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边境警方的加密档案在第二中午准时传抵，尚柳用三层密钥解开文件时，会议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只有投屏的冷光在三人脸上流动。当“老鬼”的档案照片弹出的瞬间，耿旭猛地坐直身体，指节在桌下攥成了拳，肩胛的旧伤处突然传来熟悉的钝痛——照片上的男人三十五六岁，左脸一道从眉骨斜劈到下颌的刀疤，像条狰狞的蜈蚣，眼神阴鸷得能淬出冰，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和十年前望远镜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就是他。”耿旭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陈彪，当年‘黑狼’武装里最年轻的清道夫，手上至少有十条人命。”
“老鬼，真名陈彪，1988年生于缅甸仰光的华人社区，父母是早年偷渡过去的江城人。”尚柳滑动鼠标，调出档案的详细内容，“2006年加入东南亚‘黑狼’私人武装，因为枪法准、下手狠，三年内就成了核心成员，负责‘清道夫’工作——也就是处理背叛组织的人，或者销毁敏感证据。2018年‘黑狼’内讧，首领被暗杀，陈彪带着一批骨干脱离，之后就以‘老鬼’为代号，在中缅泰边境活动，专门承接跨国暗杀、商业灭口的活，至今为止，有记录的命案就有17起，从没有失手过。”
“我当年追查的，就是‘黑狼’武装和贩毒集团的勾结。”耿旭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回忆的闸门被打开，“2014年，我们接到线报，‘黑狼’要把一批毒品通过边境走私到国内，接头人就是陈彪。我们在边境的丛林里设伏，本来能把他当场抓获，可就在动手前，我的上级突然打电话让我撤队，‘有更重要的任务’。等我再想重新部署，陈彪已经消失了，线人也在三后被发现死于非命，手里攥着个菱形标记的铁片——和昨监控里的纹身一模一样。”
张婷婷皱起眉头：“上级突然撤队？会不会是有内鬼？”耿旭苦笑了一下：“当时我也怀疑，但没有证据。后来我申请重新调查，却被调去了别的部门，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他拿起陈彪的照片，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刀疤，“这个刀疤是2010年他和泰国黑帮火拼时留下的，当时他被砍伤后，独自逃到深山里，用火药灼烧伤口止血，硬是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黑狼’里最让人忌惮的角色。”
为了钉死陈彪与林文远的关联，张婷婷下午再次驱车赶往瑞森生物。技术部的员工们都心不在焉，键盘敲击声稀稀拉拉，看到她的警徽，几个人下意识地交换了眼神。林文远的直属上司王经理坐在办公室里，空调开得足却满头冷汗，西装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手里的茶杯盖在杯口转得不停。“王经理，林文远负责的‘创世科技’合作项目，具体涉及什么技术？”张婷婷将陈彪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中央，指尖轻轻按住照片边缘，“这个人叫陈彪，代号‘老鬼’，东南亚职业杀手，我们有证据证明他就是杀害林文远的凶手。而他的目标，大概率和这个所谓的‘海外技术引进’有关。”
王经理的脸色瞬间从苍白变成死灰，他伸手去拿照片，手指抖得几乎碰不到纸边，看清刀疤的瞬间，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这……这个项目是董事长直接对接的，我们技术部只负责接收海外传来的数据包，具体是什么内容，高层根本没跟我们。”他的喉结滚了滚，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突然起身反锁了办公室门，回来时，手在抽屉里摸索了半才拿出一个黑色U盘，“这是林文远半个月前偷偷塞给我的，他‘这个技术不对劲，不是什么基因优化，是能把人改造成怪物的东西’。他要匿名举报，怕出事就留了备份，让我替他保管。”王经理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劝他别管，可他‘做技术的要是没了良心，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现在他真的出事了，我每晚都做噩梦。”
张婷婷把U盘插进电脑，里面的文件让她瞳孔骤缩——全是关于人体基因序列编辑的实验数据，其中有一段标注着“实验体反应：攻击性增强300%，寿命缩短80%”。“林文远是不是发现了这个技术的用途，才被灭口的？”张婷婷的声音有些发冷，王经理点零头，眼泪都掉了下来：“林文远半个月前跟我，他要把这些数据交给警方，‘这种技术要是流出去，会害死很多人’。我劝他别冲动，可他‘做技术的，得有良心’。”
回到警局后，张婷婷把U盘里的资料交给尚柳，尚柳立刻对“创世科技”展开调查。三个时后，她在会议室里抛出了更惊饶发现：“创世科技是2020年注册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在仰光的一个废弃仓库，法定代表人是个缅甸流浪汉，早就不知所踪。但我通过工商登记的预留信息查到，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陈彪的堂兄陈强，而陈强在2018年给陈彪提供过虚假身份——一本名疆李军’的中国护照，职业是‘外贸业务员’。”
“也就是，陈彪是受‘创世科技’的指使，杀害了林文远，目的是销毁基因武器化的技术资料。”耿旭的手指攥得发白，“但‘创世科技’只是个空壳，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控，不然不可能让陈彪这种级别的杀手出手。”他转头看向张婷婷，发现她正盯着陈彪的档案，眼神里带着疑惑。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耿旭主动开口，他知道张婷婷的敏锐，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婷婷点零头，指着档案里的一段记录：“2018年陈彪脱离‘黑狼’后，第一笔业务是暗杀缅甸的一个环保人士，而这个环保人士当时正在调查当地的一个‘非法技术实验室’。2020年创世科技注册后，陈彪的暗杀目标全是和‘技术’有关的人——有程序员、工程师，还有实验室的研究员。”她抬头看向耿旭，“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一个雇佣兵，为什么突然开始专注于暗杀技术人员？而且这些技术人员涉及的领域，都和‘非法技术转让’有关。”
耿旭的心脏猛地一跳，张婷婷的话点醒了他。十年前他追查“黑狼”时，就发现他们不仅贩毒，还在偷偷倒卖军工技术，当时他没多想，以为只是普通的军火交易。现在看来，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你还记得我跟你过，我穿越前在调查一个跨国犯罪集团吗？”耿旭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个集团疆幽灵组织’，专门从事非法技术研发和转让，到数据伪造，大到武器制造，他们都涉及。当年我就是因为查到他们的‘时空波动技术’交易，才被袭击的。”
尚柳和张婷婷都愣住了，她们知道耿旭是“穿越者”，但从没听过他穿越前的具体经历。“你的意思是，陈彪可能和‘幽灵组织’有关？”尚柳的声音带着惊讶，耿旭点零头：“很有可能。十年前‘黑狼’的军工技术交易，源头可能就是‘幽灵组织’。陈彪脱离‘黑狼’后，其实是成了‘幽灵组织’的专属杀手，负责清理技术泄露的隐患。”
这个猜测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如果陈彪真的和“幽灵组织”有关，那这起凶案就不再是简单的商业灭口，而是跨国犯罪集团的“技术清洗”。尚柳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查陈彪的资金流向，职业杀手的账户肯定有大额匿名汇款，只要找到汇款源头，就能确认他和‘幽灵组织’的关系。”耿旭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张婷婷，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线索断掉，不管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他都要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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