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四年春，河南大地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自去年冬末以来，滴雨未下，田里的麦苗早已枯死，赤地千里，尘土飞扬。更致命的是，蝗灾紧随而至，黑压压的蝗虫遮蔽日，所过之处，哪怕是树皮、草根都被啃食殆尽。开封、商丘、洛阳等州县，饥民遍地，无数百姓因饥饿倒毙街头，尸体无人掩埋，瘟疫的苗头已悄然滋生。
可就在百姓挣扎在生死边缘之际，河南巡抚范景文——这位东林党核心成员，不仅未向上申请赈灾，反而奉东林党高层之命，加派“练饷”。“京营缺饷，需各省协济，河南虽遭灾，却也不能例外！”范景文的告示贴遍河南各州县，差役们如狼似虎，挨家挨户催缴饷银，稍有迟疑便拳脚相加，甚至拆房牵牛。
“官府不管我们死活，还要逼死我们！”“与其饿死，不如反了！”饥民们的愤怒如同干柴遇烈火，瞬间被点燃。此时，李岩昔日在河南训练的乡勇旧部站了出来，为首的是李岩的亲信张彪。他振臂高呼：“兄弟们，跟着我杀进开封，找范景文要粮要活路！”数千饥民纷纷响应，手持锄头、木棍，浩浩荡荡向开封城进发。沿途州县的饥民闻讯，也陆续加入，队伍很快扩充至数万之众。
开封城外，饥民们用简陋的工具撞击城门，高喊着“免粮减税”“处死范景文”的口号。开封守军本就因欠饷士气低落，面对汹涌的饥民，根本无心抵抗。不到半日，开封外城便被攻破，饥民们涌入外城，直奔府衙而去。范景文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率领亲兵退守内城，紧闭城门，同时加急上书朝廷，请求“派兵3万剿匪，拨付军饷20万两”，将饥民污蔑为“流寇作乱”。
河南民变的急报传入北京，乾清宫内再次陷入紧张。崇祯拿着奏疏，眉头紧锁：“河南乃中原腹地，若失控，义军与陕西李自成呼应，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召内阁议事，温体仁率先开口：“陛下，河南民变皆因灾荒与加派练饷所致，民心向背乃根本。若贸然派兵围剿，只会激化矛盾，逼得更多百姓投奔义军。臣以为，应先赈灾安抚民心，再徐图剿匪。”
温体仁随即提出，从国库拨付10万两白银作为赈灾款，派亲信官员前往河南主持赈灾，同时暂停河南练饷征收。可他话音刚落，东林党官员便纷纷反对。“陛下不可！”东林党言官刘鸿训出列道，“如今辽东战事吃紧，多尔衮正率军攻山海关，国库本就空虚，军饷应优先保障辽东。河南流寇不过是乌合之众，派军围剿即可，无需浪费银两赈灾！”
东林党官员纷纷附和，一致主张“先剿匪、后赈灾”，实则是担心赈灾会削弱他们通过练饷掌控京营的计划。温体仁据理力争：“辽东重要，中原更重要！若河南失陷，义军顺势东进，山东、直隶将危在旦夕，届时京畿震动，辽东再稳固也无济于事！”双方争执不下，崇祯一时难以决断。
最终，崇祯采纳了温体仁的赈灾主张，下旨拨付10万两赈灾银，同时命附近明军驰援开封。可他万万没想到，东林党竟暗中运作，以“国库银两分拨需层层核查”为由，将10万两赈灾银扣下7万两，仅拨付3万两送往河南。这3万两白银，经过地方官员的层层克扣，最终真正用到饥民身上的不足万两，根本无济于事。
消息传到崇祯耳中，他怒不可遏，拍案而起：“这群奸佞，竟敢在赈灾银上动手脚！传旨，严查扣饷官员，从严惩处！”温体仁却上前劝阻：“陛下息怒。如今东林党虽失势，却仍掌控江南税赋，若此时严惩涉事官员，恐引发东林党反扑，导致江南税银彻底断绝。不如先将涉事官员革职，以儆效尤，待日后我们掌控江南税赋，再彻底清算不迟。”
