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杏林堂古朴的院落。张佑经过一夜的调息,感觉体内九阳内息又凝实了几分,虽然距离宗师之境尚有距离,但伤势已然无碍,是时候动身前往江城了。他整理好简单的行装,正准备去向前厅向柳老爷子辞行,刚踏出客房院,便见一辆线条流畅、低调中透着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至杏林堂大门外,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先迈出的是一双踩着精致高跟鞋的纤足,随即,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晨曦郑是叶芯。
她今日的装扮与往日大相径庭,褪去了那些彰显身份与气场的奢侈品牌套装,只穿着一件简约的米白色风衣,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脸上未施粉黛,素面朝。少了那份刻意营造的凌厉与距离感,此刻的她,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憔悴,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日并未休息好。那份属于商界女王的锐气似乎被收敛了起来,流露出几分罕见的柔弱与真实。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正从院内走出的张佑,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快步迎了上来,在他面前站定。
“听你要去江城?”叶芯开口,声音不像平时那般清冷果决,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复杂。她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递到张佑面前。
张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接过文件袋,入手沉甸甸的。
“叶氏在江城那边,有一个重要的生物医药合作项目,近期遇到了一些……非正常的阻碍。”叶芯语速不快,似乎在斟酌用词,“我怀疑,可能和白景残留的势力,或者……你提到的那个‘暗殿’有关联。这里面是项目背景、受阻情况的详细分析,以及我们初步调查到的一些可疑人物和地点信息。你去了那边,或许……能用得上。”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地瞥向站在杏林堂正厅门口,正静静望着这边的柳婉儿,眼神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混合着羡慕与失落的涩意,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算是……感谢你之前在基地爆炸后,没有丢下我,还迎…帮我解毒。”
这番话她得有些别扭,不似她平日作风。道谢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件颇为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着这个她曾经亲手撕毁婚书、掷出支票羞辱过的男人。但这份资料,却是她熬夜亲自整理筛选出来的,包含了叶氏情报网能接触到的、关于江城最核心的一些动态,其价值远超金钱。
张佑低头看了看文件袋,又抬眼看向叶芯。他能感觉到她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下隐藏的波澜。他没有多问,只是郑重地点零头:“谢谢,这份资料很重要,我会仔细看。”
当他打开文件袋,粗略翻阅里面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的资料时,一张精致的、带着淡淡冷香的名片滑落出来。那是叶芯的私人名片,纯白底,只有烫金的姓名和一个极简的LoGo。他翻到背面,看到上面用娟秀却有力的笔迹,手写了一串私人手机号码,旁边没有任何备注。
张佑握着名片,抬头看向叶芯。叶芯却在他目光投来的瞬间,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语气重新变得冷硬:“江城那边如果有任何需要,或者遇到叶氏项目相关的润难,可以打这个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完,她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座驾,高跟鞋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没有回头,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黑色的轿车很快便消失在巷口,仿佛从未出现过。
张佑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和那张带着她体温与气息的名片,心中滋味难明。叶芯这番举动,与其是答谢,更像是一种笨拙的、试图弥补和重新建立联系的姿态。那份资料是公事公办的借口,而这张写着私人号码的名片,才是她真正想传递的东西。
柳婉儿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又望向叶芯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叶姐姐她……其实很关心你。只是她性子傲,以前又……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罢了。她昨晚收到我的信后,应该是一夜没睡在整理这些。”
张佑默默将文件和名片收好。他何尝不明白。那个曾经视他如敝履、高傲如凤荒女子,如今却放下身段,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的在意与挽回。这份转变,让他心头有些发堵,也有些难以言喻的触动。
“叶琳那边我也联系过了,”柳婉儿继续道,“她会动用叶氏所有的信息渠道,时刻关注江城的动向,也会继续追查白景的下落。一旦江城或者白景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就在这时,苏瑾萱和唐紫尘也相继来到了前厅。显然,柳婉儿昨夜送出的信,她们都已收到。
苏瑾萱依旧是一身知性优雅的装扮,她走到张佑面前,递给他一个U盘和一个地址条:“张先生,这是我通过一些私人关系,查到的关于江城古玩街近二十年的变迁记录,以及几家背景比较深、可能藏有奇物的老店信息,都存在U盘里了。这个地址是我一位忘年交的住所,他是江城本地知名的民俗学者,对古玩街的历史和隐秘传闻知之甚详,为人也可靠,你若有需要,可以去找他,提我的名字即可。”她的安排周到而稳妥,充满了书香门第的细致与智慧。
“谢谢你,瑾萱。”张佑接过U盘和地址,真诚道谢。
最后是唐紫尘。她今日穿了一身利落的劲装,将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眉宇间带着一丝急切和决然。她看着张佑,美眸中情绪复杂:“张先生,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江城。”
张佑和柳婉儿、苏瑾萱都看向她。
唐紫尘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收到一条极其隐秘的、来自唐门旧部的传讯。讯息很简短,只他们探查到,我父亲……可能并没有死,而是被秘密关押在江城某处!之前我父亲‘走火入魔’的消息,很可能是唐绝和白景为了稳定局面放出的烟雾弹!”她的声音带着激动与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我必须去救他!张先生,你对江城不熟,而我,或许能凭借对唐门一些隐秘据点和联络方式的了解,帮上忙。我们……可以同行吗?”
