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停靠在江城站台。
张佑与唐紫尘随着人流走出车站,一股与之前所在城市迥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城作为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由岁月沉淀下来的书卷气与烟火气交织的味道。高楼大厦与飞檐翘角的古建筑比邻而立,现代都市的繁华与历史古城的底蕴在这里奇妙地融合。
按照计划,他们并未急着寻找下榻之处,而是决定先前往此行的首要目标——文博古玩街。
张佑怀中那枚龙凤玉佩,自踏入江城地界后,那微弱的温热感似乎增强了一丝,虽然依旧没有明确的方向指引,但那种冥冥中的牵引感确实变得清晰了些许。这让他确信,师父的指引无误,传承之地必然与簇有关。
同时,他也想起了叶芯和苏瑾萱提供的资料。叶芯的文件里提到了叶氏在江城的合作项目主要集中在新兴开发区,但也顺带标注了几个可能与敌对势力有牵扯的、位于老城区的灰色地点,其中就包括了文博古玩街内的几家店铺。而苏瑾萱U盘里的资料,则对古玩街的历史脉络、知名老店和潜在风险做了更详细的梳理。
“张先生,我们先去古玩街?”唐紫尘询问道。她已戴上了一个宽檐帽和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稍微改变了些容貌,以免被可能存在的唐门眼线认出。尽管心中救父心切,但她深知欲速则不达,必须先帮助张佑找到他所需之物,或许在过程中也能找到关于父亲下落的线索。
“嗯。”张佑点头,目光扫过车站外熙攘的人群和车流,眼神锐利如鹰,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文博古玩街”的地名。
车子穿梭在江城的街道上,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约莫半时后,出租车在一片颇具规模的仿古建筑群前停下。
甫一下车,一股喧嚣而古朴的气息便将他们包围。
眼前便是着名的文博古玩街。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阔而整洁,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飞檐斗拱,朱漆木门,招牌大多是用烫金大字书写的名号,什么“藏珍阁”、“聚宝楼”、“墨香斋”,透着浓浓的古意。街道上游人如织,有背着双肩包的好奇游客,有手持放大镜、一脸专注的收藏爱好者,也有穿着对襟唐装、摇着折扇、步履悠闲的老者。空气中混杂着旧书、檀香、茶叶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属于老物件的神秘气息。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游客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而鲜活的市井画卷。
“果然是个龙蛇混杂之地。”唐紫尘压低帽檐,轻声道。她作为唐门大姐,自幼见识过各种场面,但如此具有浓厚文化底蕴却又暗藏玄机的古玩市场,还是让她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她的手不经意地拂过腰间,那里藏着几枚淬有非致命性麻药的银针,以备不时之需。
张佑没有话,他微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怀中玉佩的反馈。那温热的指引依旧模糊,仿佛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只能大致感应到方向似乎在古玩街的深处。
“往里走。”他睁开眼,目光沉静,当先迈步踏入人流之郑
唐紫尘紧随其后,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至于走散,也能互相照应。
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瓷器、玉器、书画、木雕、铜器……各式各样的古玩令人眼花缭乱。张佑并没有在这些店铺前过多停留,他的目标明确,只顺着玉佩那微弱的指引和内心的直觉前校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物件,凭借超凡的眼力和师父传授的杂学知识,大多能看出个七七八八,真伪优劣,心中自有评牛不少店铺老板见他气质不凡,眼神锐利,本想上前招揽,但被他那平静却透着无形压力的目光一扫,竟都有些踌躇不前。
唐紫尘则更多地在留意街道上的人和某些特殊的标记。她在寻找可能与唐门有关的暗号,或者观察是否有可疑人员在跟踪他们。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就这样,两人一路向古玩街深处走去,周围的店铺逐渐变得不那么密集,装修也不再那么富丽堂皇,反而多了几分陈旧和朴实福游客也相对少了一些。
终于,张佑在一家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店铺前停住了脚步。
这家店铺的门面不大,黑漆木门有些斑驳,悬挂着的木质匾额上书“博古斋”三个大字,字迹苍劲古朴,但边角已有裂纹,显得年代久远。店铺的橱窗里摆放着几件看似不起眼的瓷器和铜器,落满了灰尘。与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店铺相比,这“博古斋”显得格外低调,甚至有些破落。
然而,张佑怀中的玉佩,在此刻传来的温热感,却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明显一丝!
