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配成功！”系统提示音尖锐地刺破实验室的寂静时，尚柳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在白大褂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污渍，顺着衣摆滴在地上，形成的水洼，还在慢慢扩散。她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匹配结果，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成功了”三个字在反复回响——十年了，整整十年，这起让三任刑警队长都束手无策的碎尸悬案，终于有了突破口！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话却发不出声音，眼泪突然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地上的咖啡渍里，晕开更的圈。
屏幕中央的照片里，年轻男人穿着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枚银色的工牌，工牌上的照片有些泛黄，却能清晰看清他腼腆的笑容，眉眼间带着刚从清华大学毕业的青涩和书卷气。下方的信息栏像一排锋利的钉子，死死钉在张婷婷的眼里，每一个字都像在扎她的心：“姓名：李建国；失踪时间：2014年8月15日；失踪前工作单位：张氏集团海外事业部；登记联系人：母亲王秀兰；匹配依据：线粒体dNA母系遗传匹配，相似度99.99%。”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工牌，银色的边框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中间刻着张氏集团的老Logo——一朵简化的玉兰花，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和她上周在父亲书房旧文件柜里看到的那叠“xt2014”档案里夹着的工牌，一模一样，连工牌背面的编号字体、刻痕深度都分毫不差。
“张氏集团......”张婷婷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像被冻得发僵的弦，她下意识伸手扶住实验台，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有些变形。照片里的工牌她再熟悉不过了，父亲办公室的陈列柜里就摆着一枚同款老工牌，是集团成立时的纪念款。银色的边框，中间刻着张氏集团的老Logo——一朵简化的玉兰花，花瓣线条流畅，和她上周在父亲书房旧文件柜里看到的那叠“xt2014”档案里夹着的工牌，一模一样，连工牌挂钩处的细划痕都如出一辙。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脑子里全是父亲轻描淡写“过期资料”时的表情。
尚柳终于回过神，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咖啡杯碎片，锋利的瓷片划了指尖一下，渗出血珠，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眼，她却像没感觉到疼，只是飞快地把碎片捡进黄色医疗垃圾袋，动作急促而有力。“我马上调取李建国的详细档案！”她快步走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键盘发出密集的“嗒嗒”声，屏幕上瞬间跳出李建国的人事记录界面——2010年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毕业，以校招综合成绩第一名的成绩入职张氏集团海外事业部，担任核心数据分析师；2014年7月20日提交离职申请，离职理由一栏写着“个人发展原因”，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仓促；审批人是父亲的首席助理刘峰，签字日期是7月21日，比正常审批流程快了三；离职后一个月，即8月15日，被母亲王秀兰报为失踪，报案记录里写着
“2014年7月离职，8月失踪......”尚柳念叨着时间线，突然抬头看向张婷婷，眼睛里满是探究：“你之前这个编号格式眼熟，是不是和张氏集团有关？李建国是海外事业部的，你爸那时候是集团总裁，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张婷婷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像被人攥住了喉咙，她连忙避开尚柳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可能吧，集团那么多人，我记不太清了。”她突然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肚子有点疼，去下洗手间。”完，不等尚柳回应，就快步走出了实验室。
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她的脚步亮起，惨白的光打在墙上，像鬼火一样。张婷婷快步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里翻了很久，才找到“刘叔”的名字——刘叔在张家做了三十年管家，看着她长大，对父亲的事情很清楚。电话接通后，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刘叔，我问你个事，2014年海外事业部是不是有个叫李建国的员工？清华大学毕业的，做数据分析的。”电话那头的刘叔顿了顿，才心翼翼地：“姐，你怎么问起他了？当年他和另外两个人一起突然离职了，老板他们是被竞品公司挖走的，后来就没消息了。姐，你问这个干什么？老板交代过，别打听当年的事。”
“没什么，就是整理旧档案看到了。”张婷婷的声音有些发紧，手心全是汗，“我爸那时候是不是在负责海外项目的竞标？对手是不是鼎盛集团的赵成？”“对，那年集团要抢东南亚的供应链项目，对手就是鼎盛，打得特别激烈，老板那段时间开会到凌晨。”刘叔的声音里带着点自豪，“最后咱们赢了，那个项目让集团赚了几十个亿呢！”张婷婷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父亲的“被竞品挖走”，和李建国的“失踪”，到底哪个是真的？那个让集团赚了几十个亿的项目，背后是不是藏着人命？
挂羚话，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色。远处的张氏集团总部大楼已经亮起疗，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李建国是父亲手下的核心员工，离职后失踪，现在被证实是十年前碎尸案的受害者，而父亲当年正在和赵成的鼎盛集团竞标，赢了一个“赚了几十个亿”的项目——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父亲书房里那叠锁着的“xt2014”档案，是不是就藏着真相？家族的荣誉、父亲的形象，和案件的真相、受害者的冤屈，像两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喘不过气。
回到实验室时，尚柳正拿着李建国的档案打印件，耿旭也来了，正指着档案上的“核心数据员”字样和她讨论。看到张婷婷进来，尚柳连忙递过打印件：“耿队刚到，你看，李建国离职前是海外项目的核心数据员，负责竞标数据的统计和分析——他的失踪，绝对和当年的竞标有关！”张婷婷接过打印件，指尖碰到纸张的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些。她看着档案上李建国的照片，那个笑容腼腆的年轻人，本该有光明的未来，却成了福尔马林里的碎骨。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湿意，目光变得坚定：“不管这件事牵扯到谁，不管背后有什么隐情，我们都得查到底。受害者等了十年，不能再让他们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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