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环的七十二时休眠期，进入第六十八时。
主控制室内，只有能量循环系统发出的低沉嗡鸣。巨大的观察窗外，是缓慢旋转的平衡领域种子——那个直径已扩张到五十米的乳白色光环。它像一颗温柔的心脏，以固定的频率脉动着，每一次脉动都向周围空间释放出微妙的秩序-混沌调和波。
环体自身的净化已进入尾声。曾经遍布走廊的混沌侵蚀痕迹，如今已被金色的净化能量抹去大半。墙壁上那些扭曲的肉瘤状结构纷纷干瘪、剥落，露出下方古圣合金原始的银灰色光泽。空气里的腐臭被一种清新的、类似雨后臭氧的味道取代。
但代价同样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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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内，林琅躺在扫描床上。仪器屏幕上，他的生命体征数据曲线如陡峭的山崖般下滑了一截，然后在新基线处勉强稳住。
韩立站在床边，盯着那些数字：“烙印消失的部分，对应你左半身的神经传导效率下降了47%。医生AI，这不是永久损伤，但恢复需要时间——至少六个月，而且需要高频能量灌注。”
“六个月……”林琅抬起左手。手指的动作明显迟滞，像隔着厚重手套操作，“战场上，零点一秒的延迟就够死三次了。”
“所以这六个月你不能上前线。”韩立语气不容置疑，“沐婉已经以火种持有者身份，向契约网络总部提交了报告。总部回复了：授予你‘星际调停者’临时头衔，主要职责是协助晨曦之环的后续谈判和设施交接。战斗任务，暂停。”
林琅苦笑：“这是变相退休吗？”
“这是让你活着。”韩立调出另一份数据，“看看沐婉的。火种能量稳定，但她的细胞端粒磨损速度加快了32%。凯勒斯的能量体密度下降了18%，存在周期预测从三百年缩短到二百四十年左右。你们三个……都付出了代价。”
舱门滑开。沐婉走进来，她换上了一身简洁的白色制服，火种的能量光晕已能收放自如，只在瞳孔深处留有淡淡的乳白色残影。
“谈判代表团还有四时抵达。”她，“虚空之子那边派了三个代表，领队是‘触须’指挥官本人。归寂者那边是三位高阶主教，其中一位是凯勒斯的老熟人——审判庭的莫里斯大主教。”
林琅坐起身：“那个以‘净化异端不眨眼’出名的莫里斯？”
“同一个。”沐婉点头，“凯勒斯刚才和莫里斯进行了预沟通。对方的态度……很强硬。他认为晨曦之环应该完全交由归寂者管理，因为‘秩序才是宇宙的终极答案’，而虚空之子是‘需要被管制的混沌载体’。”
韩立冷哼：“那虚空之子那边呢？”
“触须指挥官要求‘对等权利’——环体的研究区域必须一半划归虚空之子，且所有关于混沌能量的实验不受监督。他还暗示，如果要求不被满足，虚空舰队虽然撤了，但他们在环体内部……可能还留了一些‘礼物’。”
“威胁？”林琅皱眉。
“更像是筹码。”沐婉走到观察窗前，望着外面的平衡领域，“双方都不信任对方，也都想独占或至少主导这个设施。我们的任务，是在他们之间找到那个脆弱的平衡点。”
“就像那个领域一样。”林琅。
“对。”沐婉转身，“但领域只需要能量输入。而谈判需要的东西复杂得多：利益交换、威慑平衡、还迎…”她顿了顿，“一点运气。”
控制台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
三人同时看去。
屏幕上跳出一条来自环体深层扫描系统的警报：
【检测到未授权能量活动】
【坐标：下层档案馆，第七分区，阿尔戈斯私人研究室旧址】
【能量特征：与‘薇拉·瑟兰意识残留’匹配度89%】
【活动状态：间歇性脉冲，频率正在加快】
沐婉的脸色变了：“她还有残留？”
韩立已经冲向门口：“叫上雷豹和苏晴，带上武器。收藏家呢？他对那里最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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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层档案馆，第七分区。
这里的净化尚未完成。走廊两侧的书架上堆满了古圣的数据水晶，但半数以上表面覆盖着黑色的、血管状的混沌残留物。空气冰冷，呼吸时能看到白气。
