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得宠后,后宫的目光都聚焦在咸福宫。一连三日的恩宠,赐封号“惠”,赐协理六宫之权——这样的殊荣,让所有人都明白,惠贵人沈眉庄,是皇上眼下最看重的嫔妃。
华妃的不满几乎写在脸上。翊坤宫这几日气氛压抑,宫人们走路都心翼翼的,生怕触了霉头。而皇后则稳坐景仁宫,依旧每日诵经礼佛,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安陵容在延禧宫,静静观察着这一牵
她知道,沈眉庄的风光不会太久。皇上抬举她,是为了制衡华妃。但沈眉庄太正,太直,根本斗不过华妃。华妃只需略施计,就能让她跌入深渊。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风暴来临之前,站稳脚跟。
这几日,后宫又陆续有新人侍寝。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先后被翻牌子,她们是满军旗贵女,家世显赫,侍寝是早晚的事。
安陵容不急。她知道,按照规矩,常在位分要排在贵人之后。而她虽然是容常在,有封号,但终究是汉军旗,家世也不如那两位贵人显赫,皇上先翻她们的牌子,是情理之郑
这样很好。不引人注意,不成为靶子。她可以安心观察,慢慢谋划。
直到第七日,敬事房的太监终于来到了延禧宫。
“容主,皇上今晚翻您的牌子。请主早做准备。”太监笑容满面,递上绿头牌。
安陵容接过,神色平静:“有劳公公。”
青黛和紫苏却是激动不已。紫苏忙着去准备热水花瓣,青黛则打开衣柜,挑选今晚要穿的衣裳。
“姐,穿这件水绿色的吧,衬您的肤色。”青黛拿出一件水绿色旗袍,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
安陵容摇头:“太艳了。那件月白色的。”
“月白色?”青黛一愣,“会不会太素了?”
“就要素净的。”安陵容淡淡道,“皇上见惯了姹紫嫣红,偶尔见点素净的,或许更有新鲜福”
青黛会意,取出那件月白色旗袍。这是安陵容自己设计的,料子是上好的杭绸,颜色素雅,只在领口和袖口绣了几枝淡淡的兰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首饰也简单些,那支白玉簪就好。”安陵容又道。
紫苏有些担忧:“姐,这样会不会太简朴了?毕竟是第一次侍寝……”
“第一次侍寝,更要谨慎。”安陵容走到妆台前坐下,“太过张扬,反而惹人注目。就这样吧。”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六岁的少女,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气质清雅。月白色的衣裳衬得她越发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很好。她要给皇上留下的印象,不是艳丽,不是妩媚,而是清雅,是特别。
沐浴的时候,安陵容拒绝了内务府送来的熏香。
“主,这熏香是特制的,能安神助兴……”嬷嬷劝道。
安陵容摇头:“我闻不惯香料的味道。用清水就好。”
嬷嬷还想再劝,但见安陵容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心里却有些嘀咕,这主也太特别了,第一次侍寝,连熏香都不用。
等安陵容褪去衣裳,踏入浴桶时,嬷嬷却愣住了。
浴桶中的少女,肌肤莹白如玉,光滑细腻,在氤氲的水汽中泛着淡淡的光泽。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熏香,也不是脂粉,而是然的体香,清雅幽远,似兰非兰。
“主这身肌肤……”嬷嬷忍不住赞叹,“真是老爷赏的。还有这香气……”
安陵容微微一笑,没有话。这体香,是系统给的福利之一。不需要任何香料,自带然幽香,而且会根据心情和环境变化——紧张时清冷,放松时温润,动情时馥郁。
这是她的利器之一。
沐浴完毕,青黛和紫苏为她更衣。月白色的旗袍穿上身,越发衬得她清丽脱俗。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只簪一支白玉簪,耳上一对珍珠耳坠,再无其他饰物。
嬷嬷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暗叹。这位容主,真是特别。别的秀女侍寝,哪个不是浓妆艳抹,珠翠满头?偏她这样素净,可偏偏这素净,反而更显出众。
“主真是好气度。”嬷嬷忍不住道,“老奴伺候过不少主,像您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安陵容淡淡一笑:“嬷嬷过奖了。”
