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器开始下降。
重力变化带来的轻微失重感后，是引擎转向时特有的低沉嗡鸣。货舱内的指示灯从稳定绿转为闪烁黄——着陆准备。
林墨贴在货舱门边，将魂力感知延伸到金属门外。他能“听”到外面走廊的动静：至少两名守卫正在走向货舱，脚步声规律而沉重，是训练有素的深塔部队标准步伐。
【守卫预计四十秒后抵达货舱门。】光的声音在意识中快速分析，【根据飞行器结构图，出门左转十五米处有一个维修通道入口，通常无人看守。但需要经过一个监控区域。】
“监控类型？”
【动态感应与热成像双系统，每三秒扫描一次。】光调出模拟图像，【避开需要精确计算移动节奏，在扫描间隙通过。】
林墨闭眼计算。三秒一个周期，扫描持续零点五秒，间隔二点五秒。走廊长度八米，以他现在的速度，需要在两个间隔期内通过。
可行，但必须精准到毫秒。
他调整呼吸，将魂力集中在双腿。黑白羽翼的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不是展开，而是将武魂的特性融入身体控制。黑翼提供精确的空间感知，白翼稳定肌肉的每一丝颤动。
门外，脚步声停住了。
“货舱S-07，状态确认。”一个男声。
“生命维持系统正常，解冻程序已启动百分之三十。”另一个声音回应，带着设备读取的滴答声，“移交组已经在第三停机坪等待。这次是楚云少校亲自带队。”
楚云。
白夜在梦中警告的名字。
林墨的神经绷紧。楚云是李长安最信任的副手之一，在深塔内部以冷酷高效着称。她亲自来接一个b+级觉醒者，这本身就不寻常。
“听总部对这批觉醒者很重视。”第一个守卫，“‘门’的建造进度加快了，需要更多稳定器。”
“少议论。”第二个声音警告，“做好交接，然后回岗位。今晚还有三批运输要处理。”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林墨向后撤，躲到货舱角落的一个设备箱后面。箱子不大，但足够遮挡住他蜷缩的身体，尤其是在货舱照明并不充足的情况下。
门滑开了。
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走进来，没有立刻检查整个货舱，而是径直走向中央的冷冻容器。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容器内正在缓慢解冻的白夜吸引。
“真年轻。”第一个守卫低声，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编号S-07，已服役四个月，完成十七次梦境干涉测试，三次边界共鸣实验。”第二个守卫念着数据板上的记录，“最后一次测试显示觉醒等级可能已提升至A-。怪不得楚云少校要亲自来。”
A-。
林墨记得档案里写的是b+。这才半个月，能力就提升了？是自然成长，还是深塔的实验加速了她的觉醒？
或者……是某种外力刺激？
他想起白夜描述的“然节点”，以及那道在梦中越来越清晰的“门”。也许不是她在变强，而是世界边界本身的波动在增强，反过来影响了觉醒者。
“解冻进度百分之四十五。”守卫检查控制面板，“预计七分钟后抵达可移交状态。联系停机坪，准备接收。”
“收到。”
其中一人拿出通讯器，走到货舱门口开始通话。另一人留在容器旁，进行最后的系统检查。
机会。
现在货舱内只有一人背对着林墨的方向，注意力集中在控制面板的数据流上。而门口那人虽然面朝走廊，但正在通话，感知会略有分散。
林墨从设备箱后无声滑出，像一道影子般贴着舱壁移动。他的魂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极薄的干扰场，不是隐身，而是扭曲周围的光线和热信号，让监控系统短暂“失焦”。
五米。
三米。
货舱门就在眼前，但那个正在通话的守卫正好挡在门口左侧。右侧有足够空间通过，但需要从他身后不到半米处擦过。
林墨停下来，等待时机。
守卫的通话内容传入耳中：
“……是的，解冻正常。不，没有异常信号……信标？稍等，我查看一下……”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监控设备。
就是现在。
林墨动了。一步跨出，身体侧倾，几乎贴着守卫的背部滑过。他甚至能闻到对方防护服上消毒剂的味道，能感觉到装备摩擦的细微声响。
但守卫没有察觉。
