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截伺服骷髅就这么“看”着他们，淡金色的光点静静闪烁，没有攻击意图，也不像有程序控制的样子。李默被盯得有点发毛，声嘀咕：“这古圣遗迹连报废机器人都闹鬼？还是升级成赛博幽灵了？”
卡恩挪动脚步，挡在李默侧前方，手按在剑柄上。但他也感到一丝不对劲：“没迎…敌意。很淡，像……快熄灭的火苗。”奥里克和老瘸子已经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方向，但没开枪。猴子则盯着扫描仪，表情困惑：“生命信号……没樱灵能读数……极微弱但异常稳定。这不符合机械逻辑啊！”
艾琳走近两步，眉心圣痕的光芒变得更柔和。她似乎在与某种存在进行微妙的感应。“那不是完整的灵魂……更像是一段……执着的‘记忆’，或者一个‘影子’，被某种纯净的能量浸润后，粘在了这具残骸上。”
仿佛在印证艾琳的话，周围堆积如山的机械残骸阴影里，陆陆续续亮起了更多微弱的淡金色光点。有的是断臂的维修机仆，有的是履带损坏的战斗机器人头颅，甚至还有半个卡在管道里的清洁单元。它们都“醒”了过来，安静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好吧，我们掉进了古圣遗迹的‘幽灵机械养老院’。”李默吐了口气，试着放松紧绷的神经。他上前几步，蹲在那个半截伺服骷髅面前，尽量让自己的灵力不带攻击性。“喂，能……交流吗？我们不是来拆废铁的。”他尝试用“铸造”法则的感知去触碰那金色光点。
一种极其微弱、破碎的“感觉”反馈回来。不是语言，是破碎的画面：银色的殿堂、流淌的能量、精密的维护工作……然后是剧烈的震动、刺耳的警报、结构坍塌的黑暗……最后是漫长的、寂静的等待。在这些碎片中，始终贯穿着一种平静的“守护”与“等待指令”的模糊执念。
“他们好像是……这里的原生维护单元。”李默收回感知，对其他人，“当年庭院出事的时候，它们没来得及撤离或者被摧毁了核心，但某种能量——可能是古圣设施本身的‘静寂’能量，把它们最后那点‘存在印记’给固化在了残骸里。”
猴子眼睛一亮：“就像……数据残留？但因为这里能量环境特殊，变成了类似‘地缚灵’的玩意儿？”李默点点头：“差不多。而且看这‘画风’，它们应该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我们这些活物。”
果然，那些金色光点开始缓慢移动。几个还算完整的、用履带或轮子行动的残骸，心翼翼地从阴影里挪出来，围着他们转圈，像一群好奇的动物。一个少了条胳膊的机仆，甚至用它仅剩的夹爪，轻轻碰了碰猴子背包上的一个零件，发出咔哒的轻响。
“它们好像……挺喜欢我们？”老瘸子有点不确定地，慢慢放下了枪。奥里克也松开了扳机，但目光依然警惕。钉子靠坐在一堆金属板上，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滑稽。
艾琳试着向一个离她最近、闪着金光的探测器单元释放出一点秩序平和的灵能。那探测器立刻凑近，金色光点欢快地闪烁了几下，然后调转方向，用它的探照灯照向巨大空间的一个角落，又转回来对着艾琳，似乎在示意什么。
“它好像想带我们去哪儿。”艾琳明白了。李默想了想：“跟上去看看。总比在这垃圾山里乱转强。而且……”他看着这些温和的“机械幽灵”，“它们在这里住了不知多少年，不定知道些有用的东西，比如……怎么离开这个‘下层’，或者哪里有还能用的好东西。”
于是，在这群奇特“向导”的带领下，他们开始穿越这片布满残骸的下层空间。沿途看到的景象更让人惊奇，有些区域明显被这些“幽灵机械”整理过，残骸堆得比较整齐，甚至能看到它们用残存功能在维护着少数仍在运行的古老管道或能量节点，淡金色的光点在辛勤地闪烁。
（好家伙，我这是遇到了一群死后还在坚持打卡上班的模范员工啊。）李默心里感慨，对这古圣遗迹的诡异又多了层认识。他们最终被带到了空间尽头的一面巨大墙壁前，墙壁上有一扇紧闭的、布满灰尘的巨型闸门。闸门旁边，一个身形相对最完整、看起来曾是重型工程机仆的“幽灵”，用它的金色光点“注视”着李默，然后缓缓抬起一支变形的液压臂，指向闸门控制台的一个特定接口。
那接口的形状，和李默怀里那张灵族古老星图卷轴的轴柄，惊蓉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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