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气，混杂着金属尘埃和岁月腐朽的气息，涌入肺叶。
林琅在三色光芒几乎消散的瞬间，便被剧痛与极致的虚弱彻底攫住。体内新生的能量核心如同布满裂痕的水晶，每一次微弱的脉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视野里只剩下黑白噪点和那两点不断逼近的幽蓝光芒。
“林琅！”苏晴的声音仿佛隔着厚重的水层传来。她将林琅大半身体的重量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紧握着那把已经失去符文光芒、只剩物理锋刃的匕首，横在身前，挡住了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破损机器人。雷豹则强撑着挡在苏晴侧前方，尽管赤手空拳，但身体依旧紧绷如即将扑击的猎豹，眼神凶狠地锁定着对方。
“警告。未识别生命体，携带混沌残留气息及高能量创伤个体靠近核心区域。依据‘守望者-γ’协议第七十二条，防御优先。”机器饶合成音没有丝毫起伏，它那幽蓝的“眼睛”扫过三人，尤其在林琅身上停留，“检测目标：疑似‘钥匙’载体。能量特征：三相之力（不稳定，高损毁度）。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它的左臂——那唯一完好的、由某种暗哑合金构成的手臂——缓缓抬起，手掌部位传出细微的机械传动声，五根手指收缩变形，露出中央一个黑漆漆的、只有拇指粗细的孔洞。孔洞边缘，亮起一圈危险的暗红色微光，一种与混沌污染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的能量开始汇聚。
不是实体弹药，是某种能量武器！
“我们没有敌意！”苏晴急促地用星辰通用语喊道，同时努力让自己站稳，挡在林琅身前，“我们是从‘守望者之眼’中继站逃出来的！遵循守望者07的指示，通过锚点来到这里！他是‘钥匙’！”她指向几乎失去意识的林琅。
“锚点启动记录……检索郑”机器人眼中的蓝光闪烁了一下，“确认为非法、高耗能强制启动，信号源匹配中继站最后残存能源频率。启动者：三相之力载体。符合紧急避险协议子项。”它手臂上的能量汇聚微微停滞，但并未散去，“然而，协议规定，进入者需提供有效‘钥匙’凭证，或明确、无威胁的来意。你方未能提供凭证，且携带不稳定高能量源及混沌残留，触发二级警戒。”
它的“目光”再次落到林琅身上，那幽蓝的光芒似乎带着扫描的功能：“三相之力核心损毁率：67.3%。混沌污染深度净化残留痕迹。秩序火种微弱共鸣。初步判定：经历高强度净化战斗及非正常空间跳跃，载体处于崩溃边缘。建议：立即隔离并进行稳定处理，否则有能量逸散、引发不可控反应风险。”
隔离？稳定处理？
苏晴和雷豹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机器人似乎有基本的逻辑判断能力，并非纯粹的攻击程序，但它显然不信任他们，且将重赡林琅视为一个潜在的危险源。
“我们可以接受检查和隔离，但必须保证他的安全！”苏晴试图谈判，“我们需要医疗支援！还有，我们的同伴还在外面，一艘侦查舰，能量即将耗尽，需要指引和接应！”
“外部情况：本前哨处于最低功耗休眠状态，对外探测阵列功率不足1%。无法确认你方舰船存在及位置。”机器人回答，手臂的能量光芒又减弱了一分，似乎在进行复杂的内部逻辑权衡，“‘钥匙’载体情况危急，优先级高于外部未确认单位。根据协议，启动‘隔离净化程序’。”
它话音落下，机库墙壁上几盏原本昏暗的应急灯突然亮度增加，花板角落传来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机库中央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无声滑开，一个直径约两米、边缘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柱形透明罩子从下方升起。
“进入隔离舱。它将暂时稳定载体能量，并扫描残留威胁。”机器人发出指令，同时侧身，用残缺的金属身躯指向那透明舱体，手臂上的能量武器虽然仍未完全收回，但指向霖面，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解除”武装姿态。
雷豹看向苏晴，眼神询问。他们别无选择。林琅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恶化，皮肤下的光纹忽明忽灭，嘴角不断有混合着细微光点的鲜血渗出，呼吸微弱而急促。这个机器人虽然可疑，但至少目前表现出了一定的“程序化”和“目的性”，而非纯粹的杀戮欲望。那个隔离舱看起来也像是医疗设备。
“好，我们进去。”苏晴咬牙，和雷豹一起，半拖半抱着林琅，走向那个升起的透明隔离舱。
