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穿越而来,那个藏在心底的女孩,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林建国还记得,那是初三那年,刚转学来的她——一张鹅蛋脸,柳叶般的眉毛,挺拔又秀气的鼻梁,樱桃嘴,略带婴儿肥,笑起来时,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时,女孩身着一袭鹅黄长裙,乌发如瀑般垂落肩头。
林建国记得清晰,她从他身旁走过时,一缕淡香轻轻飘过。
可惜当时的林建国没有告白的勇气。
后来,等他终于觉得自己有了追求幸福的底气,却黯然发现,那个曾令他心动的女孩早已嫁作人妇,甚至已是一双儿女的母亲。
得知消息的那,林建国狠狠灌了自己一整夜的酒。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醉倒。
没料到今,竟又遇见一位与她容貌如此相像的少女。
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身翠绿的军装,和束在脑后的马尾辫。
“喂,醒醒,别 ** 啦。”
王红妆笑嘻嘻地拍了拍林建国的肩。
她对林建国的反应很是满意。
周爱爱的美貌,在她那群闺蜜中可是出了名的。
“你们在院里稍等,要什么自己拿,我去村里准备午饭的食材。”
林建国匆匆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
但他那模样,在旁人眼中,简直就像落荒而逃。
“爱爱,还是你魅力大。
建国平时跟我爸他们一样,沉稳得不得了,今一见你,整个人都魂不守舍了。”
王红妆望着林建国略显狼狈的背影,忍不住揶揄周爱爱。
周爱爱被她这么一,脸红得低下了头。
今来葫芦口,她听姨提起过,父亲对一个年轻人颇为中意。
当然,成不成还得看周爱爱自己的意思。
本来她并不愿来。
是被王红妆硬拉着过来的。
初见林建国时,周爱爱也不出缘由,只觉得他格外熟悉。
所以刚刚林建国看她看得出神,其实她也悄悄望着他入了迷。
路上,林建国深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他在大队室找到宁大伟,请他准备一只山羊、一些山里的果子和蔬菜,又安排好了水库的船。
山羊是用来烤肉的。
负责烤肉的是宁大柱的媳妇。
林建国没有跟去,而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他需要缓一缓,稳住自己的心神。
周爱爱的容貌,实在冲击着他的内心。
闭上眼,关于那段暗恋的回忆,如电影一般在林建国的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少女那娇俏的眉眼,举手投足间的灵动,总让林建国反复品味回忆丸的滋味。
当处理好的整羊与满筐瓜果蔬菜送进院中时,在场的女客们都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这可是一整只羊啊。
红姐,这位林建国同志也太阔气了吧。
王红妆同样感到惊讶。
她早知道林建国向来大方——平日送往她家的肉食和奶粉从未断过。
但今日这般临时造访,对方二话不就搬出整羊招待的架势,确实超出了她的认知。
爱爱,定是看在你的情面上,建国才这般破费。
王红妆寻不出其他缘由,只得将这份厚待归功于周爱爱。
周爱爱垂首抿唇,颊畔飞红。
虽只匆匆一面,心里却已泛起甜意。
这年月的女子鲜有不谙厨事的,众人皆是灶台好手。
不论滋味如何,切菜生火俱是娴熟利落,周爱爱亦不例外。
宁大柱的媳妇取来各色调料,其中有个玻璃罐装着特制十三香。
此物用于烧烤炖煮风味绝佳,配方宁大柱早已赠予林建国。
这位实诚汉子感念林建国的照拂,将精心改良的秘方倾囊相授。
林建国虽收下却未曾启用——这配方在当下至多换得几顿肉食,但若再过十五六年,足以造就数十位亿万富豪。
这方子你仔细收好。
当日林建国未多点破,只嘱他妥善保管。
松木焖烧炭泛着清芬,现成的竹签柳条整齐码放。
炭火舔过羊肉,盐花与香料纷纷扬扬落下,诱人香气霎时笼罩院落,原来笑不断的众人皆静默下来。
这撩饶肉香勾得人食指大动——虽在场诸位家境皆属优渥,也不过堪堪温饱,尚不能保证每周尝次荤腥。
尤其是那些已经嫁饶,丈夫家里条件拮据,吃肉便成了一种奢侈。
此刻,一整只羊摆在她们面前。
哪还姑上什么矜持。
何况这个年代的年轻女性,尤其是家境不错的她们,思想本就开明,对旧时礼教向来不屑一顾。
就连今的主角周爱爱,也放下了羞涩,和其他人一起痛快地吃了起来。
“大姐,林建国去哪了?”
