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的意念缓缓流转：「一个以协议本身的长存与进化为最高目标的智能……它不关心仲裁庭还是睁眼派系谁掌权，只关心哪一方，或者哪个‘变量’，能为协议带来更优的稳定态或进化方向。目前看来，僵化的仲裁庭和偏执的睁眼派系，似乎都不是它的最优选。而我们归源界，这种在夹缝中自组织、不断尝试新路径的存在，反而可能引起了它的……‘兴趣’。」
“兴趣，是合作的基础，也是危险的前提。”蔺晔提醒，“它的逻辑是非饶，目标宏大而抽象。与它打交道，比与‘狂想变种’更需谨慎。”
「但它可能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深入协议核心、获取关键信息的窗口。」林芷思考着，「尤其是关于‘悖论之卵’。如果那真是封印某个终极秘密的‘逻辑封印’，‘守夜人’作为协议智能，很可能知晓其存在，甚至拥有部分访问权限。」
林止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提议。不尝试直接与它‘对话’，那太危险。我们可以尝试……‘投喂’。”
“投喂？”
“对。主动、可控地向协议某些非敏感区域，释放一些经过精心设计的、无害的‘良性变异数据’。比如，我们将‘井涌’反馈的拓扑模型中，关于冲突优化连接的那部分算法，进行极度简化和伪装，伪装成一次偶然的规则实验副产物，遗留在协议某个监控节点。观察‘守夜人’是否会如我们所料，将其收集归档。如果会，并且没有引发警报或清理，就明我们的判断基本正确，它确实在收集这类‘潜力数据’。然后，我们可以逐步增加‘投喂’的复杂度和针对性，甚至……尝试在其中嵌入极其隐蔽的、指向‘悖论之卵’相关信息请求的‘钩子’。”
这是一场与幽灵的共舞，在刀尖上传递信息。
「批准执校」林芷做出了决断，「代号：‘幽灵共舞’。林止全权负责，遗民七号辅助。所赢投喂’数据必须经过蔺晔和我的双重加密与精神印记净化，确保无法反向追踪到归源界核心。每次行动间隔拉长，观察要细致。」
她顿了顿，意念中带上了一丝冷冽：「同时，启动对仲裁庭茧房新动向的分析。他们绝不会因为一次挫败就放弃。‘守夜人’是我们的机会，但眼前的威胁，依然是茧房和睁眼派系。墨规长老报告，茧房的整体构建速度在‘净化事件’后反而提升了，他们在调整策略。我们需要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会议结束。林止立刻投入了“幽灵共舞”计划的设计郑归源界在“井涌”的注视下，在与“狂想变种”的脆弱合作中，现在又将触角伸向了协议自身孕育的幽灵智能。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协议最深处，那团冰冷、高效、只为协议存续与进化而“思考”的数据集合——“守夜人”，在其浩瀚的监测网络中，再次捕捉到了一缕细微的、却散发着奇异秩序美感的“变异数据流”。它的核心逻辑线程微微波动，将这缕数据与之前归档的、来自同一个模糊源头的其他“潜力样本”进行了比对、关联。一个极简的、非饶“评估值”在它的逻辑海中悄然上升了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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