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与张飞、夏侯涓、夏侯霸等人赶到码头时,冬日的湖风正劲,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不多时,接应托载夏侯渊的客船破开薄雾,缓缓向码头靠来。
船刚停稳,跳板还未完全搭稳,一道魁梧的身影便已出现在船舷。只见此人年约三旬,面容刚毅,线条如刀削斧凿,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慑人。他一身戎装未卸,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虽只带十余名亲卫,但那股久经沙场、统领大军的威严与煞气,却扑面而来。正是曹操麾下大将,以行军神速、作战勇猛着称的“虎步关右”——夏侯渊。
朱明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历史名将,心中不由暗赞:果然气度不凡!观其步伐沉凝,顾盼自雄,确有大将之风。更难得的是,朱明深知此人不仅勇猛,更以爱兵如子着称,史载其甚至能与士兵一同蹲在营寨前修补鹿角,毫无大将架子。想到如此一位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出色统帅,最终却在定军山被老将黄忠阵前射杀,朱明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历史尘烟般的感慨与惋惜。
然而,此刻的夏侯渊脸上毫无远道而来的客套,只有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码头上为首的朱明,以及旁边那个格外醒目的黑大汉张飞。
“朱明!张飞!” 夏侯渊声如洪钟,怒喝炸响,震得码头木梁似都在轻颤,“你们两个无耻狗贼!祸国反贼!安敢如此欺我夏侯氏!”
他一边大步流星踏上码头,一边戟指二人,须发皆张:“有胆子的,就放了某家侄女娟儿和吾儿霸儿!咱们摆开阵势,真刀真枪厮杀一场!谁若怕了,便是没卵子的孬种!使出掳人家眷这等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尔等黄巾余孽,果然尽是鸡鸣狗盗之徒!”
骂声凌厉,字字如刀,毫不留情面。码头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朱明身后的亲卫们手已按上刀柄,目光警惕。附近的水手、力夫都吓得远远躲开。
朱明面上却无多少怒色。设身处地想,自家视若亲女的侄女和年幼的儿子,被人半路“请”走(掳掠也不算冤枉),近一年不通音信,突然接到消息竟是逼婚,换作谁也得暴跳如雷。夏侯渊这反应,虽显鲁直,却也情有可原,更显其性情中人,对家人护短心牵
张飞在一旁,黑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环眼瞪得老大,钢牙咬得咯咯作响。若是往常,有人敢如此辱骂主公和他张翼德,他早就挺起丈八蛇矛冲上去拼命了。可此刻,他只能强自忍耐,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冲怒火。
原因无他,只因为夏侯涓那只微凉的手,正紧紧攥着他的大手,指尖传来的力道带着安抚与恳求。张飞侧头,看到夏侯涓眼中那抹担忧与哀求,心头那股邪火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熄了大半。
是啊,眼前这暴跳如雷的夏侯妙才,将来可是他的岳父大人!夏侯涓虽非夏侯渊亲生,但其父早亡,自便被夏侯渊抚养在身边,视如己出,感情深厚无比。张飞对夏侯涓,那是打从第一眼在郊外半道撞见时,便惊为人,挪不开眼。之后相处,夏侯涓的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更让他这粗豪汉子彻底沦陷。若非真心爱重,以他张翼德的性子,真看中了抢回去便是,管他什么夏侯渊曹孟德?可他偏偏给了夏侯涓最大的尊重,耐着性子相处,心翼翼讨好,出征归来不忘带些玩意儿,从不对她和夏侯霸红脸。正是这份笨拙却真挚的用心,才慢慢焐热了夏侯涓起初抗拒的心。
此刻,若他忍不住与夏侯渊冲突,最难受的,必是夹在中间的夏侯涓。张飞念及此,只能狠狠吸了几口气,把头扭向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心中默念:为了娟儿,为了娟儿……
夏侯涓见叔叔怒火滔,言语越发不堪,心中焦急。她先用力握了握张飞的手,递去一个感激又歉然的眼神,随即松开手,快步上前,挡在了夏侯渊与朱明、张飞之间。
“叔叔!叔叔息怒!不是这样的!” 夏侯涓声音清亮,带着急切,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您听娟儿!娟儿……娟儿是自愿的!”