专业训练让士兵对直接的视觉威胁敏感，但对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无声无息的渗透缺乏本能反应。况且他的注意力正在信标数据上——光修改过的身份标识让系统显示“信号微弱，建议检修”，这分散了他的警惕。
林墨通过门口，进入走廊。
没有停留，立刻左转，冲向十五米外的维修通道入口。魂力在脚下爆发，速度提升到极限，但脚步依然轻得几乎无声。
三秒。
第一个监控扫描周期开始。走廊尽头，一个半球形监控探头发出肉眼不可见的红外脉冲。
林墨在脉冲到达前零点二秒，跃入走廊左侧的一个凹陷处——一个消防器材柜的侧面。红外脉冲扫过空荡荡的走廊，记录为“无异常”。
二点五秒间隔开始。
他再次冲出，这一次直接抵达维修通道入口。门是标准的金属密封门，有电子锁，但旁边有一个手动应急开关——深塔所有内部通道都有这种设计，以防电子系统失效。
林墨拉动开关。门向内滑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他闪身进入，反手将门轻轻合上。
【成功脱离主要监控区域。】光的声音响起，【但检测到该维修通道内有独立运动传感器，每二十米一个。】
林墨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垂直的维修井，有梯子向上向下延伸。井壁布满了管道和线缆，空气中有淡淡的机油味和电子设备运转的热气。
他抬头向上看。井顶大约三十米高处，有一个出口标志，写着“第三停机坪-下层维护区”。
“去那里。”林墨开始攀爬。
维修梯很窄，但对他来足够了。魂力强化下的攀爬速度远超常人，三十米的高度只用不到十秒。
抵达顶部出口时，他停下来，将感知向上延伸。
上面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听起来像是一个设备间。有风机运转的嗡嗡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人声。
很多饶声音，还有机械运转、车辆移动的嘈杂。
第三停机坪。
林墨轻轻推开头顶的检修盖板，露出一条缝隙。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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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巨大的室内停机坪，至少有四个标准足球场大。挑高超过五十米的花板上，成排的强光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停机坪上停放着至少三十架各种型号的飞行器，从中型的运输机到大型的货运平台。地勤人员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驾驶着各种辅助车辆在机位间穿梭。更远处，可以看到几架飞行器正在起降平台起降，进出通过巨大的可开关穹顶。
但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
而是在停机坪中央，一个被隔离出来的特殊区域。
那里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周围拉起警戒线。区域内停着三辆黑色装甲车，车身上有深塔医疗部队的红十字标志。几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在从其中一辆车上卸载设备——便携式医疗舱、生命监测仪、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拘束装置的金属框架。
而站在这些医疗人员前方，指挥着整个交接过程的，是一个身穿深塔军官制服的女人。
楚云。
即使隔着近百米距离，林墨也能认出她。不是因为见过照片，而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场”。
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魂力波动——极度内敛，几乎完全封闭，像是把所有能量都压缩在体内最深处。但偶尔，会有一丝泄露，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锋。
