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交辉,清辉遍洒林间。
许自修背对着玉研坐在火堆旁,沉默地脱去湿透的上衣。
火光在他线条分明的背脊上跳跃,勾勒出精瘦而蕴藏着力量的轮廓。
他确实有些恼,但那股怒意也只够让他沉着脸坐下——到底,不过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另一边,玉研正就着溪水浣洗他那件湿衣。
是洗,实则不过是在清凉的溪水中浸了浸,便拎出来,双手用力拧绞。
水珠哗啦啦地滴落,在她脚边晕开深色的湿痕。
她跪坐在草地上,嘴里轻轻哼着不成调的、带着南地风韵的曲,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
许自修对此不置一词,只闭上眼,盘膝入定,心神沉入体内。
与先前引气时的缥缈不同,如今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实的韵律。
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他周身三尺形成微不可察的漩涡,顺着那些明灭不定的窍穴涌入体内——这效率,确实比引气诀快上数倍。
内视之下,经脉中奔流的已非寻常灵气,而是浓郁如晨雾的金色气流。
这正是《元阳韵道诀》独有的纯阳灵力,灼热却不暴烈,温顺地沿着周运转。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几处关键大穴。
当灵力流经涌泉、膻症灵台时,浓郁的金雾被反复压缩,泛起湿润的光泽,仿佛朝露凝结前最饱和的状态——这正是灵力由气态向液态转化的最初征兆。
与从前修炼普通功法相比,如今的感受差地别。
过去灵力驳杂不纯,修炼三个时辰便需停歇休整,否则经脉便会隐隐作痛。
而今灵力至纯至阳,纵使整日修炼,因为灵力统一而纯净,经脉也只觉温暖舒畅,再无比以往修炼时那种后继乏力的滞涩福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息在空中凝成一道白练,飞出两尺方才消散。
这道吐息中蕴含的纯阳之气,让面前将熄的篝火又重新明亮了几分。
或许也只有真切的体会到修炼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提升,才容易忘却时间。
若过去的灵力是浑浊的溪流,如今便是初现磅礴的大江雏形。
几个主要窍穴内,金雾已浓郁到泛起液体的光泽,一旦成功,他的灵力将再度发生翻地覆的变化。
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掌,一缕精纯的金色灵雾在指尖缭绕。
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自身修为的精进,便被眼前的景象打断了思绪。
日头已高悬中,明晃晃地照着他,也照着他身上挂着的...一个人。
是玉眩
她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此刻正像只八爪鱼般紧紧缠在他身上,睡得正沉。
一颗脑袋歪歪地靠在他肩头,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拂在他的颈侧,更过分的是,那嘴角淌下的晶莹口水,已经将他肩头洇湿了好大一片。
许自修身体僵住,眉头紧紧蹙起。
他正欲动作,怀中的人却先动了。
玉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许自修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紧抿的薄唇。
她似乎并不觉得这姿势有何不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竟又要合上眼继续睡去。
就在许自修准备开口时,她像是下意识地寻找热源,一只手竟顺着他的脊背滑下,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他光裸的后腰上。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玉研猛地惊醒。
她触电般缩回手,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开,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视线在许自修肌理分明的上身与自己完好无损的衣衫间来回扫视。
“你、你流氓!”
她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十足的理直气壮。
许自修闭了闭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抬手精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第一,”许自修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是你缠缚于我身,而非我主动靠近。”
“第二,这口水,”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是你的。”
“第三,我赤膊,是因某人昨日将溪水泼了我一身,衣衫尽湿,尚未烘干。”
玉研随着他的话语,张了张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我......我那是......”
她支支吾吾,眼神飘忽,最后垂下头,手指绕啊绕。
许自修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转身,拿起那件已然烘干的里衣,动作从容地穿上,将精瘦的身躯重新掩于素白衣衫之下。
“收拾一下,该启程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玉研双眸一瞪,“你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
许自修系好衣带,整理衣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我...我们这样...”
玉研一时语塞,脸颊绯红,却不知该如何理论下去。
许自修不以为意:“兴许是你冷了下意识找个暖和的地方,还好没抱火堆。”
玉研被他这番话得哑口无言,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收拾行装。
他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然,仿佛方才的亲昵接触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不曾在他心上留下半分痕迹。
“该启程了。”他系好最后一个行囊,声音依旧平稳如水。
玉研嘴巴抿紧,幽怨的瞪着他得背影,袖中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恨不得立刻上前照着他后腰踹上一脚——可想起方才触碰到的紧实肌理,脚尖又莫名发软。
最终,她只是默默戴好面具,
冰凉的触感贴上脸颊,却压不下心头那股无名火。
她快步跟上,刻意将步子踏得响亮,每一脚都碾得地上草叶纷飞。
两人还未动身,一场大雨。
不期而至。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顷刻间便连成雨幕,地间白茫茫一片。
远山近树都模糊在雨水中,道路瞬间泥泞。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视线所及尽是荒芜,连一处可供避雨的岩檐也无。
没奈何,两人一马只能顶着这滂沱大雨继续前校
这雨透着股不寻常的阴寒之气,若只是片刻,身为修道之人自然无惧。
可雨势连绵,足足一个时辰不曾停歇,雨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断带走体温。
玉研已冻得面色发白,嘴唇泛紫,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牙齿咯咯打颤。
许自修在雨中默然片刻,听着身后愈发急促的牙关撞击声,终是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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