“什么?!” 夏侯渊的怒骂戛然而止,他猛地看向侄女,虎目中充满难以置信,“娟儿你……你胡什么?是不是他们逼迫于你?威胁你了?莫怕,有叔叔在,定为你做主!”
“没有逼迫,也没有威胁。” 夏侯涓摇头,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却勇敢地迎着夏侯渊的目光,“起初……起初确是惊吓。但来到云梦泽这些时日,朱侯爷待人宽厚,泽内百姓安居,并非传言中那般……张将军他……”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眼巴巴望着她的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声音低了些,却更清晰:“张将军他外表粗豪,性子是急零,但待娟儿和霸儿极好,心思也细。他……他是真心待我的。娟儿觉得,能得如此夫婿,是娟儿的福分。叔叔,娟儿真的愿意嫁给他。”
这番话娓娓道来,情真意牵码头上紧张的气氛,因她这一席话,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夏侯渊脸上的暴怒僵住了,他死死盯着侄女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被迫或委屈的痕迹,然而,他只看到了坦然、羞涩,以及那份属于待嫁女子的、对未来的期待。
他了解这个自带大的侄女,性格外柔内刚,极有主见。若她不愿,绝不会出这样的话,更不会用如此眼神去看那个黑炭头。
满腔的怒火与兴师问罪的气势,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泄了大半。夏侯渊张了张嘴,看着侄女坚定的眼神,又看看那边虽然别扭却明显在竭力忍耐的张飞,一时竟不知该什么好。
朱明见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从容上前一步,对夏侯渊拱手一礼,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气度:
“夏侯将军,远来辛苦。昔日半道之举,事出有因,手段或许激烈,致使将军担忧挂念,确是明之过。然,翼德对令侄女一片赤诚,地可鉴。令郎霸儿在泽中亦一切安好,勤学文武,未曾有半分亏待。今日将军亲至,正好可亲眼一看,娟儿姑娘是否安好自愿,霸儿是否健康成长。过往误会,何妨暂且放下?云梦泽虽陋,一杯热茶,尚可奉上。将军且看,此间百姓,可能安居?此间兵将,可算英雄?”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既承认帘初手段不当(给夏侯渊台阶下),又点明了张飞的真心与现状,更顺势邀请夏侯渊观察云梦泽的实际情况,可谓滴水不漏。
夏侯渊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难看,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朱明的手势,扫向码头后方那整齐的屋舍、往来虽好奇却无慌乱的百姓,以及朱明身后那些甲胄鲜明、沉默肃立却隐含精悍之气的亲卫。他虽在怒中,但作为大将的观察力仍在。这云梦泽,似乎与想象中贼寇盘踞的混乱之地,颇不相同。
再看侄女夏侯涓,扯着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恳求。儿子夏侯霸也怯生生地从张飞身后探出头,声叫了句“爹爹”,气色红润,显然没吃什么苦头。
夏侯渊胸中那口恶气,堵得他难受至极,发泄不出,又咽不下去。最终,他只是狠狠瞪了朱明和张飞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哼!且先看看!若让某发现娟儿有半分委屈,霸儿少了半根汗毛……某定不与尔等干休!”
这话虽硬,却已是态度松动的开始。一场剑拔弩张的冲突,因夏侯涓的勇敢表态与朱明的从容应对,暂时被按下了。然而,真正的难题与谈判,或许才刚刚开始。联姻的红绳已悄然系上,但其背后牵扯的势力、立场与旧怨,却仍需在这云梦泽的冬日里,细细理清。
(哎!写这种文的章节好难!你们不喜欢看,我还没什么思路,还是战争来的热血。只可惜主角穿越的太早了,若是赶上灵帝驾崩,董卓霍乱朝堂时穿越,又时间太短,主角毫无根基。十八路诸侯讨董,连刘备都是卡拉米,被叉车王随意呵斥叉出去。主角若没底蕴积累,就更不行了。可是距离灵帝驾崩还有三年,这段时间太难写了。又不能写现在就开始抢占地盘割据一方,太容易成为出头鸟了。若是十八路诸侯讨董变成讨朱明,朱明也得屙裤兜子。只能是后续加快节奏,一笔略过,尽快进入灵帝驾崩,董卓霍乱朝纲的章节吧!哥哥们,若有好的思路,评论一下,我理下头绪,最近有点难搞,卡文,卡的存稿都用完了,推进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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