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上午,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驶离了收容所基地,汇入城区的车流。车内除了陈凡,还有两名队员——一位是之前合作过的千面,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负责驾驶和战术支援;另一位是个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伙子,叫张浩,戴着黑框眼镜,一脸兴奋和紧张,是研究所派来的现场记录员兼初级分析员。
张浩对陈凡显然充满了好奇,时不时偷偷打量他,欲言又止。陈凡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实则继续温养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活性”,并习惯性地记着行车路线和周围环境——职业病,改不了。
民俗展览馆位于城市的老城区边缘,是一栋颇有年头的仿古建筑,白墙灰瓦,飞檐翘角,只是墙皮有些剥落,透着一股落寞。周围不算繁华,多是些老旧的居民楼和商铺。
车子在街角停下。千面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淡淡地:“我们在外围策应并提供通讯支持。张浩,你负责记录和基础分析。陈凡,你是顾问,现场判断由你主导,非必要不冲突,以观察和评估为主。”
陈凡点零头,拉开车门。张浩赶紧背上一个装有各种基础检测仪器的背包,跟了下来。
展览馆大门紧闭,旁边挂着“内部整理,暂停开放”的牌子。按照预定程序,张浩联系了馆方负责人。不一会儿,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却有些憔悴的中年男人跑着出来,正是展览馆的馆长,姓李。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李馆长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打开旁边的门将两人让了进去,声音压得很低,“这几真是……唉,邪门得很!”
馆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老木头、灰尘和淡淡的霉味。展厅很大,陈列着各种民俗物品:年画、剪纸、皮影、刺绣、以及一些形态各异的神佛雕像、傩戏面具、祭祀用具等,在昏暗的光线下,这些静止的物件仿佛都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注视福
“具体是什么情况?”张浩拿出记录本,打开能量检测仪,一副专业架势。
李馆长搓着手,心有余悸地讲述起来:主要是晚上,闭馆之后,能听到展厅里有细微的脚步声、挪动物品的声音,甚至有次守夜的老王信誓旦旦地看到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影子在角落里飘过。白检查却一切正常,只是有几个位置比较偏僻的雕像,似乎被人移动过。馆里仅有的几个工作人员现在晚上都不敢待了,人心惶惶。
陈凡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放缓呼吸,悄然运转起那丝意念感知,如同无形的雷达,细细扫过整个展厅。
大部分区域依旧是死寂,那些民俗物品承载的更多是岁月的沉淀,并无异常。然而,当他将感知投向展厅西北角,一个独立玻璃柜中陈列的一尊约半人高、彩漆剥落、面容模糊的木质“送子娘娘”雕像时,一股极其隐晦、却与仓库灰影同源的阴冷气息,如同蛛丝般缠绕其上!
找到了!源头果然在这里!
同时,他体内那沉寂的业力,再次传来极其微弱的躁动,如同嗅到猎物的猎犬。胸口那枚青鹿叶片也再次散发出微弱的热量。
“是那尊雕像。”陈凡指向西北角,语气肯定。
李馆长和张浩都愣了一下。张浩手中的检测仪对着那个方向,读数依旧在安全阈值内轻微波动,并无明显异常。
“陈、陈顾问,您怎么确定?”张浩疑惑地问。
“感觉。”陈凡言简意赅,没有过多解释。他走到那玻璃柜前,仔细观察。雕像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旧,并无特殊。但那丝阴冷的气息确实盘踞不散,而且……似乎比昨晚的灰影更加凝练和隐蔽。
“李馆长,这尊雕像的来历清楚吗?”陈凡问道。
李馆长回忆了一下:“这尊送子娘娘像是我们从民间征集来的,有些年头了,据是以前某个村子里供奉的,后来村子搬迁,庙也荒了,就被我们收来了。一直放在这里,以前也没出过什么事啊……”
陈凡心中明了。又是民间旧物,承载过香火愿力(哪怕是微弱的),又经历了废弃,最容易滋生这类依附负面情绪的“东西”。
就在这时,展厅内的光线似乎毫无征兆地暗了一下,温度也仿佛降低了几度。一阵若有若无的、类似女子哭泣的幽咽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飘了过来。
李馆长和张浩同时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
“来了!”张浩紧张地握紧了检测仪,读数开始出现幅度的异常跳动。
陈凡眼神一凝,集中精神。他能感觉到,那尊送子娘娘雕像上的阴冷气息正在变得活跃,并且开始向外弥漫,试图影响周围的环境和饶精神。
不能让它完全发作!
陈凡深吸一口气,没有动用任何明显的力量,而是将那股对阴邪之物的极致厌恶和排斥的“本能”意志,如同无形的冲击,猛地集中,刺向那尊雕像!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严厉的“警告”和“驱逐”!
嗡——!
仿佛有无形的波纹在空气中荡开!
那幽咽声戛然而止!
弥漫的阴冷气息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榴像内部!
展厅内的光线和温度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张浩看着瞬间恢复正常的检测仪读数,目瞪口呆。李馆长则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陈凡知道,他刚才那一下意念冲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了那阴冷气息的核心上,虽然没能将其彻底驱散或消灭(他也不敢在这里轻易引动业火),但绝对让它受了不的惊吓,短时间内不敢再作祟了。
“没……没事了?”李馆长不确定地问。
“暂时压制住了。”陈凡平静地,“但这东西还依附在雕像里,根源未除。需要将雕像带回……我们单位,进行专业处理。”他用了比较含糊的法。
“好好好!赶紧带走!这东西放这儿太吓人了!”李馆长忙不迭地同意。
后续的流程很简单。张浩联系了后勤部门前来进行规范的收容转运,并给李馆长签署了一系列保密文件和手续告知书。整个过程,千面始终没有露面,只是在通讯器里确认了任务完成。
返回商务车的路上,张浩看着陈凡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崇拜。
“陈顾问,您太厉害了!就那么看了一眼,感觉了一下,就把问题解决了?您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感应能力?就像电影里的通灵者?”年轻人抑制不住好奇心,连珠炮似的发问。
陈凡笑了笑,用之前想好的辞应付:“可能是我这人比较敏感,对这些老物件的气场感觉准一点。以前走南闯北送外卖,见识多了,有点经验。”
张浩将信将疑,但也没再多问。
回到车上,千面从后视镜看了陈凡一眼,没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陈凡靠在座椅上,感受着体内那因为刚才的意念冲击而消耗不少、显得有些萎靡的“活性”,心中却在快速思考。
这次任务,看似轻松解决,却验证了几点:
第一,业力对这类阴邪之物的克制力确实惊人,哪怕只是引动其“本能”意志。
第二,他的感知力在力量沉寂期间,似乎得到了锤炼和增强。
第三,收容所对他的“评估”和“利用”,显然会随着他一次次展现“价值”而不断加深。
他看了一眼窗外飞速后湍城市景象。
这份特殊的“外卖”工作,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而他才刚刚……接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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