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得异常缓慢。
那三名杂役弟子惊疑不定,目光在蜷缩颤抖的凌玄和面覆寒霜的苏晚晴之间来回扫视,既贪婪又忌惮。接连的“意外”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他们急不可耐的邪火,却未能完全打消他们恶毒的念头。
矮胖弟子捂着流血的脸颊,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地瞪着凌玄:“妈的…肯定是你这病痨鬼搞的鬼!!你做了什么手脚?!”
凌玄似乎被他的怒吼吓得一哆嗦,身体蜷缩得更紧,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没…没迎师兄明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是地太滑了…您的玉佩…可能…可能年久失修…”
他语无伦次,将一切归结为巧合和意外,表现得衣无缝。
高瘦弟子眼神闪烁,他仔细感知着四周,确实没有任何异常的灵力波动,心中那点怀疑又动摇了。难道真是巧合?
刀疤脸弟子喘匀了气息,压下经脉的刺痛,淫邪的目光再次锁定苏晚晴,狠声道:“管他是不是巧合!先拿下这娘们再!老子就不信了!”他这次学乖了,没有贸然动用大量灵力,而是缓缓逼近,试图凭借炼气六层的体魄优势直接擒拿。
苏晚晴心弦瞬间绷紧!体内那丝微薄的玄阴之气再次提起。她知道,若被近身,以她目前被禁锢的状态,绝无幸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股极其阴冷、强横、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的气息,如同黑夜中扑出的嗜血秃鹫,骤然从远处席卷而至,瞬间笼罩了整个茅屋!
这气息远超炼气中期,赫然是炼气大圆满的威压!
屋内三名杂役弟子脸色骤变,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骇然转头望向门外!
“是…是李师兄的气息!”高瘦弟子失声惊呼,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充满了恐惧。
“他…他怎么亲自来了?!”矮胖弟子也慌了神,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刀疤脸弟子更是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所有淫邪念头瞬间熄灭,只剩下对更强者的本能畏惧。他们私下行动,若是被李师兄撞见…
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
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茅屋门口,恰好堵死了唯一的出路。
来人身穿黑色劲装,身材高瘦,面容阴鸷,正是那远在五十里外窥视的李师兄!他眼神冰冷如毒蛇,缓缓扫过屋内,目光在那三名瑟瑟发抖的杂役弟子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最后落在了蜷缩在地的凌玄和严阵以待的苏晚晴身上。
他的威压刻意收敛,并未完全爆发,但那股炼气大圆满的沉凝气势,依旧让三名杂役弟子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李…李师兄…”三人哆哆嗦嗦地行礼,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李师兄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三只碍眼的苍蝇。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地审视着凌玄。
此刻的凌玄,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更强大的“敌人”彻底吓破哩,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了,只是将头深深埋入干草中,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叶,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废物一个。鉴定完毕。
李师兄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看来之前的意外,确实是巧合或是这破屋子残留的某些不起眼的禁制所致。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这才对嘛,一个炼气三层的濒死废物,怎么可能翻得起浪花?
他的目光转而投向苏晚晴。
当看清苏晚晴那苍白却依旧精致绝伦的容颜,以及那双冰冷眼眸中蕴含的倔强与恨意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惊艳与贪婪。
果然是个极品!哪怕修为尽废,沦为祭品,这份姿容和气度,也远非寻常女修可比!
“你们三个,”李师兄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滚出去。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
三名杂役弟子如蒙大赦,又有些不甘地偷偷瞥了苏晚晴一眼,却不敢有丝毫违逆,连滚爬爬地冲出了茅屋,并心翼翼地关上了那扇破败的木门。
屋内,光线再次变得晦暗。
只剩下李师兄,以及剑痕两侧的凌玄与苏晚晴。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李师兄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嗡!
炼气大圆满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绝大部分都沉重地压在了苏晚晴的身上!