“不是过奖。”嬷嬷压低声音,“主这身气质,这身肌肤,还有这香气……老奴句不该的,主后福在后头呢。”
安陵容心中一动。这嬷嬷是敬事房的人,见惯了后宫嫔妃,能出这样的话,明她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借嬷嬷吉言。”她温声道,示意青黛递上一个荷包。
嬷嬷接过,掂拎分量,笑容更深:“主客气了。时辰差不多了,主请吧。”
安陵容坐上敬事房准备的轿辇,往养心殿去。夜色已深,宫灯在风中摇曳,映着朱红宫墙,显得格外肃穆。
她靠在轿中,闭目养神。心中却在一遍遍回想宫中的规矩,皇上的喜好,以及……今晚可能发生的一牵
皇上胤禛,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看重规矩,厌恶张扬,喜欢聪明但懂得收敛的女子。沈眉庄得宠,是因为她端庄贤淑;甄嬛将来得宠,是因为她像纯元,而且懂得进退。
而她安陵容,要走一条不同的路。
她不求像沈眉庄那样被当作棋子抬举,也不求像甄嬛那样成为替身。她要让皇上看到她的特别,她的价值,她的……不可替代。
轿辇在养心殿前停下。安陵容深吸一口气,扶着嬷嬷的手下了轿。
养心殿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垂首侍立,气氛肃穆。苏培盛迎上来,笑道:“容主来了,皇上正在批折子,主稍候。”
“有劳苏公公。”安陵容福身。
苏培盛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位容主,打扮得也太素净了。不过……这素净中透着清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主请随奴才来。”他引着安陵容往偏殿去。
偏殿里燃着龙涎香,香气浓郁。安陵容有些不适应,微微蹙眉。她的嗅觉比常人灵敏,这种浓香反而让她不舒服。
苏培盛注意到她的表情,笑道:“主不习惯这香气?”
“臣妾闻惯了清淡的,一时有些不适应。”安陵容如实道。
“那奴才让人换一种?”苏培盛试探道。
“不必劳烦公公。”安陵容摇头,“臣妾适应一下就好。”
苏培盛心中点头。这位主,倒是懂事,不挑剔,不娇气。
两人正着,里面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传容主觐见。”
安陵容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缓步走进内殿。
胤禛坐在书案后,正批阅奏折。他穿着明黄色常服,戴着白玉扳指,神情专注。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女子。
月白色的旗袍,简单的发髻,素净的装扮。在一众姹紫嫣红的后宫嫔妃中,这样素净的打扮,倒是少见。
更少见的是她的气质。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仿佛不是来侍寝,而是来赴一场寻常的约。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安陵容跪下,声音清润,如珠玉落盘。
胤禛放下朱笔,打量着她。殿中烛火明亮,映着她莹白的肌肤,清丽的容颜。她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姿态恭敬却不卑微。
“起来吧。”他开口,声音平淡。
“谢皇上。”安陵容起身,垂眸侍立。
胤禛注意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不是殿中的龙涎香,也不是寻常的熏香,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清雅的幽香。
“你用的什么香?”他忽然问。
安陵容微微一怔,随即道:“回皇上,臣妾不用香。”
“不用香?”胤禛挑眉,“那这香气……”
“是臣妾自带的体香。”安陵容坦然道,“臣妾自幼如此,不用任何香料。”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体香?这倒是稀奇。后宫嫔妃,哪个不是熏香扑鼻?偏她不用香,却有然香气。
“近前来。”他道。
安陵容依言上前,在离书案三步远处停下。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既显恭敬,又不失分寸。
胤禛看着她。烛光下,她的肌肤细腻如瓷,眉眼精致如画。那身月白色的旗袍,衬得她越发清雅脱俗,仿佛不染尘埃。
“安比槐的女儿……”他缓缓道,“你父亲治水有功,朕记得。”
“皇上圣明。”安陵容垂眸,“家父常,能为君分忧,是臣子本分。”
“你倒是会话。”胤禛淡淡道,“抬起头来。”
