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指尖的星火与蹒跚的邀约
清明过后，红旗岛的风里总带着潮湿的暖意，念雪十个月了。她不再满足于扶着学步栏挪动，总趁人不注意撒开手，像只刚出壳的鹅，摇摇晃晃往前冲半米，然后“咚”地坐在地上，却不哭，反而拍着手笑，裙角沾着的蒲公英绒毛跟着一颤一颤的。
“慢点跑，地上有石子。”林晚秋跟在她身后，手里攥着沈清晏新寄的“防摔帽”，帽檐绣着圈雏菊，针脚里嵌着细碎的荧光粉，据夜里会发光。念雪充耳不闻，脚丫踩着周伯做的竹底鞋，鞋面上用红绳编着“平安”二字，每走一步，鞋底的竹片就“咯吱”响，像在给她的步伐打拍子。
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像串清脆的铃，【清末养鸽人·周伯】 的视频里，老人正蹲在鸽舍前，教鸽子认路：“你看这些鸽崽，刚学飞时也跌跌撞撞，多练练就稳了。老朽给念念编了个‘学步绳’，攥着两头让她走，比长风扶着省力！”视频里的绳子是用五彩棉线编的，末端系着两个铃铛，一晃就“叮铃”响，跟念雪鞋底的竹片声倒像合着拍子。
念雪盯着屏幕里的铃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扑向玄关的快递箱——赵野寄来的“学步机器人”刚到，机器人是只圆滚滚的狐狸，肚子上印着“跟我走”三个字，一启动就迈着短腿往前挪，尾巴上的LEd灯还会闪红光。
“跟着狐狸走，念念最棒！”林晚秋把机器人放在地上，狐狸果然“哒哒”往前挪，念雪立刻颠颠地追上去，竹底鞋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像在给机器人伴奏。追到客厅中央时，她突然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却顺势往前扑，一把抱住了狐狸的尾巴，嘴里发出“嗷”的一声，逗得刚进门的念潮直笑。
“妹妹抓到狐狸啦！”念潮举着凌澈送的“实时记录仪”，镜头怼得太近，把念雪沾着口水的脸拍得清清楚楚。记录仪立刻弹出分析：「步态协调性提升15%，摔倒时保护性动作出现——是个勇敢的家伙！」
【民国旗袍设计师·沈清晏】 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是件绣着狐狸的罩衣：“给念念做的‘追跑服’，袖口和裤脚都收了松紧，免得再被绊倒。你看这狐狸尾巴，缝了三层棉，摔的时候能当缓冲垫～”罩衣的领口还绣着串葡萄，颗颗饱满，据是用念潮去年摘的葡萄做的染线，泛着自然的紫。
念雪穿上新罩衣，果然利索多了。她追着狐狸机器人跑到院子里，那里摆着星禾寄来的“触觉迷宫”——用软泡沫搭的矮墙，墙上贴着不同材质的贴纸：丝绸的滑、麻布的糙、绒布的暖、金属的凉。星禾在附言里：“摸着不同的质感走，能练脚底感知，走得更稳。”
念雪的手摸着丝绸墙，脚踩在绒布垫上，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葡萄架下的竹筐。那里放着凌澈送的“星光球”，球里封存着各时空的光：周伯鸽舍的晨光、沈清晏绣坊的烛光、赵野办公室的日光、星禾实验室的荧光……此刻正泛着柔和的光晕。
“想玩星光球？”顾长风把球滚到她脚边，她立刻松开狐狸机器人，颠颠地追球去了。星光球滚过迷宫时，碰到不同的墙就发出不同的声：撞丝绸墙是“叮”，碰麻布墙是“沙沙”，撞绒布墙是“噗”，碰金属墙是“铛”。念雪跟着声音的节奏迈步，竟走得比刚才稳多了，竹底鞋踩在地上的“咯吱”声，和星光球的声响凑成了支没谱的曲。
【星际3021年农业科学家·星禾】 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迷宫旁，手里拿着个透明的罐子，里面装着粉色的粉末：“这是‘步态促进粉’，撒在鞋上能增加摩擦力，刚才她踩绒布垫时有点滑，撒点这个就稳了。”他往念雪的竹底鞋上撒零粉，粉色的光在竹片上闪了闪，像落了把碎桃花。
果然，念雪再追星光球时，脚步踏实了不少，甚至能在星光球滚过金属墙时，敏捷地侧身躲开，胳膊还得意地晃了晃，像在炫耀自己的新本领。
【未来纪元能源工程师·凌澈】 的消息带着数据流弹出：“星光球已记录她的步态特征，会根据她的速度调整滚动节奏，保证她追得上又摔不着。对了，球里加了‘语音鼓励’，她每走稳三步，就会‘念念真棒’～”
红包群里的消息像雨后的春笋，带着各时空的新鲜劲儿：
【周伯】：「老朽让鸽群衔了串麦芽糖来，挂在葡萄架上，让她走着够——当年潮潮为了够糖，三就学会了走直线！」
【沈清晏】：「追跑服的口袋里缝了驱蚊包，用薄荷和艾草做的，比城里的花露水管用。你看这包边，用的是潮潮时候的襁褓布，软着呢～」
【赵野】：「机器人加了‘等一等’模式！她快追上时就放慢速度，免得她急得摔跟头——我当年带娃就靠这招！」
【星禾】：「步态粉别撒太多，不然鞋会沉。刚摘的月光稻嫩叶，煮水给她擦脚，能缓解学步的疲劳，比长风当年给你揉腿还舒服～」
【凌澈】：「检测到她下午走了237步，比昨多58步！晚上给她看‘星光脚印’投影，每步都化成颗星星，凑成她的专属星座。」
傍晚的霞光漫进院子时，念雪趴在顾长风怀里打盹，罩衣上的狐狸沾着麦芽糖的黏，竹底鞋的红绳松了根，露出里面垫着的沈清晏绣的绒布——那绒布上绣着个的“雪”字，被她的脚丫焐得暖暖的。
林晚秋坐在旁边，看着凌澈投影出的“星光脚印”在墙上闪烁，237颗星星连成条歪歪扭扭的线，像条从跨时空红包群里伸出来的路，一头连着各年代的牵挂，一头系着念雪蹒跚的脚步。
“你，她周岁时会不会跑着要红包了？”林晚秋戳了戳念雪肉乎乎的脸，她在梦里咂了咂嘴，拳头攥得紧紧的，大概还在抓那永远也追不上的星光球。
顾长风把她抱得更稳些，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葡萄叶：“不定还会指着周爷爷的鸽子喊‘飞’，指着清晏阿姨的绣线喊‘红’呢。”
跨时空红包群的提示音突然轻响，【全体成员】 的消息带着星光的温度：“十个月的脚印，已经能踩出自己的节奏了——慢慢来，我们的邀约永远都在，等你走稳了，就带我们去看你眼里的世界。”
夜风吹过葡萄架，挂着的麦芽糖轻轻晃，甜香混着星光球的光晕，落在念雪的睡颜上。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像在积蓄着力量，准备明一睁眼，就撒开脚丫，朝着那些来自不同时空的温暖，再勇敢地迈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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