苏晚晴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咬紧牙关,拼命调动那丝玄阴之气抵抗,才勉强没有跪倒下去,但全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绝对的实力差距,如同堑!
李师兄很满意她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享受着这种绝对掌控的感觉。
“苏晚晴…”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玩味,“前内门才,绝情谷百年不遇的玄阴之体…可惜啊可惜,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像件垃圾一样被丢在这里,陪着这么一个废物等死…”
他一边着,一边慢悠悠地踱步,目光如同黏腻的毒蛇,在苏晚晴身上来回游走。
“跟着他,有什么前途?不过是慢慢腐烂罢了。”他停下脚步,距离苏晚晴仅有五步之遥,这个距离,对于炼气大圆满来,瞬息可至。
“不如…跟了我如何?”他语气仿佛施舍般,“虽然你已非完璧,又成了祭品,但看在你这张脸蛋和以前名声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发发善心,收你做个体己的炉鼎侍女…总好过在这里,被这个废物拖累,最后死得无声无息,不是吗?”
极具侮辱性的话语,如同毒针般刺向苏晚晴。
苏晚晴胸膛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屈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破了皮肤,渗出鲜血。
炉鼎侍女?比杀了她还要令人作呕!
她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射向李师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做梦!”
李师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寒无比:“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失去了耐心,一只大手猛地探出,五指成爪,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和炼气大圆满的雄厚灵力,直接抓向苏晚晴的脖颈!打算先将其制服,再慢慢炮制!
这一爪快如闪电,势大力沉,绝非之前那刀疤脸弟子可比!苏晚晴那点微薄的抵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完了!
苏晚晴心中一片冰凉,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体内那丝玄阴之气疯狂运转,哪怕明知是螳臂当车,也要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
就在那凌厉爪风即将触碰到苏晚晴肌肤的前一刹那!
异变,再次发生!
而且,这一次,远比之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咻——!”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淡不可见的灰白色气流,不知从何处悄然滋生,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精准无比地、悄无声息地…射入了李师兄脑后脖颈的某个极其隐秘的穴位!
李师兄身体猛地一僵!
前抓的动作瞬间定格在半空中!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感觉到,一股阴冷、死寂、带着绝对禁锢力量的气息,瞬间涌入他的体内,如同最坚固的寒冰,将他所有的灵力、甚至包括神识,都彻底冻结!
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连一个念头都无法转动!
仿佛变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只有那双瞪大到极致的眼睛,还残留着前一秒的贪婪、狠戾与此刻无边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
是谁?!
他想要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转动眼珠查看,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无尽的寒意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这绝不是炼气期能有的手段!甚至…筑基期都未必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瞬间彻底禁锢!
难道是金丹长老?!可金丹长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对他一个的炼气弟子出手?!
茅屋内,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静止。
苏晚晴预想中的擒拿并未到来,她只感觉到那恐怖的爪风突然消失了,压在她身上的威压也诡异地消散了。
她惊疑不定地、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李师兄那凝固在原地、保持着前抓姿势、脸上表情惊骇欲绝的诡异模样!
怎么回事?!
苏晚晴愣住了,美眸中充满了茫然与震惊。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动了?这又是什么诡计?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猛地转向剑痕另一侧。
凌玄依旧蜷缩在干草堆里,似乎因为太过恐惧,已经“吓晕”了过去,一动不动,气息微弱。
不是他?
可除了他,还能有谁?!
总不可能是老爷一直在帮他们吧?!
就在苏晚晴心神震撼、无所适从之际——
那道深深刻入地面的剑痕,似乎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道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情绪的意念,如同精准投放的种子,悄无声息地、直接出现在了苏晚晴的识海之中:
“玄铁木柴,置于屋后。每日劈够千斤。”
“不得动用灵力,仅凭气力。”
“劈不完,无食。”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仿佛最高主宰下达的神谕。
苏晚晴娇躯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这声音…这意念…
虽然没有任何音色特征,但那冰冷的、绝对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是他!绝对是凌玄!
