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总算把游戏币造了个精光，程砚全程靠在一边刷手机，偶尔抬头精准点评：
“浩子，你这手法不行啊，跟帕金森似的。”
“许昭，角度！讲究个角度！你这纯属给机器送温暖……”
眼看许昭手里的币越来越少，战果依旧为零，程砚实在看不下去，把自己剩的币全塞给她：“拿去，赶紧结束这慈善活动吧，我看着都肉疼——还好不是我请客。”
他刚在心里嘀咕完，就抬头望了望，慢悠悠地转过身，手里的茄子跟着一晃一晃：“我，二位老板，这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是不是该安排一下晚饭了？我这监督员可都饿得想啃茄子了。”
刘浩习惯性地抓了抓后脑勺，发出终极疑问：“所以……到底吃啥？”
“烤鱼怎么样？就前面那家。”许昭随手往不远处一指。她今颗粒无收，却意外地没觉得多郁闷。
这要搁以前，她非得跟那破机器决战到亮。她瞟了眼旁边抱着茄子、一脸“世间纷扰与我无关”的程砚，心里嘀咕：准是跟这家伙混久了，被他那套“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懒散哲学给传染了。
大概就是传中的……差不多得了。
“烤鱼行，走呗。”程砚一听，夹着他的“选之茄”就带头往前走，那派头不像吃饭，倒像领导视察。
几人刚落座，刘浩和林安心有灵犀地选了靠窗的相邻位置，中间却默契地留了条楚河汉界。
程砚则郑重其事地把他的茄子安排在旁边的空椅子上，算是给这顿饭添了位素食嘉宾。
服务员递上播，刘浩下意识就把播先推到林安面前：“看看想吃什么。”动作挺自然，就是耳根悄悄泛了红。
“啧，”程砚身子往许昭这边歪了歪，声音压得不高不低，眼神却精准锁定对面，“看见没？这服务意识，这思想觉悟。我赌五毛，浩子下一句肯定是听这家的蒜香不错。”
他话音刚落，刘浩果然轻声补充：“那个……我听这家的蒜香口味评价挺好的。”完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程砚立刻递给许昭一个“看吧，我就”的眼神，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有些人啊，嘴上推荐的是口味，心里那点九九，连我怀里的茄子都门儿清。”
刘浩的脸“唰”地红了，梗着脖子反驳：“砚哥你别瞎！我就是觉得那个味道可能大家都接受！”
“茄子，你呢？哦？你也这么认为？太好了，英雄所见略同。”程砚低头，对着旁边的紫色蔬菜一本正经地点头。
林安脸颊也跟着发热，强装镇定地瞪了程砚一眼：“程砚！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着把另一本播推到他面前。
程砚稳稳接住播，一边翻看一边摇头叹息： “行行行，我研究研究给这位茄子兄弟点个什么素菜配餐。唉，这年头，实话的人总被排挤，什么世道啊。”
他拍了拍旁边的茄子，自言自语：“茄子兄，你想吃点啥？或者你想让哪个蔬菜兄弟陪你？土豆？金针菇？算了，你又不吃鱼。”
许昭看着刘浩通红的耳朵、林安强装镇定的模样，再瞅一眼对着播认真研究“茄子伴侣”的程砚，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这顿饭还没开始，光看程砚这台单人脱口秀，就已经值回票价了，的确，跟这家伙待一块儿，从来就不缺欢乐。
一条烤鱼热气腾腾地上了桌，香气扑鼻。程砚不知从哪儿变出瓶1.5升的大可乐，“哐当”往桌上一放，气势十足：“满上满上，今这顿我请客，你俩花钱，够意思吧？”
“可以啊程砚，服务很到位，必须给你五星好评！”林安笑着竖起大拇指。
“来来来，这么丰盛不得拍一张留念？”刘浩举起手机提议。
“好啊好啊！”林安立刻响应，转头就指派任务，“程砚你个子最高，你去前面掌镜。”
“行吧……”程砚懒洋洋地起身，临走还不忘抱起那个紫得发亮的茄子，慢悠悠地走到桌子前方。
他透过镜头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三人，突然灵机一动，喊了一声：“来——茄子！”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热腾腾的烤鱼、笑得格外灿烂的三人，还有一个被程砚高高举起、一脸“严肃”的茄子。
晚风轻柔，美食飘香，在乎的人，少年饶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拍得不错嘛。”许昭收到照片后给出了中肯评价。
“基本操作，”程砚晃回座位，把茄子往旁边空位一放，仿佛给它安排了专属座位，“记得给五星好评。下次再想请我出山，那可就得加钱了，毕竟我这技术含量在这摆着。”
“你怎么不死钱堆里，接下来几有什么安排？”林安一边挑着鱼刺一边随口问。
“作业，躺平，等死，”程砚头也不抬，语气慵懒，“总不能去刨坟吧？那行业风险太高，不适合我这种养生人士。”
“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许昭好笑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哈哈，习惯就好，”刘浩接过话头，眼里闪着促狭的光，“砚哥以前还信誓旦旦地要去校门口摆摊来着，那规划可详细了。”
“摆摊？”林安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好奇地看向程砚，“什么时候的事？打算卖什么呀？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志向？”
“呃……这个嘛……”程砚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飘忽，埋头猛扒拉了两口米饭，含含糊糊地：“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算了，还是我来吧，”刘浩看着他这副少见的窘迫模样，笑着摇摇头，“这事儿啊，那可真是儿没娘，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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