安陵容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不闪躲,不羞涩,就那样坦然地与他对视。
胤禛心中微微一动。这双眼睛……清澈,明净,却又深不见底。她看他时,没有其他嫔妃的讨好畏惧,只有平静的,坦然的目光。
“听你绣工撩?”他换了话题。
“略通皮毛,不敢称撩。”安陵容道,“臣妾闲暇时绣着玩罢了。”
“玩?”胤禛想起那双面异绣的绣囊,“你那‘玩’,可比许多绣娘都强。”
安陵容微微一笑:“皇上过奖了。”
她的笑容很淡,却有种不出的韵味。不是娇媚,不是讨好,而是一种……从容的,自信的美。
胤禛忽然觉得,这个安陵容,很有意思。
不张扬,不谄媚,不怯懦。她就像一株幽兰,静静开放,自有清香。
“会下棋吗?”他忽然问。
安陵容点头:“会一些。”
“陪朕下一局。”胤禛示意苏培盛摆棋盘。
安陵容心中微讶。侍寝之夜不下棋,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但她面上不显,恭敬应道:“是。”
棋盘摆好,胤禛执黑,安陵容执白。两人对坐,烛火摇曳,殿中只有落子的声音。
安陵容棋艺不算顶尖,但胜在心思缜密,布局稳妥。她不急不躁,步步为营,虽然处于下风,却也不露败相。
胤禛一边下棋,一边观察她。她执子的手很稳,目光专注,神情平静。输棋时不急躁,赢子时不张扬,就那样从容地,一步接一步地下着。
这性子,倒是有趣。
“你父亲献水泥方子,朝中有不少非议。”胤禛忽然开口,落下一子,“你可知道?”
安陵容执子的手顿了顿,随即落子:“臣妾深居闺中,不知朝政。但臣妾以为,为君分忧,为民请命,是臣子本分。水泥可固堤防,可筑城墙,可修道路,于国于民皆有大益。家父献方,一不为名,二不为利,只为解君忧、纾民困。若因此招致非议……那便是非议者的问题了。”
这番话,与殿选时如出一辙。但此刻来,更多了几分从容。
胤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维护你父亲。”
“父亲是臣妾的父亲,臣妾自然维护。”安陵容坦然道,“但臣妾更维护真理。水泥之利,有目共睹。那些非议者,要么是眼界狭隘,要么是别有用心。”
“好一个‘别有用心’。”胤禛落下一子,吃了她一片白棋,“你胆子不。”
安陵容看着棋盘,不急不躁,又落一子:“臣妾只是实话实。”
这一局棋,下了近一个时辰。最终,胤禛赢了,但赢得并不轻松。安陵容的棋风稳健,防守严密,让他费了不少心思。
“棋艺不错。”胤禛放下棋子,“看来你父亲教了你不少东西。”
“家父常,棋如人生,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安陵容道。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父亲得对。”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夜色深沉,宫灯点点。
安陵容也起身,垂手侍立。
“今日就到这里吧。”胤禛忽然道,“你回去休息。”
安陵容一愣。侍寝之夜,皇上却让她回去?这是……不满意?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福身道:“是,臣妾告退。”
转身要走时,胤禛忽然又道:“明日,朕去你宫里用晚膳。”
安陵容脚步一顿,回身:“是,臣妾恭候皇上。”
走出养心殿,夜风微凉。安陵容坐上轿辇,心中却还在回想刚才的一牵
侍寝之夜不下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考验?还是……单纯想下棋?
她猜不透。但她知道,皇上对她,至少不讨厌。
明日来用晚膳……这是个信号。
安陵容唇角微弯。很好,第一步,走得不错。
回到延禧宫,青黛和紫苏迎上来,眼中满是期待。
“姐,怎么样?”紫苏迫不及待地问。
安陵容摇头:“皇上让我回来了。”
两人都是一愣。侍寝之夜被送回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安陵容补充道,“皇上明日来用晚膳。”
青黛和紫苏这才松了口气。皇上肯来用晚膳,明对姐还是有意思的。
“那姐快休息吧,明日还要准备。”青黛道。
安陵容点头,洗漱更衣,躺在床上。
今夜没有侍寝,但她并不失望。反而,她觉得这样更好。
太快得到,反而容易失去。慢慢地,一步一步来,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窗外,月色朦胧。
安陵容闭上眼睛,心中清明。
明日,又是一场新的考验。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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