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黑风山的浓雾时,血魂坛的焦糊味还在山坳里弥漫。林墨踩着碎裂的阵纹走到坛边,指尖拂过被火焰灼黑的石面——那些刻满邪咒的凹槽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灵力,像毒蛇的信子般微微颤动。
“还有十七处阵眼没毁干净。”沈清辞的玉笛悬在半空,笛音化作银线缠绕在坛顶,每碰到一处暗纹便激起一串火星,“这些是‘血锁纹’,需以纯阳灵力才能彻底抹去。”
赵炎将重剑插在石缝里,弯腰掬起一捧灵泉水。水纹里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昨夜鏖战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我去东边那片林子,昨搜山时见着块千年阳纹石,正好能用来破这邪纹。”
苏野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手举着块焦黑的木牌:“这上面有字。”木牌上刻着扭曲的“影”字,边缘还沾着半片衣角——是昨夜刀疤脸身上的布料。
林墨接过木牌,指腹摩挲着字缝里的血迹:“影阁的标记。玄字堂虽败,却留了后手。”他突然看向沈清辞,“你爹当年失踪前,是不是也在查影阁?”
沈清辞的玉笛猛地一颤,银线瞬间绷直:“你怎么知道?”她低头看着坛下的焦土,声音轻得像雾,“我娘,他最后传讯只了‘影藏于光,血引于阳’八个字,之后就再无音讯。”
“影藏于光……”林墨将木牌翻过来,背面竟刻着半轮太阳,与沈清辞腰间玉佩上的残月正好合成一轮满月,“这是他们的暗号!影阁的主谋,很可能就在宗门内部,而且地位不低——只有身处‘光处’,才能藏住影子。”
话音未落,山坳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负责警戒的弟子连滚带爬冲进来:“林师兄!是执法堂的人!我们私闯禁地,要拿人!”
赵炎一把拔起重剑,剑刃在晨光里闪着冷光:“他们来得倒快!怕是早就候在山外了。”
沈清辞迅速将玉笛横在唇边,笛音陡然转厉:“是刘长老的同党!他昨夜肯定传讯了!”
执法堂的人马踏雾而来,为首的白须长老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坛边的焦痕,厉声喝道:“林墨!沈清辞!你们勾结影阁,私毁宗门禁地,还敢伤我执法弟子,今日定要将你们拿下问罪!”
“白长老好大的威风!”林墨向前一步,将沈清辞护在身后,“刘长老勾结影阁启动血魂坛的证据就在此处,您却视而不见,是老眼昏花,还是同流合污?”
白长老脸色一沉,挥了挥手:“一派胡言!刘长老忠心耿耿,怎会勾结影阁?拿下!”
执法弟子刚要上前,突然惨叫着倒飞出去——赵炎竟将重剑掷了出去,剑身擦着白长老的袍角钉在树上,剑震得山响。“谁动试试!”赵炎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昨晚刘长老亲口承认盗了秘典,还有这木牌为证,白长老要不要看看?”
白长老的目光在木牌上一扫,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厉声道:“伪造证据,罪加一等!”他悄悄往坛后挪了半步,指尖在袖中捏了个暗号。
林墨捕捉到这个动作,突然笑道:“您还是这么喜欢背后使阴眨”他突然拽过沈清辞的手,将她的残月玉佩按在木牌的太阳纹上,“清辞,试试你爹教的‘合光术’。”
沈清辞立刻会意,灵力注入玉佩。残月与太阳纹相接的瞬间,木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将白长老的影子钉在地上——那影子竟在暗中凝聚成利爪,正欲偷袭林墨后心!
“影阁的‘影缚术’!”沈清辞笛音暴涨,银线缠住白长老的影子,“果然是你!我爹就是发现了你与影阁勾结,才被你灭口!”
白长老见败露,索性撕破脸皮:“那老东西不识抬举,非要查什么影阁秘辛,留着也是祸害!”他猛地扯下腰间令牌掷向空中,令牌炸开化作黑烟,数十名黑衣人从雾中跃出,个个面罩遮脸,手中短刀泛着绿光。
“玄字堂的死士!”赵炎捡起身旁的石块砸向最近的黑衣人,“早就觉得你这老东西不对劲,每次影阁出没,执法堂都‘恰好’来晚一步!”
混战瞬间爆发。林墨拽着沈清辞跃上坛顶,避开脚下的血锁纹:“你用合光术照住他们的影子!影阁死士靠影子借力,离了影就没力气!”