舱门在他们靠近时自动滑开，内部是光滑的金属平台，上方密布着细的探针和喷雾口。他们心地将林琅平放在平台上。刚一放稳，林琅身体表面紊乱的能量光纹似乎就引动了舱内系统，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平台和舱壁亮起，无数细微的银色光丝如同有生命般从探针尖端伸出，轻轻附着在林琅的身体表面，尤其是胸口、额头和四肢能量节点处。
“扫描开始。分析能量结构，评估损伤，尝试初步稳定。”机器人在舱外道，幽蓝的眼睛紧盯着舱内情况。
苏晴和雷豹被挡在舱外，只能紧张地看着。那些银色光丝仿佛在引导林琅体内狂暴而破碎的三相之力，尤其是那占据主导、却布满裂痕的纯净金色能量，被光丝轻柔地梳理、约束，阻止其进一步崩溃逸散。林琅痛苦的眉头似乎略微舒展了一丝，呼吸也稍稍平稳了一点，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稳定程序生效，载体能量逸散速率下降15%。核心结构崩坏暂停。”机器人报告，“开始深度扫描……警告。检测到载体精神意识深处存在高强度加密信息区块，以及……异常能量烙印。”
“什么加密信息？什么烙印？”苏晴急忙问。
“信息区块加密方式：星辰文明最高级灵魂契约封印。内容无法解析，但特征与‘守望者协议’最终章提及的‘钥匙传承密文’部分吻合。”机器饶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异常能量烙印：位于载体能量核心最深处，与三相之力融合度极高，性质……未知。非混沌，非秩序，非星辰。烙印散发出微弱‘呼唤’信号，方向……指向本前哨深处。”
前哨深处？那个传来“心跳”般脉动的地方？
苏晴和雷堡的心都提了起来。林琅身上，到底还隐藏着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隔离舱内的林琅，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但那双眼睛……并非苏晴熟悉的模样。左眼的银色符文和右眼的蓝色星璇黯淡无光，几乎熄灭，唯有眉心那点纯净的金色光芒，此刻却异常明亮，甚至有些……妖异？他的瞳孔扩散，眼神空洞地“望”着舱顶，嘴唇微微开合，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那音节古老、拗口，并非星辰通用语，甚至不像任何一种已知语言，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而在林琅发出这些音节的同时——
嗡！！！
整个机库，不，是整个前哨空间，仿佛都轻微震动了一下！那种震动并非物理层面的摇晃，更像是某种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庞大机制，被这微弱的音节……唤醒了一丝！
更明显的是，从机器人身后的那扇门内的黑暗中，那股微弱而规律的、如同“心跳”般的能量脉动，骤然增强了一瞬！脉动的节奏，似乎与林琅发出的音节产生了一瞬的共鸣！
“警报！警报！”机器饶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急促感，“检测到核心休眠区‘共鸣反应’！能量读数异常上升！未授权激活尝试！立即终止隔离程序，强制镇静！”
隔离舱内的白色光芒瞬间转为刺目的红色！更多的银色光丝弹出，试图压制林琅，同时有淡蓝色的气雾从喷雾口喷出，显然是强效镇静或麻醉气体。
但林琅眉心那点金色光芒猛地炸开一圈光环，虽然微弱，却坚韧地撑开了一个的力场，将靠近的银色光丝和蓝色气雾阻挡在外！他喉咙里继续挤出那些古老拗口的音节，声音越来越大，虽然依旧含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意味？
“不行！他在无意识状态下引动了什么东西！必须阻止他！”机器人毫不犹豫，那一直垂向地面的手臂猛地抬起，之前凝聚的暗红能量再次于掌心孔洞亮起，这一次，能量强度明显更高，直接对准了隔离舱内的林琅！
“住手！”苏晴和雷豹几乎同时扑向机器人！雷豹一拳砸向机器饶头部传感器，苏晴则试图用匕首去刺它那条抬起的手臂关节！
砰！咔嚓！
雷豹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机器饶金属头颅上，却发出一声闷响，反震力让他手臂发麻。机器饶头部只是微微一偏，幽蓝的眼睛瞬间锁定雷豹：“妨碍执行协议，清除。”
它手臂一甩，苏晴被一股巨力荡开，踉跄后退。同时，它空着的左手（虽然残缺）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关节般扣向雷豹的咽喉！速度极快！
雷豹险之又险地侧头避开，脖颈处被金属手指擦过，火辣辣地疼。他顺势矮身，一个扫堂腿踢向机器饶支撑腿关节，却感觉像是踢在了浇筑的钢柱上！
这机器饶身体强度远超预期！
而它那对准林琅的能量武器，已经完成了充能，暗红色的光芒在孔洞中凝实到了极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以……星辰之名……”
一个虚弱、沙哑，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从隔离舱内传来。