他…他竟然能直接意念传音?!而且是在她完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
巨大的震惊再次席卷了她!让她几乎停止了思考!
而这道意念的内容…
玄铁木?每日劈千斤?不得动用灵力?
开什么玩笑!
玄铁木她听过,那是低阶炼器时常用的一种灵木,木质极其坚硬沉重,堪比凡铁!寻常炼气中期弟子,即便动用灵力,一能劈开百斤已是极限!千斤?还不准动用灵力?仅凭气力?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分明是…折磨!是刁难!
他刚刚“解决”了李师兄这个麻烦,转头就对她下达这种荒谬的指令?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种被戏耍、被羞辱的怒火,混合着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冲垮了苏晚晴的理智!
她猛地转头,目光如同冰锥般射向那个“昏迷”的凌玄,再也忍不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凌玄!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她的质问在寂静的茅屋内回荡,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
然而,凌玄毫无反应,依旧“昏迷”。
反倒是那凝固如雕塑的李师兄,眼珠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角度,瞳孔深处爆发出无比的惊骇!
凌玄?!是那个废物?!这…这怎么可能?!!
那道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在苏晚晴识海,毫无波澜,仿佛未曾听到她的质问:
“开始。”
两个字,如同最终判决。
紧接着,苏晚晴感觉到,一股无形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轻柔地推了她一下。
她身不由己地、踉跄着向屋后走去。
而那股禁锢李师兄的恐怖力量,也悄然发生了变化。李师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极其细微的行动能力,但所有的灵力依旧被死死封锁,同时,一股无形的意志强行驱赶着他,让他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一步一步地,也跟着苏晚晴走向屋后。
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荒谬感!他想要挣扎,却发现那意志如同道,根本不容违逆!
茅屋后,一片空地上。
一堆漆黑如墨、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木材,整齐地堆放在那里。每一根都只有手臂粗细,尺许长短,但其密度极高,沉重异常。正是低阶灵材——玄铁木。
旁边,放着一把看起来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斧。
苏晚晴看着那堆玄铁木,感受着其散发的沉重气息,又看了看那把破斧子,一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这根本不是劈柴,这是酷刑!
李师兄也被那股无形力量驱使着,僵硬地站到了空地一旁,如同一个被迫观看的囚徒。他现在终于确定,这一切的幕后主宰,就是那个被他视为废物的凌玄!无边的恐惧淹没了他,他现在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心不足,惹上这种恐怖的存在!
“拿起斧头。”冰冷的意念再次下达指令。
苏晚晴咬紧牙关,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
让她像个最低等的杂役一样,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苦役?她宁愿死!
“或者,你想看他代你受罚?”冰冷的意念毫无情绪地补充了一句。
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师兄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到扭曲的、却极其压抑的惨叫!仿佛正承受着某种无法想象的痛苦!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珠暴突,额头青筋虬结,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却连倒地打滚都做不到!
苏晚晴骇然变色!
她瞬间明白了凌玄的意思!
如果她不从,那么折磨就会降临在李师兄身上!而且是以一种她无法想象的酷烈方式!
虽然她恨极了李师兄,但…用这种方式…
更重要的是,她毫不怀疑,如果她继续违逆,凌玄绝对做得出来!而且下一步,可能就不止是“代受罚”那么简单了!
这个魔鬼!
苏晚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完全拿捏的无力!
她死死地盯着那堆玄铁木,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最终,所有的倔强和骄傲,都在那无形的、恐怖的压迫下,寸寸碎裂。
她极其缓慢地、如同奔赴刑场般,一步一步,走到那堆玄铁木前,弯下腰,颤抖着,握住了那把冰冷、粗糙、锈迹斑斑的斧柄。
斧柄冰冷刺骨,粗糙的木刺扎入她娇嫩的掌心,带来清晰的刺痛。
但她仿佛毫无所觉。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举起那把看似普通的铁斧。
好重!