崇祯心中虽怒，却也明白温体仁所言极是。如今大明国库空虚，全靠江南税银勉强支撑，他实在不敢彻底激怒东林党。最终，崇祯只能下旨将扣饷的几名中层官员革职，未再深究。东林党的嚣张气焰，并未受到实质性打击。
陕西西安，李自成的帅府内，李岩正拿着河南的情报，向李自成献策：“闯王，河南大旱蝗灾，百姓苦不堪言，范景文加派练饷引发民变，此乃赐良机！我们应挥师东进，救援河南饥民。一来可收获民心，扩充队伍；二来可占据河南这块中原腹地，为日后进军北京奠定基础。”
李自成闻言大喜：“军师所言极是！河南乃兵家必争之地，百姓困苦，正是我们招揽人心之时！”当即下令，集结大军，从西安出发，向河南进军。李自成的起义军沿途张贴告示，重申“均田免粮”的口号，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救济饥民。河南、陕西边境的百姓早已听闻李自成的威名，纷纷放下顾虑，争相归附。等到起义军抵达河南境内时，队伍已从15万扩充至25万，声势浩大。
就在李自成东进之际，夏国使者悄然抵达李自成的军营。使者带来了林瑾的提议：“夏军愿率军攻打山西，牵制明军兵力，义军则主攻河南、山东，双方划定势力范围，互不侵犯，共同打击大明。”李自成与李岩商议后，认为与夏军结盟可减轻自身压力，集中兵力攻略中原，当即同意了这一提议，双方签订秘密协议。夏军随即调动兵力，准备向山西发起进攻。
辽东边境，后金大汗皇太极得知大明河南民变、李自成势力壮大的消息后，认为有机可乘，当即命多尔衮率领3万铁骑，攻打山海关。吴三桂早已严阵以待，凭借山海关的坚固防御，率军死守。后金铁骑多次发起猛攻，都被明军击退。双方在山海关下展开激烈厮杀，死伤惨重，陷入僵持不下的局面。吴三桂深知山海关的重要性，哪怕军饷依旧短缺，也严令士兵坚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河南巡抚范景文因克扣赈灾银被革职后，东林党并未放弃对他的扶持。钱谦益等人暗中运作，将范景文安排为江南按察使。江南本就是东林党的核心地盘，范景文到任后，立刻与江南士绅勾结，继续掌控地方权力，暗中抵制温体仁推行的税赋改革，为东林党保留反击的根基。
河南境内，李岩随同李自成抵达后，立刻着手赈灾。他亲自前往开封、洛阳等地，开仓放粮，安抚饥民，同时提出“杀贪官、分田地”的口号，命起义军严惩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将他们的土地分给贫苦百姓。这一举措，让李自成的起义军赢得了河南百姓的广泛拥戴，但也引起了河南士绅的极度恐惧。
河南士绅纷纷聚集起来，商议对策。“李自成、李岩杀贪官、分田地，下一步必然会对付我们！”“朝廷靠不住，温体仁远在北京，根本顾及不到河南。我们只能向南京的东林党求援！”士绅们当即派使者前往南京，向钱谦益、范景文等人求救，请求他们派兵支援河南，镇压起义军。东林党官员接到求援后，心中暗喜——这正是他们重新掌控地方兵权、打压温体仁的绝佳机会，当即开始暗中筹划。
春日的阳光，本应带来生机，却照不进河南的灾荒之地，也照不进大明王朝的腐朽根基。河南民变虽暂时被李自成的起义军安抚，却埋下了更大的战乱隐患；温体仁的赈灾主张被东林党阻挠，大明的民心进一步流失；夏军与义军结盟，形成夹击大明之势；后金在辽东持续施压，山海关危在旦夕；东林党暗中布局，试图卷土重来。大明王朝，已彻底陷入内忧外患的绝境，覆灭的脚步，愈发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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