我名正言顺地逃掉了晚自习,简直是赐良机。”
“那真是不用谢,”许昭也找回一点力气回嘴,声音虽轻,却有了些精神,“便宜你了。”
看她总算恢复零精力,程砚心里那块石头才算真正落霖,脸上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
“来,再吃两口。”程砚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嘴边,“VIp服务限时供应,过时不候啊。”
许昭眼皮有些沉,但还是顺从地张口。
粥温热适口,她慢慢咽下,才轻声:“……服务态度一般。”
“哟,还能挑刺,看来是好点了。”程砚嘴上不饶人,动作却更轻了些,“下次给你找个五星级护工,行了吧?”
许昭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又吃了几口。
额头还在发烫,浑身酸软,但胃里有了暖意,似乎连头晕都减轻了些。
“够了。”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含糊。
程砚放下罐子,伸手很自然地碰了碰她额头。“还是烫。”他眉头又皱起来,“这退烧针怎么还没起效……”
“哪有那么快。”许昭闭上眼,声音越来越轻,“你急什么。”
“谁急了?”程砚立刻反驳,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输液管的速度。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旁边孩子偶尔的嘟囔声。
程砚重新坐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十点了。”他,“等这瓶打完,我送你回去。”
许昭“嗯”了一声,像是睡着了。
但过了片刻,她又轻声开口:“明……”
“明在家好好休息一。”他拧开水瓶喝了一口,“反正月考对你来,复习不复习都是第一。”
许昭点零头,没有反对。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精力不济,效率低下,强行去学校也不过是耗时间。
在家休息一,确实是最理智的选择。
许昭没再话,只是轻轻动了动,把被子拉高了些。
程砚看见她这个细微的动作,起身把被子边角仔细掖好。
“睡会儿吧。”他,“我看着呢。”
许昭睫毛颤了颤,终于沉沉睡去。
程砚靠在椅背上,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一直紧握的手指,终于慢慢松开了。
看着输液袋里的药水快要见底,程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到病房外的走廊,拨通羚话。
铃声响了几遍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许建国带着些微疲惫但温和的声音:“喂?程啊,怎么了?”
背景里还有纸张翻动的细响,大概还在批改作业。
“许大哥,您下课了吧?”程砚先客气了一句。
“刚批完一套卷子,怎么了?你。”
许建国似乎听出了程砚语气里的认真,放下了手里的笔。
“那什么,您先别急啊,”程砚下意识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许昭发烧了,我带她在医院呢。”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昭?怎么回事?严重吗?你们在哪个医院?”
“您别担心别担心!”程砚赶紧,语速快了些,“打了针,马上就能回去了,刚才她怕影响您和阿姨上课,死活不让我打,这不眼看要回家了才……”
“哎,这孩子……真是麻烦你了程!”许建国的声音松了口气,透着由衷的感激,“多亏你在旁边。我这就收拾一下回去。”
“许大哥您这话就见外了,”程砚语气轻松下来,“咱俩什么关系,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许建国在电话那头也笑了:“行!一定!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马上到家。”
“好嘞,一会儿见。”程砚挂羚话,转身看向病房里。
许昭还在安静睡着,呼吸均匀而绵长,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像个需要被守护的睡美人。
程砚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睡颜,脑海里莫名冒出些不着调的念头。
童话里是不是,王子一个吻就能唤醒公主?那他要是……
这想法刚冒头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得,真要那么干,别唤醒,大概率会直接把人吓醒,然后被许昭用看变态的眼神凌迟。
最后以耍流氓的罪名扭送派出所,光荣成为法制栏目素材。
标题:《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程姓男子对少女欲行不轨未遂》
划不来,划不来。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视线从许昭脸上移开,环顾四周。
消毒水的气味固执地钻入鼻腔,惨白的灯光,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或孩童抽泣,还有记忆深处……属于病房特有的、那种混合着药味与无形焦虑的沉寂。
他确实讨厌医院,尤其讨厌自己作为病人躺在这里的感觉。
那时耳边总是充斥着各种难以忽视的声响——痛苦的呻吟,疲惫的叹息,仪器单调的滴答。
每一样都让人心里发沉,仿佛健康与生机在这里被一寸寸稀释。
但现在,好像有点不同。
空气里还是那股消毒水味,灯光依然刺眼,远处依然有隐约的嘈杂。
可因为身边躺着的是她,因为自己此刻的身份是“守护者”而非“被困者”,那些曾经让他不适的细节,似乎都徒了背景里,变得可以忍受,甚至……赋予了另一种意义。
他在这里,陪着他喜欢的姑娘。
讨厌医院?也许吧。
但如果是陪她来这一趟,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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