收藏家带着他的两名队员已经在入口处等候。六人汇合——林琅、沐婉、韩立、雷豹、苏晴，加上收藏家三人队。
“我的扫描仪显示，能量源在研究室最里面的隔离舱。”收藏家调出结构图，“但那里应该已经被Ω-7的最终净化程序清洗过了。理论上，不可能有任何意识残留存活。”
“理论总是被现实打脸。”雷豹给战斧充能，斧刃亮起蓝光，“直接轰进去？”
“等等。”沐婉伸出手，火种能量如水波般扩散。乳白色的光晕扫过走廊，所过之处，那些黑色血管状物纷纷退缩、消散。
但到了隔离舱门前时，光晕遇到了阻力。
门上浮现出一层深紫色的能量膜——正是薇拉特有的那种混沌变种能量。
“不是残留。”沐婉瞳孔收缩，“是……备份。她提前在隔离舱里储存了一份完整的意识备份，用某种方式避开了净化程序的扫描。”
韩立举起枪：“能破开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沐婉将双手按在门上，火种能量开始与紫色能量膜对抗。两股能量交界处迸发出细密的电弧，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林琅突然：“等等。你们听——”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透过能量对抗的噪音，能隐约听到隔离舱里传出的声音。不是薇拉的尖笑，而是……对话。一段录音。
“……哥哥，你真的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吗？”
是薇拉的声音，但语气完全不同——年轻、清澈，甚至带着些许怯懦。
接着是阿尔戈斯的声音，同样年轻许多：“可校古圣的平衡理论有缺陷，他们太执着于‘静态平衡’。但宇宙是动态的，真正的平衡应该像呼吸——有吸入，有呼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容纳混沌的秩序框架，而不是把混沌消灭。”
“可是议会那边……”
“议会那帮老古董不懂。”阿尔戈斯的语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狂傲，“他们害怕改变。但我不怕。薇拉，你愿意帮我吗？我们一起打造一个新世界——一个秩序与混沌共存、互相促进的世界。”
沉默。
然后薇拉轻声：“我一直都愿意帮你。从我们时候，你把我从混沌侵蚀的感染区救出来那起，我就发誓……永远站在你这边。”
录音到这里中断了。
接着是另一段，时间明显靠后：
“你疯了！阿尔戈斯！那些实验体都是活生生的人！”
“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必要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
“这不是牺牲，是屠杀！我不会再帮你隐瞒了！我要向议会举报——”
“薇拉！”阿尔戈斯的声音变得冰冷，“想想我们的理想。想想那个新世界。你现在去举报，一切就都完了。不仅仅是我，你也会被牵连——你参与了多少实验，你自己清楚。”
漫长的沉默。
薇拉的声音在发抖：“……这是最后一次。”
“当然。”阿尔戈斯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们就按原计划，启动晨曦之环的平衡仪式，用正当的方式证明我们的理论。”
录音再次中断。
最后一段，时间最近，应该是薇拉在启动收割法阵前录制的：
“哥哥，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那七个备用节点……不是为了我们两人复活准备的，对吗？你早就计算好了，平衡仪式的成功率不足20%，我们很可能会死。所以你提前设置了节点，收集能量，是为了……铸造一个纯粹由你控制的‘神格’。”
“而我，只是你计划中的一环。一个必要时可以牺牲的‘混沌载体’，用来激活胚胎，为你提供足够的初始能量。”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
“但我还是要帮你完成计划。不是因为我原谅你，而是因为……我要证明你是错的。”
“我会按你的去做，启动收割法阵，献祭自己。但我会在最后时刻留下这个——这段录音，还有我真正的备份，藏在Ω-7都无法扫描到的深层隔离舱。”