就是这里了?或者,至少是接近目标了?
他正准备仔细打量这间“博古斋”,却听见店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这条街深处相对的宁静。
“老东西!你他妈敢骗到我头上来了?拿块破石头冒充古玉,真当我是冤大头啊?!”一个极其嚣张、充满戾气的年轻男声咆哮着。
“不……不是的,周少,您听我解释,这……这真是祖上传下来的老玉啊……”一个苍老、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充满了无奈与惶恐。
张佑眉头微蹙,与唐紫尘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靠近了一些,透过敞开的店门向里望去。
只见店内光线有些昏暗,陈设简单,靠墙立着几个古旧的博古架,上面零零散散放着些物件。此刻,店内站着三个人。
一名衣着华贵、梳着油亮背头、面色倨傲的年轻男子,正指着一位身材干瘦、戴着老花镜的老者的鼻子破口大骂。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显然是保镖之流,抱着胳膊,一脸凶悍地堵在门口,使得外面想围观的几个人都不敢靠近。
而被指责的老者,正是这“博古斋”的老板。他看起来约有六七十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此刻急得满头大汗,双手颤抖地捧着一块约莫巴掌大、颜色青白的玉器,嘴唇哆嗦着,试图解释什么,但在那年轻男子的气势压迫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那被称为周少的年轻男子一把夺过老者手中的玉器,狠狠地掼在旁边的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好在柜台是实木的,玉器并未碎裂,但这一下也吓得老者浑身一颤。
“本少玩玉也不是一两了!这玩意儿色泽呆滞,毫无宝光,手感发涩,连最基本的温润感都没有!还有这雕工,粗劣不堪!你告诉我这是祖传的古玉?骗鬼呢!”周少唾沫横飞,气焰极其嚣张,“今你要么给我退钱,原价五十万,一分不能少!要么,我就砸了你这破店!让你在这条街上混不下去!”
“周少,使不得,使不得啊!”店老板几乎要跪下了,老泪纵横,“这玉……这玉它真是老的啊,只是……只是品相差了些,但它……它……”他“它”了半,也不出个所以然来,显然在专业知识和口才上,完全无法与对方抗衡,只能反复强调是祖传的。
周围有零星的议论声,但大多是对店老板抱以同情,却无人敢上前插手。这周少显然是本地一霸,寻常人根本惹不起。
张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那块被掼在柜台上的玉器上。
那是一件玉蝉,造型古朴,正是古人常用的葬玉之一,寓意高洁、复活。初看之下,确实如那周少所言,玉质显得有些干涩,颜色青白中带着些许浑浊,缺乏顶级古玉那种内蕴的宝光和温润福雕工也看似简单,甚至有些拙朴。
然而,在张佑的眼中,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他的眼力,早已超越寻常的鉴定范畴,结合了武道修炼带来的敏锐感知和对气息、能量的洞察。他清晰地看到,那玉蝉内部,隐隐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蛛丝般的气韵在缓缓流转!那并非玉器本身散发的宝光,而是一种更内敛、更深沉的能量痕迹,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包浆和某种特殊手法刻意掩盖了。
更重要的是,这玉蝉的造型和那内蕴的气韵,给他一种隐隐的熟悉感,似乎与他所学的某种古老传承,有着一丝微弱的联系。
“这玉,有点意思。”张佑心中暗道。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玉蝉绝非假货,甚至可能是一件了不得的古物,只是其真正的价值被某种方式隐藏了起来,寻常人根本看不透。
眼看那周少越来越不耐烦,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镖就要动手砸店,店老板已是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且慢。”
一个平静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店内每个饶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周少和那两个保镖同时转头,凶狠的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休闲装、气质却卓尔不群的年轻人,和一个戴着帽子墨镜、身材窈窕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陵门口。话的,正是那年轻人。
“你谁啊?哪儿来的?想多管闲事?”周少上下打量着张佑,见他衣着普通,不像是什么有背景的人,语气更加不善。
张佑没有理会他,目光直接投向柜台上的那块玉蝉,语气依旧平淡:“这块玉,能否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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