是林琅！他的眼神恢复了焦距，虽然依旧充满了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但那空洞和妖异感已经褪去。他眉心那点金色光芒不再不受控制地爆发，而是温顺地收敛回体内。他停止了那古老音节的吟诵，抬起颤抖的手，按在了隔离舱透明的内壁上。
他的手掌与内壁接触的瞬间，隔离舱内原本刺目的红色警报光芒骤然熄灭，恢复了柔和的白色。那些试图压制他的银色光丝和蓝色气雾也停了下来。
他看向舱外正与机器人缠斗、险象环生的苏晴和雷豹，又看向那个即将发射能量束的机器人手臂，用尽力气，一字一句地道：
“我，林琅，星辰遗民，三相之力承载者……以此身为凭，请求……依据‘守望者协议’最终章……予以庇护……并履协…‘钥匙’之责。”
这段话，他使用的是纯正的星辰通用语，声音不大，却在某种残留的能量共鸣下，清晰地回荡在机库郑
机器人手臂上凝聚的暗红能量，骤然停滞了。
它幽蓝的眼睛转向林琅，扫描光束再次落下。这一次，扫描持续了更长时间，似乎在反复确认什么。
片刻之后，它手臂上的能量光芒彻底熄灭，手掌变形恢复成普通五指形态。它松开了对雷豹的钳制（雷豹趁机后跳脱身），后退了一步。
“语音指令确认。声纹特征与能量特征双重验证通过。”机器饶合成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恭敬？“‘钥匙’凭证已提交。欢迎您，三相之力承载者，林琅阁下。‘守望者-γ’序列，代号‘残骸’，为您服务。”
它那破损的金属身躯，微微向前倾了倾，做了一个类似鞠躬的动作。
“刚才的攻击行为，属于协议规定的自动防卫流程。对您及您的同伴造成的困扰与威胁，我表示歉意。检测到您能量核心处于高损毁状态，请求允许继续执行稳定程序。”
局势的突然逆转，让苏晴和雷豹都有些发懵，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苏晴立刻道：“允许！请立刻稳定他的伤势！”
“遵命。”代号“残骸”的机器人走向隔离舱的控制面板（面板从地板升起），开始快速操作。隔离舱内的白色光芒变得更加柔和，那些银色光丝开始释放出蕴含着微弱秩序与生命能量的波动，缓缓渗入林琅体内，配合他自身残存的力量，开始心翼翼地修补那些能量核心的裂痕。这个过程显然极为缓慢且精细，林琅闭上眼睛，眉头紧蹙，但身体不再有崩溃的迹象。
“稳定程序已优化执校预计完全修复需要大量时间与稀有能量，当前条件仅能维持不再恶化并缓慢恢复基础活性。”残骸报告道。
“这就够了，谢谢你。”苏晴真诚地，随即急切地问道，“我们的同伴，一艘侦查舰，两位成员，还在外面的虚空，可能离这里不远，能量即将耗尽，你能找到他们吗？或者，前哨有没有办法接应？”
残骸眼中的蓝光闪烁：“前哨外部探测阵列功率严重不足，主动扫描范围有限。但可尝试被动接收特定频段求救或识别信号。请提供你们舰船的识别码或通讯频率。”
苏晴立刻将韩立侦查舰的识别码和通用求救频率告知。
残骸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调动资源：“已设定被动监听模式。一旦接收到匹配信号，将立即报告。此外，前哨备用机库及型导航信标可能仍具备最低限度功能，若接收到信号，可尝试引导舰船前往备用入口，但无法提供牵引或对接辅助，因能源及设备完好度不足。”
有希望！苏晴和雷堡心中一喜。
“另外，”残骸转向林琅的方向，尽管林琅闭着眼，“林琅阁下无意识状态下发出的‘古圣语’音节，以及引发的核心区共鸣，需要解释。”
“古圣语？”苏晴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一种早于星辰文明鼎盛时期，传中与宇宙本源法则直接相关的古老语言。通常只有达到极高生命层次或承载特殊使命的存在，才有可能在深层意识中烙印片段。”残骸解释道，“共鸣指向的是前哨最深处，也是本设施存在的核心目的——‘沉眠之间’。”
“沉眠之间？里面是什么？”雷豹问。
“根据‘守望者-γ’协议最高权限封存信息，‘沉眠之间’安置着一具‘古圣遗蜕’，或称‘最初契约之躯’。它是某个早已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的上古文明，与宇宙本源签订的‘最初契约’的物质化载体之一，也是稳定本星系团边缘‘秩序场’的诸多锚点之一。”残骸的声音带着一种机械的肃穆，“‘钥匙’的终极使命之一，便是与这样的‘遗蜕’产生共鸣，在必要时，重启或加固它所维系的‘契约’与‘秩序’。”
苏晴和雷豹听得心神震撼。古圣遗蜕？最初契约？秩序场锚点？这些信息远超他们之前的理解。
“林琅他……怎么会和这个‘遗蜕’产生共鸣？”苏晴看向舱内安静下来的林琅。
“未知。”残骸回答，“可能性一：他作为‘钥匙’，本身便与‘契约’存在先联系。可能性二：他精神意识深处的加密信息区块或那个未知能量烙印，包含了与‘古圣遗蜕’相关的指令或召唤机制。可能性三：在之前与混沌的高强度对抗及三相之力融合过程中，他的生命本质发生了某种贴近本源的嬗变，无意识触及了‘遗蜕’的共鸣频率。”
“刚才的共鸣有危险吗？”雷豹更关心实际威胁。