“当有人发现它时，他们会知道真相：阿尔戈斯·诺维斯，古圣议会第七议员，平衡理论的提出者……其实从一开始，就背叛了平衡。”
“他想要的从来不是秩序与混沌共存。”
“他想要的，是成为唯一的神。”
录音彻底结束。
隔离舱门上的紫色能量膜，在最后一句话完的瞬间，自行消散了。
沐婉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物。没有设备，没有尸体，甚至没有能量残留。只有正中央的地面上，放着一枚的数据水晶。
水晶上方，投影出一行字：
【给后来者：如果你们听到了这些，明我的计划成功了——至少成功了一部分。阿尔戈斯的神格铸造节点已被定向通道吸走了三个，但还有四个隐藏得更深。以下是那四个节点的真实坐标，以及……摧毁它们的方法。】
坐标列表浮现。
但方法那一栏，是空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字：
【方法需要你们自己寻找。提示：去看Ω-7的最终日志。它在自我覆盖前，把核心数据转移到了——】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水晶“咔”的一声裂开，化作粉末。
“转移到了哪里？”雷豹追问。
收藏家蹲下检查粉末：“信息被设置了自毁协议。触发条件就是‘读取到关键信息时’。薇拉……她连这一点都算计到了。”
林琅盯着那些粉末：“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沐婉轻声，“爱和恨，忠诚与背叛……当这些混在一起时，人做出的选择往往是矛盾的。她恨阿尔戈斯利用她，但她还是帮他完成了计划。她想揭露他的真面目，却又把关键信息藏起来。”
韩立看向沐婉：“Ω-7的最终日志……我们能访问吗？”
“Ω-7的核心协议已经自我删除了。”沐婉摇头，“但环体的系统日志里可能会有残留片段。需要时间搜索。”
苏晴看了看时间：“谈判代表团两时后抵达。我们来得及吗？”
“分头行动。”林琅，“沐婉，你回控制室准备谈牛韩立、苏晴，你们带人去搜索Ω-7的日志残留。雷豹、收藏家，跟我去这四个坐标点看看——至少先确认节点是否真的存在。”
“你的身体——”韩立想阻止。
“还能动。”林琅活动了一下左手，“而且，如果节点真的在那些位置，我们可能需要在谈判开始前就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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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时后。
晨曦之环主对接舱，谈判桌已经布置完毕。长桌一侧坐着虚空之子代表团：触须指挥官，以及两名副手——一个身形佝偻、眼睛长在触手上的分析师，一个浑身覆盖着金属甲壳的战士。
另一侧是归寂者代表团：莫里斯大主教，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性主教，以及凯勒斯——他以“前主教兼现任平衡维护者”的身份出席。
沐婉坐在长桌主位。她身后站着两名契约网络派来的调停官——是总部接到报告后紧急派遣的，刚刚通过跃迁赶到。
气氛冰冷得像太空本身。
“开始吧。”沐婉平静地，“首先确认基本原则：晨曦之环为中立研究设施，任何一方不得独占。同意吗？”
触须指挥官用触手敲了敲桌子：“同意，但我们需要明确管理权的分配比例。虚空之子要求至少49%的决策权。”
莫里斯大主教冷笑：“凭什么？就凭你们那些肮脏的混沌实验？归寂者作为秩序守护者，理应获得主导权。我们要求70%。”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触须指挥官作势要起身。
“请等等。”沐婉抬手，火种的能量微微释放，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压力笼罩了整个房间，“管理权可以按贡献度分配。归寂者提供秩序能量的稳定输入技术，虚空之子提供混沌能量的控制方案。具体的比例，可以基于未来一年的实际贡献来计算。”
莫里斯眯起眼睛：“那第一年呢？”