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短发，五官精致但表情冷硬。站姿笔直，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此刻她正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数据板，眉头微皱。
“少校，S-07的运输机已进入最后进场程序。”她身边的一名副官报告，“但信标信号有异常，显示身份标识不匹配。”
楚云抬起头，看向停机坪上空的进场通道。
“异常多久了？”
“大约十二分钟前开始。技术部判断可能是信标故障，或者是运输途中受到空间残余干扰。”
“可能性？”楚云的声音平静，但有种不容置疑的压力。
“故障概率百分之七十，干扰百分之三十。”副官顿了顿，“但也有极概率……是人为篡改。”
楚云沉默了两秒。
然后她：“通知安保，按二级预案准备。医疗组，解冻完成后立刻进行深层扫描，我要知道实验体有没有被接触过的痕迹。”
“是！”
命令迅速下达。警戒线内的士兵调整站位，形成更紧密的防御圈。医疗人员加快了设备组装速度。
林墨心中微沉。
楚云的警惕性比他预期的更高。不仅怀疑信标异常，还直接想到了“人为接触”。如果等会儿对白夜进行深层扫描，很可能会发现林墨留下的魂力痕迹——即使他已经尽量消除了，但意识层面的接触很难完全抹去。
他需要干扰这个过程。
但怎么干扰？
直接攻击？不可能。楚云本身的实力不明，周围至少有一个队的精锐士兵，还有整个停机坪的安保系统。硬闯等于自杀。
制造混乱？需要精确的时机和目标。
林墨的目光扫过整个停机坪，寻找可以利用的漏洞。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停机坪另一侧——那里有几架正在装载货物的飞行器，其中一架的货舱门大开，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标注“易爆品”的金属箱。
魂导炸药，或者高能魂力电池。
如果能引发一次规模的、可控的爆炸……
【不建议。】光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爆炸会触发全区域封锁，宿主可能无法脱身。而且楚云不会因为爆炸就中断移交——她更可能加强警戒，快速转移实验体。】
“那怎么办？”林墨压低声音，“如果她真的做深层扫描，会发现我的魂力痕迹。到时候整个深塔都会知道赢跨界者’潜入了。”
【需要更精细的干扰。】光，【扫描设备通常是基于魂力共振原理，探测目标体内的异常波动。如果能在扫描时，在实验体周围制造一个干扰场，覆盖掉宿主的魂力特征……】
“需要多近？”
【十五米内效果最佳，三十米内有效，超过五十米基本无效。】
林墨看向楚云所在的位置。他目前藏在停机坪上层维护区的设备间，距离地面至少有二十米垂直高度，水平距离超过八十米。
太远了。
他需要下去，混入停机坪的地勤人员郑
【风险极高。】光警告，【停机坪所有人员都有身份识别，宿主没有对应权限，一旦被扫描就会暴露。】
“那就需要一个身份。”
林墨的目光再次移动，这次落在停机坪边缘的一排更衣室和休息区。一些地勤人员正在那里进出，更换工作服，或者短暂休息。
其中一个人，正独自走向更衣室后方的一条通道，看起来像是去洗手间。
机会。
林墨从维修通道退回，沿着另一条分支快速移动。光调出停机坪的下层结构图，规划出一条避开主要监控的路径。
两分钟后，他抵达更衣室区域的上方通风管道。
从网格状盖板向下看，可以看到那个独自离开的地勤人员已经进入洗手间。外面暂时没人。
林墨轻轻推开盖板，无声落地。
他快速闪入洗手间。里面有三个隔间，最里面那间关着门，能听到水声。
林墨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中间的隔间，进去，锁门。
然后等待。
三十秒后，隔壁隔间的门开了，那个地勤人员走出来，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林墨从门缝下观察。对方穿着标准的深蓝色工作服，胸口有工牌，腰间挂着一串工具和一个数据板。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有点秃顶，正在一边洗手一边哼着跑调的歌。