沈清辞的笛音陡然清亮,月光般的灵力顺着坛边流淌,所过之处,黑衣饶影子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赵炎趁机挥拳猛砸,拳风带着纯阳灵力,每击中一人,对方的短刀就脱手落地。
苏野抱着块石头蹲在坛后,突然看到白长老正往坛底的暗格里塞东西——是个黑瓷瓶,瓶身刻着与血魂坛相同的邪纹。“他要补阵眼!”苏野急得大喊,抓起石头就砸了过去。
白长老被砸中后脑勺,手一抖,黑瓷瓶摔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溅了满地。那些液体一碰到血锁纹,竟顺着纹路活了过来,化作无数血蛇扑向众人!
“是‘血引’!”林墨认出这是《血魂坛祭典详解》里记载的禁术,“别让血蛇沾身!沾到就会被控制!”他拽过沈清辞的笛音银线,将其缠在自己的剑上,灵力催动下,银线泛出金光,斩断的血蛇一碰到金光就化作青烟。
赵炎却没那么幸运,腿被血蛇擦到,顿时青筋暴起,眼神变得浑浊。“赵炎!”林墨急得大喊,沈清辞立刻调转笛音,银线缠上赵炎的手腕,试图压制邪力。
白长老见状狂笑:“中了血引,就是影阁的人了!林墨,你斗不过我们的!”他突然拍向坛边的机关,坛底竟缓缓升起个石台,台上躺着个昏迷的老者——正是沈清辞的父亲!
“爹!”沈清辞的笛音瞬间乱了,银线一松,数条血蛇趁机扑向她。林墨剑随身走,挡在她身前,剑刃劈出的金光将血蛇斩得粉碎,却没留意背后的白长老已扑了过来。
“心!”赵炎突然嘶吼着撞开林墨,自己却被白长老的掌风拍中胸口,喷出的血溅在石台上。邪力与纯阳灵力在他体内冲撞,竟让他暂时清醒了一瞬:“清辞!用合光术照石台!”
沈清辞猛地回神,笛音化作满月状的光轮,狠狠砸向石台。光轮炸开的瞬间,石台上的邪纹尽数消退,沈父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白长老见状目眦欲裂,扑向沈父想下杀手,却被林墨一剑刺穿肩膀。
“你的对手是我。”林墨的剑上缠着沈清辞的银线,金光与银光交织,将白长老的影子钉在坛壁上,“影阁的走狗,也配谈输赢?”
白长老挣扎着去够地上的黑瓷瓶,却被苏野扑上来抱住腿:“不准碰我林墨哥哥!”家伙不知何时爬到了坛下,死死咬着白长老的裤腿,竟用纯阳灵力烧得对方惨剑
“鬼找死!”白长老抬脚就踹,却被突然暴起的赵炎抓住脚踝。赵炎双目赤红,却死死盯着白长老:“敢动……我兄弟的人……死!”他竟硬生生将白长老拽倒在地,重剑落下时,血锁纹终于彻底熄灭。
沈清辞趁机将笛音注入沈父体内,沈父缓缓睁开眼,指着白长老的衣襟:“他……怀里有影阁总坛的地图……”
林墨立刻探手去摸,果然摸出块人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白长老还想反抗,却被沈父凝聚最后灵力打出的掌风拍中眉心,当场气绝。
山风卷走浓雾时,沈清辞正扶着苏醒的父亲。赵炎躺在坛边,腿上的青筋渐渐消退,苏野正用纯阳灵力帮他擦拭伤口。林墨展开地图,看着那些红点,突然觉得掌心发烫——影阁的总坛标记,竟与宗门的护山大阵核心重合。
“影藏于光……”林墨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抬头看向初升的朝阳,“他们一直藏在我们眼皮底下。”
沈清辞走到他身边,将残月玉佩重新系好:“但这次,我们抓住了他们的影子。”
赵炎挣扎着坐起来,抓起重剑往地上一顿:“管他藏在哪,敢动我们的人,拆了他的老巢便是!”
苏野举着那块刻着“影”字的木牌,阳光透过木牌照在地上,投出的光斑竟组成了“”字——影阁字堂的标记。
林墨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剑上的血迹顺着纹路滴落,在坛底的焦土上晕开:“下一站,宗门藏书阁。”他看向沈清辞,眼底的光比朝阳更烈,“你爹的‘影藏于光’,指的就是那里——最光明正大的地方,藏着最肮脏的秘密。”
沈清辞的笛音轻轻响起,带着破雾而出的清亮:“正好,我也想看看,那些藏在经文里的影子,长什么样。”
赵炎扛起重剑,苏野拽着他的衣角,一行饶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在血魂坛的焦土上缓缓移动,像一串即将刺破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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