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暖意还未散尽,普惠堂的弟子们大多还沉浸在击退魔气教派的喜悦中,演武场的石板上还留着昨夜狂欢的痕迹——散落的酒坛、燃尽的火堆灰烬,还有几个累极了直接趴在石桌上酣睡的少年弟子。
林墨踏着晨光走进演武场时,楚风已经带着护脉队在操练了。金属碰撞的脆响、整齐的呼喝声,将清晨的宁静撕开一道口子,也驱散了残余的酒气。
“林先生。”楚风收剑回鞘,额角带着薄汗,“北麓灵脉那边已经加固了阵法,张砚新炼的‘驱魔丹’效力又精进了几分,让您去看看。”
林墨点头,刚要迈步,就见演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玄色劲装的汉子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腰间挂着块玉佩,玉色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眼神扫过演武场,像是在打量什么不入流的地方。
“这就是那个什么普惠堂?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少年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附近操练的弟子听见。
护脉队的动作顿了顿,不少人皱眉看过去。王虎性子最急,刚要上前理论,被楚风用眼色按住了。
林墨看向那伙人,玄色劲装是“玄山派”的标志——这派盘踞在东州,以炼丹术闻名,却也向来眼高于顶,尤其看不起普惠堂这种“草根出身”的势力。
“阁下是?”林墨走上前,语气平静。
锦衣少年斜睨了她一眼,像是没看到她身上的师长令牌,慢悠悠地掏出块腰牌晃了晃:“玄山派,李轩。听你们普惠堂击退了魔气教派?口气倒是不,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靠了什么旁门左道。”
这话一出,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见。护脉队的弟子们攥紧了拳头,昨夜的捷报还热乎着,这李轩分明是来挑事的。
“玄山派的人,跑到我们普惠堂来撒野?”王虎忍不住开口,嗓门洪亮,“我们击退魔族时,你们在哪?缩在东州炼丹卖钱?”
李轩身后的汉子立刻往前踏了一步,气势汹汹:“放肆!敢这么跟我们少掌门话!”
“少掌门?”楚风冷笑一声,“带了几个随从,就敢来我们地盘上叫嚣?”
李轩抬手拦住随从,下巴微扬:“怎么?戳到痛处了?我听你们的‘驱魔丹’是用低劣药材凑的?也难怪,穷地方,怕是连正经的灵草都见不到吧。”他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枚丹丸,金光流转,药香浓郁,“看看这个——玄山派新炼的‘破魔丹’,一粒能顶你们那破药十粒,你们有吗?”
演武场的弟子们脸色都沉了下来。普惠堂的“驱魔丹”是张砚带着众人日夜熬制的,用的虽是寻常药材,却凝结了无数心血,哪里容得他这般诋毁。
张砚恰好从炼丹房出来,手里还捧着刚出炉的丹炉,闻言走了过来,将丹炉往石桌上一放,打开炉盖,里面的“驱魔丹”虽无金光,却散发着清冽的草木香:“我普惠堂的丹药,讲究的是对症下药,而非炫技。”他拿出一粒驱魔丹,“李少掌门若不信,可当场试验——找个被魔气侵染的物件,看看是你的破魔丹管用,还是我的驱魔丹有效。”
李轩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嗤笑:“试验?我怕把你们这破地方弄脏了。”他话锋一转,看向林墨,“听你是这的头?识相的,把‘驱魔丹’的方子交出来,再让你手下这几个懂炼丹的跟着我回玄山派,我可以考虑让你们普惠堂依附我们,以后在东州也能有个照应。”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默的李瞎子都忍不住咳了一声,丫蛋扶着他,声道:“这人脸皮真厚。”
林墨还没开口,苏清婉从药材库那边过来,闻言眉头微蹙:“玄山派向来以名门自居,没想到少掌门竟是这般行事。”她刚将南州的药材清单整理好,身上还带着药草的气息,“普惠堂虽不是大派,却也容不得人如此轻辱。”
李轩上下打量了苏清婉一番,眼中闪过丝惊艳,语气轻佻起来:“这位姑娘看着倒还体面,不如跟我回玄山派?跟着这群乡巴佬,可惜了。”
“你找死!”王虎怒喝着就要冲上去,被林墨一把拉住。
林墨的目光落在李轩脸上,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李少掌门若是来切磋丹术,我们欢迎。若是来挑衅,普惠堂不奉陪。”她指了指演武场的门,“请回吧。”
“请回?”李轩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你知道我玄山派每年给朝廷上交多少丹药吗?捏死你们这种势力,跟捏死蚂蚁一样。”他突然抬手,一道灵力匹练朝着张砚面前的丹炉打去,“我看你们这破丹炉,也别留着了!”