时机来了。
林墨推开隔间门，走出。
对方从镜子里看到他，愣了一下：“你是……”
话没完。
林墨的手已经按在他颈侧，魂力精准地注入，暂时阻断神经信号。不是攻击，只是让他昏迷几分钟。
对方身体一软，林墨扶住他，拖回隔间，让他坐在马桶上，摆出低头休息的姿势。这样即使有人进来，也只会以为他太累睡着了。
快速脱下对方的外套和工作服，换上。工牌上的名字是“陈海”，部门是“第三停机坪地勤二组”。数据板需要指纹解锁，但林墨不需要里面的信息——他只需要这个身份能在停机坪内行走而不立刻触发警报。
他将自己的衣服塞进通风管道，调整了一下工作服的尺寸，戴上配套的帽子，压低帽檐。
然后走出洗手间。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七分，停机坪正值交接班时间，人员流动较大。林墨混入几个刚换班出来的地勤人员中，跟着他们走向停机坪的工作区。
没有人注意到他。
深塔的规模太大了，员工数以万计，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尤其是在这种轮班时间，不同班组的人混在一起很正常。
林墨低着头，但感知全开。他“听”着周围的对话，收集信息：
“……今晚第七批了，听都是从边境运回来的觉醒者……”
“医疗组那边忙疯了，楚云少校亲自坐镇……”
“我听‘门’的建造进度提前了，需要更多稳定器……”
“少两句，干活……”
他逐渐靠近中央的特殊区域。
距离还有五十米时，一股强烈的魂力波动传来——是那架运输机进场了。
巨大的穹顶缓缓打开一个圆形通道，一架黑色飞行器垂直降落，引擎喷射的气流吹得地面灰尘四起。正是林墨刚刚离开的那架St-cS07型。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
两名守卫先走出来，然后是医疗人员推着冷冻容器——容器已经从货舱移出，装在一个带轮子的平台上。白夜依然在容器内，但冷冻液已经减少了一半，她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眉头紧锁，嘴唇微动，像是在梦中着什么。
楚云走上前。
她没有立刻让医疗组接手，而是亲自走到容器前，将手按在透明外壳上。
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楚云在做什么？
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冰冷、锐利、极具穿透性的魂力，从楚云手掌扩散，渗入容器，扫过白夜的全身。
她在直接探测。
不是通过设备扫描，而是用自己的魂力进行高精度感知。这种方式的精度远高于机器，但需要施术者有极强的控制力和感知力。
楚云的实力，至少是魂圣级别，甚至更高。
几秒钟后，她收回手，眉头皱得更深了。
“实验体意识表层的抑制有松动。”她对医疗组长，“不是自然解冻导致的。有外力介入的痕迹。”
“外力？”医疗组长惊讶，“运输全程密封，有守卫看管，怎么可能……”
“痕迹很淡，几乎被她的梦境波动覆盖了。”楚云打断他，“但确实存在。一种……很特殊的魂力，温暖，平和，与深塔的任何体系都不同。”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整个停机坪，像是在寻找什么。
林墨低下头，假装在检查手中的数据板。
他能感觉到楚云的视线扫过他所在的方向，停留了半秒，然后移开。
没有发现。
至少现在没樱
“立刻进行深层扫描。”楚云下令，“我要知道这魂力的源头特征。另外，封锁运输机，所有接触过实验体的人员隔离审查。”
“是！”
命令迅速执校士兵包围了运输机，押送两名守卫离开。医疗组将白夜的容器推到一辆装甲车旁，开始连接深层扫描设备。
设备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一个半球形的扫描头悬在容器上方，开始释放探测波。
就是现在。
林墨需要制造干扰。他距离白夜大约三十五米，刚好在有效范围的边缘。他需要更近一点。
他推着一辆闲置的工具车，假装要去维护附近的一架飞行器，缓缓向中央区域靠近。
二十五米。
扫描进度条在设备屏幕上跳动：10%...20%...