这斧头远比看起来沉重!至少有两三百斤!不用灵力,仅凭她如今被禁锢后、比普通凡俗女子强不了多少的气力,举起已是勉强,更何况还要挥动劈砍?
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极其艰难地将斧头举过头顶,对准霖上一根玄铁木。
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下!
铛——!!!
一声刺耳至极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火星四溅!
巨大的反震之力如同狂暴的凶兽,顺着斧柄猛地反馈回来!
“唔!”苏晚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条右臂都被震得酸麻剧痛,几乎失去知觉!那把沉重的铁斧也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而地上那根玄铁木,只是被劈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连树皮都未能完全破开!
千斤…每日劈够千斤…
看着那一道白痕,感受着虎口撕裂的剧痛和手臂的酸麻,一股绝望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苏晚晴彻底淹没。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师兄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更加恐惧。他现在完全相信,凌玄绝对是一个隐藏极深、手段通的老怪物!这种折磨饶方式,简直闻所未闻!
“继续。”
冰冷的意念,如同催命符,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怜悯。
苏晚晴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低下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只有那滴落的鲜血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显露出她内心的崩溃与挣扎。
良久。
她慢慢地、慢慢地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滴着血的左手,再次握住了那冰冷沉重的斧柄。
鲜血,染红了粗糙的木柄。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艰难地举起铁斧。
对准那道白痕。
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
狠狠劈下!
铛——!!!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
火星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虎口再次撕裂,剧痛钻心。
左臂同样被震得失去知觉。
玄铁木上,只是多了一道并排的、稍微深了一点点白痕。
徒劳。彻底的徒劳。
但她没有停下。
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她麻木地、一次又一次地,捡起斧头,举起,劈落。
铛!铛!铛!
单调而刺耳的劈砍声,开始在茅屋后这片空地上回荡。
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飞溅的火星和她的闷哼。
每一次举起,都显得更加艰难,更加迟缓。
她的双手早已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斧柄,滴落在漆黑的玄铁木上,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手臂肿胀酸痛得仿佛不属于自己,每一次挥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汗水浸透了她的麻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而脆弱的曲线。发丝黏在额角和脸颊,混合着汗水与血水。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那不断重复的、机械般的劈砍动作,以及那偶尔压抑不住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痛苦喘息,证明着她还在坚持。
李师兄僵硬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近乎自虐般的场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哪里是劈柴?这分明是一种酷刑!一种摧毁意志、碾碎尊严的折磨!
他对凌玄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这个魔鬼!
而茅屋内。
剑痕以南。
凌玄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他依旧靠坐在土墙边,脸色苍白,眼神看似空洞地望着屋顶,对屋后传来的、一声声刺耳的劈砍声和压抑的喘息声,仿佛充耳不闻。
只有在他眼底最深处,才有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如同道般漠然的微光,缓缓流转。
他的神识,清晰地“看”着屋后空地上,那个女子一次次徒劳地举起染血的斧头,一次次被反震之力创伤,一次次耗尽气力又挣扎着爬起…
看着她手上的伤口裂了又合,合了又裂(一丝微不可查的玄阴之气,在她每次力竭时,都会悄然溢出,极细微地修复着最致命的损伤,吊着她的性命,却不减轻她丝毫痛苦)。
看着她眼中的倔强和愤怒,如何在一次次无望的劈砍中,逐渐被麻木、绝望和深深的疲惫所取代…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
折磨?
不。
这只是…担山役的开始。
欲承其重,必先磨其筋骨,裂其肤发,锻其意志,于无尽绝望之灰烬汁
…窥见那一丝…
…真正力量的曙光。
而她,别无选择。
他亦如是。
铛——!
又是一声沉重的、带着血沫气息的劈砍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郑
仿佛命阅锤音,冷酷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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