“第一年由三方共管：归寂者、虚空之子，以及契约网络作为监督方。”沐婉调出一份协议草案，“决策需要三方中的两方同意。同时，平衡领域的稳定被设为最高优先事项——任何危及领域的行为，都将导致当事方被立即驱逐。”
触须指挥官盯着草案：“那研究数据的共享呢？”
“所有非敏感数据完全公开。敏感数据——涉及武器化应用或可能引发大规模混沌\/秩序失衡的研究——需要三方一致同意才能调阅。”
谈判陷入僵局。双方都在仔细研究草案的每一个条款，寻找漏洞，计算得失。
就在这时，林琅的通讯接了进来，只有沐婉能听到的私人频道：
“婉，四个坐标点确认了三个。节点确实存在，而且……它们在活动。不是在收集能量，是在发送信号。”
沐婉神色不变，但在桌下轻轻敲击手指，表示收到。
“信号内容能解析吗？”
“正在尝试。但第四个坐标点……它在谈判厅的正下方。深层结构扫描显示，那里有一个隐藏舱室，入口被加密了，需要秩序与混沌能量同时输入才能打开。”
沐婉的瞳孔微微收缩。
谈判厅正下方？阿尔戈斯把最后一个节点藏在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
她看向长桌两侧的代表——触须指挥官正用触手在数据板上划着什么，莫里斯大主教则低头与女性主教低声交谈。
他们知道吗？
还是，这也是阿尔戈斯计划的一部分——把节点藏在谈判场所下方，迫使双方在发现真相时，不得不做出选择？
“继续解析信号。”沐婉低声回复，“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等谈判第一阶段结束，我们再——”
警报响了。
不是环体的警报，是归寂者代表团自带的一台仪器的警报。那台巴掌大的设备放在莫里斯大主教手边，突然亮起红灯，发出刺耳的蜂鸣。
莫里斯抓起仪器，脸色骤变：“检测到高强度混沌能量脉冲……源点就在我们脚下！”
几乎同时，触须指挥官身上的某个植入体也开始震动。他猛地站起来，触手全部竖起：“秩序能量也在激增！这个房间……是个能量节点！”
谈判厅的地面开始发光。
复杂的符文从地板下浮现，一半是金色的秩序符文，一半是深紫色的混沌符文。它们在长桌下方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双螺旋图案。
“是阿尔戈斯的陷阱！”凯勒斯喊道，“所有人离开房间！”
但太迟了。
门自动锁死。能量屏障从四周升起，将整个谈判厅封闭成一个独立的能量场。场内的压力急剧上升，秩序与混沌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互相冲击、湮灭、再生。
沐婉试图用火种能量稳定场域，但她的能量一注入，就像油锅滴水般引发更剧烈的反应。
“不能强行突破！”她喊道，“这个场域设计成了‘对抗性稳定’——外部能量输入越多，内部越不稳定！只能从内部解除！”
触须指挥官和莫里斯大主教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下一秒，两人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触须指挥官扑向长桌——桌下就是能量节点的核心。他想夺取控制权。
莫里斯大主教则举起手中的秩序权杖，权杖顶赌晶体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目标是触须指挥官的后背。
“住手！”沐婉想阻止，但两股能量已经碰撞在一起。
秩序权杖的金光击中了触须指挥官的能量护盾，但与此同时，触须指挥官的一根触手也刺穿了莫里斯大主教的肩膀。
鲜血和能量同时飞溅。
而这一切，都被地板下的能量节点吸收了。
双螺旋图案旋转速度加快。符文开始脱离地面，悬浮到空郑它们在半空中重组、连接，逐渐形成一个立体的结构——
一座微型的、正在成形的“神格”框架。
虽然只有拳头大，但散发出的能量层级，已经让在场所有人心悸。
“阿尔戈斯……”凯勒斯喃喃，“他把最后四个节点设计成了‘催化装置’。当秩序与混沌的代表在这里发生冲突，冲突产生的能量就会激活节点，启动最后的铸造程序。”
女性归寂者主教脸色苍白：“那现在怎么办？”
“合作。”沐婉咬牙，“触须指挥官，莫里斯主教，如果你们继续对抗，这个节点会吸干你们所有饶能量，完成铸造。到时候，阿尔戈斯的神格就会在这里诞生——一个以我们所有人生命为燃料的神格。”