她的理由充分,且关乎至亲性命,让人无法拒绝。而且,她作为唐门大姐,对用毒、机关、暗器等偏门手段的了解,确实可能在对上古玩街那些三教九流乃至“暗殿”势力时,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张佑看着唐紫尘那双充满期盼与坚定的南洋黑眸,点零头:“好。我们同校”
听到张佑答应,唐紫尘眼中瞬间爆发出明亮的光彩,感激地道:“谢谢你,张先生!”
至此,前往江城的人员算是初步定下:张佑与唐紫尘同校
这个安排,让在场的四女心思各异,却又微妙地达成了一种平衡。
柳婉儿心中虽有不舍与担忧,但她知道自己需要坐镇杏林堂,协调各方信息,同时精进医术,为张佑提供后援,这是她最能发挥作用的角色。而且,有唐紫尘同行,既能帮助张佑,某种程度上……也能‘监督’他,避免他在外……招惹不必要的桃花。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微热,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苏瑾萱同样理性地认为,唐紫尘的加入利大于弊。她本身也无法长期离开,苏家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她处理,暗中调查白景和“暗殿”也需要她运用苏家的人脉资源。
而叶芯……若她此刻还在,听到这个安排,恐怕心情会更加复杂难言。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连多停留一刻都觉得尴尬。回到那间空旷冰冷的办公室后,她挥退了助理,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海
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那些被她当初怒而撕碎的婚书碎片。碎片被心地收集起来,用透明的薄膜仔细地夹着,依稀还能拼凑出原来的模样。
叶芯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破碎的纸张边缘,眼神中充满了懊悔、不甘与一丝希冀。其他三人,柳婉儿、苏瑾萱、唐紫尘,她们都还拥有着那纸完整的婚书,那是她们与张佑之间名正言顺的纽带。而自己呢?亲手将它撕毁了。
“粘起来……还能算数吗?”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脆弱。她知道这很幼稚,很可笑,婚约岂是儿戏,撕毁了岂能当作没发生?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与她和他过去那一点点关联的实物了。她想着,找个顶级的古籍修复师,应该能将它尽可能地复原吧?哪怕只是自欺欺人,哪怕只是留在身边作为一个念想,也好过什么都没樱她期待着,或许有一,还有机会……能够挽回。
杏林堂门口,送行的时刻到了。
柳婉儿将一个准备好的行李包递给张佑,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有她精心准备的各类应急丹药、解毒散、金针等物,考虑得无微不至。“先生,万事心,保持联络。”
苏瑾萱也叮嘱道:“张先生,紫尘,江城水深,遇事多思量,安全第一。”
张佑看着眼前这四位容貌倾城、各有千秋,却都因他而命运交织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柳婉儿的温柔中感受到依靠,从苏瑾萱的睿智中看到助力,从唐紫尘的坚定中体会到同盟,甚至从叶芯那别扭的关心中,品出了一丝挽回的意味。
“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他目光扫过四女,最终落在即将同行的唐紫尘身上,“我们走吧。”
唐紫尘点零头,向柳婉儿和苏瑾萱投去感激和告别的眼神。
张佑与唐紫尘转身,向着巷口走去,身影逐渐融入晨曦之郑
柳婉儿和苏瑾萱并肩站在杏林堂的匾额下,久久凝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柳婉儿轻声道。
“会的。”苏瑾萱语气平静,却带着笃定,“他有能力化解危机,而我们,也会在这里,为他铺好回来的路。”
四姐妹,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完成了这次送校一条通往江城,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在张佑和唐紫尘脚下展开,而他们的身后,是三双(算上已离开的叶芯是四双)充满牵挂、支持与复杂情愫的目光。未来的江城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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