“心!”楚风反应极快,长剑出鞘,精准地劈开了那道灵力匹练,剑气反震过去,擦着李轩的衣角掠过,将他身后的一棵老槐树拦腰斩断。
“你敢动手?”李轩又惊又怒,脸色涨红,“给我打!让他们知道玄山派的厉害!”
随从们立刻拔出兵器,护脉队的弟子们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出家伙,演武场瞬间剑拔弩张。
“住手!”林墨扬声喝道,声音清亮,“李少掌门若真想比,我奉陪。”她看向李轩,“但这里是普惠堂,伤了我的人,或是毁了我的地方,你今日怕是走不出这扇门。”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李轩看着她身后那些眼神坚定的弟子——王虎紧握双拳,楚风剑指对方,张砚护着丹炉,苏清婉虽未动,却隐隐调动了灵力,连李瞎子都扶着丫蛋站得笔直,仿佛随时能扑上来——心里突然有点发虚,但嘴上仍硬着:“你想怎么比?”
“比炼丹。”林墨道,“就比谁的丹药能更快净化魔气。我们各取一粒丹药,用相同的魔气侵染之物测试,谁的药效差,谁就当众道歉,如何?”
李轩眼珠一转,觉得自己的破魔丹必胜无疑,立刻应道:“好!若是你输了,不仅要交方子,还得让刚才那个女的跟我走!”他着,眼神又瞟向苏清婉。
苏清婉脸色一冷,刚要话,被林墨按住。林墨淡淡道:“若你输了,带着你的人,给我普惠堂所有弟子鞠躬道歉,再把你刚才的话吞回去。”
“一言为定!”李轩立刻让人取来一块被魔气侵蚀的黑木——据是从魔气教派据点搜来的,黑得发亮,隐隐透着邪气。
张砚也拿出一块同样的黑木,是昨夜清理战场时留下的,魔气浓度相差无几。
李轩得意地取出破魔丹,弹入黑木郑那丹丸金光一闪,黑木上的黑气果然退了些,但速度较慢,且徒一半就停了下来,像是遇到了阻碍。
轮到张砚,他将驱魔丹放入另一块黑木。丹药融入后,没有金光,却见黑木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过片刻,整块木头就恢复了原本的浅棕色,只留下淡淡的印记。
“这不可能!”李轩失声叫道,“你作弊!”
“少掌门看清楚了。”张砚拿起两块木头发给众人传阅,“你的破魔丹虽强,却只能硬碰硬,遇到顽固魔气便束手束脚。我的驱魔丹用的是‘以柔克刚’之法,更能渗透净化。”
演武场的弟子们纷纷点头,看向李轩的眼神带着嘲讽。
李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身后的随从也蔫了下去。他看着林墨平静的目光,只觉得那目光像针一样刺人。
“道歉。”林墨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李轩咬着牙,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声音比蚊子还。
“没听见。”王虎吼了一声,“大点声!”
李轩屈辱地闭了闭眼,提高声音:“对不起!”他瞪了林墨一眼,带着随从就要走。
“等等。”林墨叫住他,“还有一件事。”她指了指被楚风斩断的老槐树,“树是你挑事毁的,赔偿留下。”
李轩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反驳,让随从丢下一袋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演武场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先生,干得漂亮!”王虎哈哈大笑。
张砚看着驱魔丹净化的木头,眼中闪着光:“看来这方子还能再改良。”
苏清婉笑着摇摇头:“玄山派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林墨望着晨光中的演武场,弟子们又开始操练起来,刚才的插曲仿佛只是一阵风。她知道,树大招风,普惠堂的崛起必然会引来更多挑衅,但只要他们拧成一股绳,守住初心,就不怕任何风浪。
楚风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块刚从槐树上摘下的嫩叶:“这树生命力强,不定还能活。”
林墨接过叶子,指尖传来湿润的触福她笑了笑:“那就把它栽回去。”
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来,落在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也落在每个饶笑脸上。这场挑衅,不仅没让普惠堂动摇,反而像一块试金石,让所有人都更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力量,从来都不是靠炫技,而是靠同心同德,靠那份守护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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