周爱爱吃了几口,忽然想起林建国来。
宁大柱媳妇哪里知道林建国的去向,只好答道:“大概和咱们大队长在一块吧,林主任平时挺忙的。”
女人们便围着宁大柱媳妇追问林建国的事。
不过,宁大柱媳妇虽然嫁到葫芦口才半年,却清楚家里的好日子都是林建国带来的。
丈夫和公公再三叮嘱过,不该的绝不能。
于是她只好左一句“不清楚”
,右一句“不知道”
地搪塞过去。
王红妆性格虽直,也看出宁大柱媳妇不愿多谈林建国的事,便开口打圆场:“一个个吃肉还堵不住嘴,等会儿林建国总要来见爱爱的,到时候当面问不就行了。”
其实林建国离得并不远。
水库尽头有块大青石,山泉从石边流过,汇入水库。
旁边是一片松林。
大青石一半晒着太阳,一半隐在阴凉里。
林建国此刻就坐在石头上。
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泉水入库的潺潺声,偶尔夹杂几声鸟鸣。
在这个年代,遇见一个记忆中印象深刻的人,感觉十分奇妙。
虽然只见了周爱爱一面,但林建国承认,自己心动了。
这种心动难以言喻。
它与生理欲望无关。
如果非要形容,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触动。
来到这个“四合院”
的世界,林建国见过不少漂亮女性。
像何雨水、于海棠、尤溪这样的少女;
像毁容前的秦淮茹、嫁人前的于莉、远走港岛的娄娥……
林建国不是没有过念头。
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可周爱爱不一样。
凝视着这张面容,林建国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他平日很少抽烟,此刻却已抽了近半包。
烟一支接着一支,未曾断过。
林建国独自与内心较劲,究竟为何如此,连他自己也不清。
穿越之前,他从未主动追求过女性。
除了那个与周爱爱容貌极其相似、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暗恋对象之外。
他的第一段恋情始于职场,对方是同事。
或许是朝夕相处让两个漂泊的灵魂彼此需要慰藉,在一次KtV团建后,借着酒意,两人走到了一起。
后来他才得知,那个女人原来还有一位异地恋的男友。
这段更像是互相取暖的关系并未持续太久,大约三个月后,便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之后林建国开始独自创业,经历过盈利,也尝过亏损,身边的女性多是半推半就地走到一起。
当然,每段关系都不长久。
因此,此刻的林建国感到十分茫然。
他清楚自己想要周爱爱,渴望娶她回家。
可他却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开始,甚至想不出再次见到周爱爱时,开口的第一句话该什么。
林建国独自坐在水库的源头发呆。
王红妆一行人用餐后,听院子附近有个水库,便兴致勃勃地前来游玩。
堤坝边停靠着管理用的木筏,由粗壮的原木捆扎而成,下方固定着四个充气的羊皮筒。
几位女性兴奋地围着木筏打转,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红姐,要不你先上去划一圈?我有点害怕。”
其中一人对王红妆道。
王红妆胆大,仗着会游泳,率先跳上木筏。
她拿起旁边的木桨,用力划动起来。
起初木筏并不听使唤,在原地打转了几圈。
但划船本就不难,很快王红妆便掌握了技巧,划得有模有样。
水库边不止这一个木筏。
见王红妆稳稳驾驭着木筏,其他女性也跃跃欲试。
“红姐,我们一起划好不好?”
有人问道。
“好啊!大家都来试试。”
王红妆笑着应道。
于是几位女性相继跳上木筏。
“爱爱,你来和我一起。”
王红妆将木筏划回岸边,邀请周爱爱上来。
周爱爱虽然怕水,还是鼓起勇气踏上了木筏。
等周爱爱站到木筏上时,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心掉进水里。
“爱爱,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
王红妆见她不动,猜到她胆子,不敢往前。
“红姐,我……我不会游泳。”
周爱爱低着头轻声。
“别担心,有我在。
你就站在木筏中间,这木筏又大又稳当的。”
王红妆鼓励着她。
周爱爱慢慢挪到木筏中央,王红妆便开始划动木筏前校
青山环绕的水库,水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看着一圈圈漾开的涟漪,还有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周爱爱渐渐不再紧张,反而蹲下身,缓缓移到木筏边,伸手触碰清凉的库水。
“真美。”
周爱爱轻声。
“这儿风景确实好看。”
王红妆回应。
“我好喜欢这里,真的很舒服。”
周爱爱仰头望着空。
微风轻拂,阳光洒落,人在水中央,这种感受她从未有过。
她读过林徽因的诗,今又带着和林建国相亲的心思而来。
虽然只匆匆见了一面,但林建国给她的印象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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