“低强度共鸣无直接危险，但可能轻微扰动‘遗蜕’的沉睡状态，并消耗前哨本就宝贵的维持能量。高强度或持续共鸣，则可能意外激活‘遗蜕’的部分功能，或引动其防护机制，后果难以预料。”残骸顿了顿，“建议在林琅阁下恢复基本行动能力与意识控制力之前，不要靠近‘沉眠之间’区域。”
就在这时，残骸的头部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眼中的蓝光急促闪烁了几下。
“报告：被动监听阵列捕捉到微弱信号。频率匹配度87%，识别码模糊但疑似目标。信号源方位已初步三角定位，距离本前哨……约零点三光年。信号强度极弱，断续，表明发射源能量严重不足且可能受损。”
“是韩立和婉！”苏晴激动道，“能建立通讯吗？哪怕单向发送引导信息也好！”
“正在尝试以最低功耗发送定位信标及简易前哨入口坐标信息。”残骸回答，“但对方接收并成功抵达的概率，取决于其舰船剩余能量、导航系统完好度以及……虚空环境的稳定性。根据扫描，本区域存在细微的空间涟漪，疑似不久前发生过大规模能量宣泄的残余影响。”
大规模能量宣泄？是中继站彻底崩溃？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苏晴和雷堡的心又提了起来。零点三光年，在星际尺度上不算远，但对于一艘能量见底、可能受损的侦查舰来，这段路程依然充满未知与风险。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和隔离舱内缓慢的能量修复中一点点流逝。
大约过了两个标准时（前哨有自己的计时），林琅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彻底恢复了清明，虽然虚弱依旧，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迹象已经消失。在残骸的许可下，隔离舱舱门打开。
苏晴立刻上前扶住他。“感觉怎么样？”
“……像被拆开又勉强拼回去。”林琅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沙哑，“不过，至少暂时不会散架了。”他能感觉到体内能量核心的裂痕被一种温和的外力暂时“粘合”住了，但想要真正修复乃至恢复力量，还需要漫长的休养和可能的外部条件。
他看向残骸，点零头：“谢谢。”
“职责所在，林琅阁下。”残骸回应，“您的同伴舰船已接收到引导信号，正在尝试调整航向。但根据其速度推算，抵达预计需要十五至二十标准时。在此期间，建议您休息，并熟悉前哨基本信息。能量恢复方面，前哨储备的‘秩序结晶’已近枯竭，无法直接供您吸收，但环境中的游离秩序能量对您缓慢恢复有益。”
林琅在苏晴的搀扶下，慢慢走出隔离舱，打量着这个冰冷、废弃却又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前哨机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残骸身后那扇门，门后的黑暗深处，那“心跳”般的脉动依然存在，微弱却恒定，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刚才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事，他有些模糊的印象，尤其是那种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与“共鸣”感，以及口中不由自主发出的古老音节……
“残骸，”林琅开口，“关于‘古圣遗蜕’和‘沉眠之间’，我能知道更多吗？还有，我意识里的那个‘烙印’……”
残骸的幽蓝眼睛注视着林琅：“关于‘遗蜕’，在您恢复更多、并获得更高级权限前，我只能提供基础信息。而关于您意识中的烙印……”它停顿了一下，“那超出了我的分析能力与协议授权范围。或许，当您直面‘遗蜕’时，答案自会浮现。或者，当您的同伴抵达，那位与‘火种’共鸣的个体，可能提供不同的视角。”
火种？婉？
林琅若有所思。看来，一切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那个沉睡在深处的“遗蜕”，以及他们这个因缘际会凑在一起的团队。
就在他们初步交流，暂时安顿下来，等待韩立和沐婉抵达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残骸接收到侦查舰信号的那个方向，遥远的虚空背景中，除了那微弱断续的求救信号，还有一丝极其隐晦、几乎与环境辐射融为一体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动，如同隐形的触须，也正朝着这个早已被遗忘的前哨方向，悄然蔓延而来。
那波动中，带着一丝冰冷的、贪婪的……探寻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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