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修沉默地牵起马,继续前校
玉研坐在马背上,脸颊余晕未消,心绪纷乱,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夕阳熔金,将溪流染成一条温暖的琥珀色缎带。
玉研坐在溪边石上,褪了鞋袜,将一双白皙的足浸入清凉的溪水中,满足地轻叹一声,巧的脚趾无意识地蜷缩,搅动起细碎的水花与粼粼波光。
另一边,许自修牵着追风驹到了溪水稍深且平缓处,夕阳的余晖将人与马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悠长。
“辛苦了。”他拍了拍马儿强健的脖颈。
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这匹灵驹已适应了他身上那股清冽沉静的气息,对他生出几分亲近。
此刻,它只是打了个愉悦的响鼻,温顺地低下头,开始饮用溪水。
许自修解开缰绳,取下马鞍与辔头,将这些行囊整齐地置于一旁干燥的草地上。
追风驹顿感一身轻松,舒畅地甩了甩浓密的鬃毛。
许自修卷起袖口,俯身用双手掬起溪水,仔细地淋湿马匹宽厚的肩背。
水流顺着肌肉的轮廓淌下,带走连日奔波积下的尘土与汗渍。
随后,他拿起搁在溪边的鬃毛刷,从头颈开始,沿着脊背,直至强健的后臀,一遍遍梳理刷洗。
刷子所过之处,追风驹舒适地微微眯起眼,肌肉放松地颤动。
许自修的手指偶尔会穿过它厚实的鬃毛,轻轻按压其下的穴位,帮助它缓解疲劳。
灵驹似乎极为受用,主动侧过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以示亲昵与感谢。
正忙活间,视线边缘悄然出现一双赤足,白皙的足弓压弯了溪畔的青草。
“许自修,”玉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能不能和我修行之事?”
许自修手上的动作未停,依旧细致地梳理着马匹的皮毛,头也未抬。
“你站远些,”他平淡道,“我将所知与你听。”
玉研闻言,乖乖退后了数步,寻了块干燥的草地坐下,却习惯性地又将双足伸进了清凉的溪流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你吧,我听着呢。”
许自修这才继续开口,声音沉稳,与潺潺水声交织在一起:“叩门境之所以叫叩门境,便是引气入体,叩开修行之门。引气,聚息,通敲,所做一切,都是在敲门。”
“当你足以叩响门扉,但门后为何?是坦途,是深渊,亦或是一片你未曾想象过的地?这,需要问道之心去映照。是以,气修第二境,是为问道。”
他顿了顿,问道,“你如今百窍,打通了多少?”
玉研坦白道,“九十有三。”
许自修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九十有三?那距百窍贯通,只差临门一脚...看,是哪七处窍穴阻滞不前?”
玉研将双足从溪水中抬起,晶莹的水珠从白皙的脚踝滑落。
她指着自己足底道:“最麻烦的就是这涌泉穴,还有足底的泉涌、地机,腿的血海,以及...”
她脸颊微红,声音低了几分,“...胸前的膻中,背后的灵台。”
许自修了然点头:“涌泉为地脉之根,膻中为宗气之海,灵台为神念之枢。这三处正是叩门入道最关键的三处大穴。”
玉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不由向前倾身:“那...可有什么特别的法子?”
许自修摇了摇头,“修行无捷径。涌泉需引地脉之气,膻中要聚胸中浩然,灵台则需心境澄明。”
他神色一肃:“这三处大穴关乎道基,切忌急功近利。待你百窍贯通之日,自会明白其中玄妙。”
少女撇了撇嘴,“你呢,境界一定很高吧?”
许自修动作一顿。
“不高,我只是问道境,斩妄阶。”
话到此处,追风驹已经洗刷得差不多,皮毛在夕阳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许自修轻轻拍了拍马背,“自己去觅草。”
追风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这才施施然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溪畔的草地。
玉研闻言,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了然地点头:“问道境第二阶,在我们书院,已经是重点栽培的人中龙凤了。”
她歪着头,用流光溢彩的眸子打量他,“你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能有这般修为,已经很了不起了。”
许自修闻言,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他抬手将追风驹的缰绳系在溪边的树干上,动作不疾不徐。
“我今年十六。”他语气平淡,目光却投向远方的层峦叠嶂,“十六岁,有人同样年方二八,却已是御风而孝剑指苍穹的修士。我甚至连他具体境界都看不透,那才当得起一句人中龙凤。至于我这般......”
“你才十六?”玉研惊讶地打断他,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可你话做事,总带着一股子超乎年龄的老成持重,我还以为你至少年过二十了。”
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话十六岁,在世俗间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许自修,你可有婚约在身?”
许自修系缰绳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没樱”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但是...我好像有一个孩子,还没出生。”
“你有孩子了?!”玉研差点从溪边石头上跳起来,连溅起的水花打湿裙摆都顾不上了。
许自修不自在地别开脸:“有个女子...亲了我一口。”
“以前在村里时,隔壁大叔,男女接吻就会孕育子嗣。可是那女子后来又不会...”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玉研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接吻不会生孩子,那人定是骗你的。”
她忽然收起笑容,眼神变得探究,“你不是都看过那种书了吗?怎么连这个都......”
话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玉研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那个女子是谁?你们既然都...接吻了,是道侣吗?”
许自修懊恼地蹙起眉头:“不是道侣。但是...”
他认真思索片刻,语气坚定起来,“若是真有了孩子,我定是要娶她的。”
“傻子!”玉研松了口气,嗤笑一声,随手撩起一捧溪水,“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倒了大霉。”
许自修沉默片刻,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着她,眉头微蹙:“玉研姑娘,你话...好难听。”
话音未落,一捧清凉的溪水忽然迎面泼来。
许自修下意识地闭眼,再睁开时,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皱眉看向玉研,却见她双手撑在身后,身子微微后仰,一双玉足正欢快地拨弄着溪水,裙裾已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一片。
“玉研姑娘,”许自修脸色一沉,语气里带着少有的警告意味,“我警告你......”
又是一阵更密集的水花袭来,冰凉的水珠溅在他的衣襟上,迅速洇开深色的水痕。
伴随着水声的,是少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你别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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