触须指挥官松开触手，后退一步。
莫里斯也垂下权杖。
两人对视，眼中都闪过复杂的神色——警惕、不信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怎么合作？”触须指挥官问。
沐婉看向地面。符文已经全部浮起，露出地板下方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上有两个凹槽：一个散发着金光，一个散发着紫光。
“需要同时向两个凹槽输入纯粹的秩序能量和混沌能量，而且必须是‘自愿、非攻击性’的输入。”她读出了井壁上浮现的古圣文字，“任何一方带有敌意，能量就会被拒绝，节点继续铸造。”
莫里斯皱眉：“我怎么知道虚空之子会不会在输入时突然攻击？”
触须指挥官反唇相讥：“我也信不过你们这些秩序狂。”
僵局。
微型神格框架又长大了一圈。它开始主动抽取在场所有饶能量——首先是能量层级较低的两位副手，他们已经脸色发白，几乎站立不稳。
时间不多了。
“我来担保。”凯勒斯突然。
他走到长桌中间，身体开始发光——不是秩序的金光，也不是混沌的紫光，而是那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平衡的灰色。
“我现在既不是纯粹的秩序生命，也不是混沌生命。”凯勒斯，“我是平衡的产物。如果任何一方在输入时带有敌意，我会第一时间感知到，并切断能量连接——用我的命作为代价。”
他看向沐婉：“火种持有者，你能暂时维持我的能量体稳定吗？如果能量被切断，我会立刻崩溃消散。”
沐婉点头：“可以，但只能维持十秒。”
“十秒够了。”凯勒斯转向两边，“莫里斯主教，指挥官阁下。这是唯一的机会。要么信任彼此十秒，要么一起死在这里，成为阿尔戈斯神格的养料。选吧。”
长久的沉默。
微型神格框架已经长大到篮球大。它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那是能量饱和的前兆。
莫里斯深吸一口气，走向金色凹槽。
触须指挥官也走向紫色凹槽。
两人同时伸出手，按在凹槽上。
金光与紫光同时亮起。
起初，能量流动平稳。微型神格框架停止了生长。
但五秒后，异变突生。
不是触须指挥官或莫里斯的问题——是凹槽本身。金色凹槽突然爆发出远超预期的吸力，瞬间将莫里斯的秩序能量抽走大半；紫色凹槽同样如此。
两人想抽手，但手被牢牢吸住了。
“是陷阱！”凯勒斯喊道，“阿尔戈斯预判了我们会合作！他故意设计成‘合作就会触发超载抽取’！”
沐婉立刻调动火种能量，想强行切断连接。
但就在这时，地板下的竖井深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阿尔戈斯。
是Ω-7。
或者，是Ω-7声音残留的、断断续续的片段：
【最终协议……执协…】
【数据转移坐标……环体核心……平衡胚胎诞生点……】
【阿尔戈斯……真正的备份……不在节点……在……】
声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竖井深处涌出的一股庞大的、混合着秩序与混沌的能量洪流。
洪流冲向微型神格框架，瞬间将其吞没。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框架开始解体、重组——
不是形成神格。
而是形成了一道门。
一道通向某个未知维度的、旋转着金银双色光芒的传送门。
门内，传出了一个平静的、略带疲惫的声音：
“进来吧。”
“我们该谈谈了。”
“关于阿尔戈斯……关于平衡……关于这个宇宙的真相。”
沐婉、凯勒斯、触须指挥官、莫里斯大主教……所有人盯着那扇门，没有人敢迈出第一步。
因为他们都听出来了。
那个声音……
是Ω-7。
但也不完全是。
那声音里，还混杂着阿尔戈斯的语调，薇拉的音色，甚至还迎…一丝林琅、沐婉、凯勒斯三人能量特征的共鸣。
它是什么？
它是谁？
而门后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
无人知晓。
只有那扇门，静静旋转，等待着第一个踏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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