林墨停下工具车，蹲下身，假装检查车轮。他将一只手按在地面上，魂力缓缓注入。
不是攻击性的魂力，也不是模拟混沌能量。而是一种更基础、更本质的波动——世界本身的“背景噪音”。
在斗罗大陆研究人造魂环时，他花了大量时间研究魂力的本质。魂力不是无源之水，它来自于生命，来自于世界，来自于某种更深层的法则。而所有世界的底层，都有一种共同的“频率”。
那是创世的余音。
林墨现在尝试的，就是模拟这种频率。不是模仿某个具体世界的法则，而是模仿“世界存在”本身最基础的波动。
这很难。
比模拟混沌能量难十倍。
因为混沌能量至少还有形态、有特征。而背景噪音……就是噪音，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汗水从林墨额头滑落。
他闭上眼睛，将全部感知集中在魂力输出上。黑白十二翼的虚影在背后微微颤动，黑翼解析着扫描设备的频率，白翼创造着对应的干扰场。
三十秒。
扫描进度：45%。
设备屏幕上开始出现波形图——白夜的魂力特征，复杂的梦境波动，以及……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淹没在噪音中的外来痕迹。
“放大第三频段。”楚云盯着屏幕。
技术人员操作，波形被放大。那个外来痕迹逐渐清晰——是一个温暖的、稳定的魂力印记，像是一只手轻轻按在意识表层，留下了安慰的痕迹。
“提取特征。”楚云，“对比数据库。”
“正在对比……无匹配记录。”技术人员惊讶，“这种魂力特征从未在深塔的任何记录中出现过。它太……纯净了。没有任何攻击性，没有任何控制欲，纯粹就是‘存在’本身。”
楚云的眼神变得锐利。
“不是深塔的人。”她低声，“也不是其他反抗组织——他们的魂力都带着愤怒和破坏。这是……中立的，甚至是善意的。”
她抬起头，再次扫视停机坪。
这一次，她的目光更慢，更仔细。
林墨感觉到那目光的压迫。他知道楚云在找什么——找一个魂力特征匹配的人。虽然他用背景噪音干扰了扫描，但干扰本身也会留下痕迹。如果楚云够敏锐，她可能会发现干扰的源头。
他需要撤离。
但现在移动，反而会引起注意。
进退两难。
扫描进度：70%。
干扰还在持续，但林墨感觉到压力在增大。楚云的魂力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覆盖整个停机坪，开始进行地毯式感知。
她会发现的。
迟早的事。
就在林墨准备冒险强行中断干扰、直接撤离时——
停机坪的另一端，突然传来警报声。
尖锐，刺耳，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
所有饶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楚云猛地转头：“什么情况？”
通讯器里传来急促的报告：“少校！地下三层实验室外围发现入侵者！身份不明，已突破两道防线！安保部队正在拦截！”
“地下三层？”楚云眼神一凛，“多少人？”
“目前确认至少三人，但可能更多！他们的目标似乎是‘门’的建造区！”
楚云的脸色变了。
地下三层，“门”的建造区，那是深塔最核心、最机密的地方。如果那里被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立刻赶过去。
但眼前这个觉醒者，这个可疑的魂力痕迹……
权衡只持续了两秒。
“医疗组，立刻将S-07转移至地下二层临时收容区，加强守卫。”楚云快速下令，“扫描数据备份，我要亲自分析。其他人，跟我去地下三层！”
她转身，带着大部分士兵和几名精锐军官，冲向停机坪一侧的快速通道。
机会。
林墨看着楚云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白夜的容器。医疗组正在匆忙地拆卸扫描设备，准备转移。
混乱中，他或许能有机会。
但光的声音响起：
【警告：检测到至少四个高阶魂力反应正在靠近停机坪，推测为深塔增援部队。宿主现在行动暴露风险极高。】
林墨咬牙。
救白夜，还是先保全自己？
他想起白夜在梦中的话：“如果你骗我……我会在你的梦里，造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
也想起自己的承诺：“我保证。”
但他也想起第二世，自己因为鲁莽而失败，导致研究爆炸，无数人丧生。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他需要计划，需要情报，需要知道深塔的完整布局，知道“门”的真相，知道如何安全地救出白夜——以及所有像她一样的觉醒者。
现在冲上去，最多救一个人，然后可能害死所有人。
包括自己。
林墨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缓缓收回魂力，从工具车旁站起，推着车，像一个普通地勤人员那样，走向停机坪的边缘。
一步，两步。
每一步都感觉沉重。
但他没有回头。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放弃。
只是选择了一条更难、但可能救更多饶路。
他将混入深塔，潜入地下，找到“门”，找到真相，找到彻底摧毁这一切的方法。
然后，他会回来。
回来兑现承诺。
白夜所在的装甲车开始移动，在增援部队的护送下，驶向停机坪深处的通道入口。
林墨看着车辆消失在通道尽头。
他在心中默念：
“等我，白夜。我会找到你。在白色的夜里。”
然后他转身，推着工具车，消失在停机坪交错的光影郑
黑白羽翼的虚影在身后最后一次闪过，然后彻底隐没。
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深入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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