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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洞内的血腥气似乎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消毒水（柳瑛找到的旧时代遗留物）和金属摩擦的味道，形成一种末世特有的、冰冷而肃杀的气息。
柳瑛已经将地面清理得看不出痕迹，只是偶尔用力过猛、微微发白的手指关节，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李慧也完成了对005那狰狞伤口的简单包扎，虽然手艺拙劣，纱布缠得歪歪扭扭，但总算止住了那缓慢渗出的粘稠液体。她做完后立刻兔远远的，仿佛离那沉默的丧尸员工近一点都会沾染上不祥。
雅依偎在妈妈腿边，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惊恐，偷偷瞄着那个被纱布包住一边脑袋的“可怕叔叔”，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张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并未多言。恐惧，有时是维持秩序最有效的黏合剂。他更关心的是实际效益。
他调出系统界面，准备查看一下这次“清理门户”和后续处理的收益，尤其是005的伤势是否会影响其功能。
【基地名称：沉默农场】
【能量状态：净盈余+2.1\/日】
【资源库存：……（略）…】
【员工列表：】
? 005（警戒型-d+）：【状态：轻伤（结构性损伤-左耳缺失，已简易处理），工作效率-5%】… 【忠诚度：100%（系统绑定）】
? 007（农夫型-d+）：【状态：良好】… 【忠诚度：100%（系统绑定）】
? 009（搬运型-d+）：【状态：良好】… 【忠诚度：100%（系统绑定）】
? 058（枪手型-c-）：【状态：良好】… 【忠诚度：100%（系统绑定）】
丧尸员工的列表一如既往，忠诚度满值，冰冷而可靠。他的目光扫向下方，那里原本只有柳瑛和李慧的简单名字记录，是系统扫描后自动录入的“附属人员”，此前并未显示更多信息。
但此刻，就在她们的名字后面，竟然浮现出了新的数据条！
? 【附属人员：柳瑛】
? 【身份：管理者（临时任命）】
? 【状态：轻度紧张，轻微疲惫】
? 【忠诚度：71%】（新增！）
? 【工作效率：85%（受状态影响）】
? 【附属人员：李慧】
? 【身份：劳工】
? 【状态：恐惧，轻度不适】
? 【忠诚度：63%】（新增！）
? 【工作效率：70%（受状态影响）】
忠诚度！
系统竟然在这个时候，解锁了对附属人员的忠诚度显示！
张扬心中猛地一震。这功能出现得恰到好处，又极其致命。它像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柳瑛和李慧那看似顺从的表面，让他窥见了其下隐藏的、更为复杂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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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值意味着什么？系统绑定员工的100%是绝对服从，那60个区间呢？是“因恐惧而暂时服从”？还是“基本认可但心存疑虑”？
柳瑛的忠诚度更高一些，是因为她带着女儿，更需要这个庇护所，还是因为她更识时务？李慧的忠诚度更低，是因为刚才的处理任务让她更加恐惧，还是她本身就更难以融入？
更重要的是，这忠诚度是会波动的！会因为他的行为、基地的状况、资源的分配而上升或下降！
低于某个阈值会怎样？叛逃？消极怠工？还是…暗中破坏？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张扬脑中闪过。他原本以为建立了规则就掌控了一切，但现在看来，人心的复杂度，远非几条铁律就能完全框定。系统这是在提醒他，管理活人，远比管理丧尸员工要困难得多。
他关闭界面，脸上不动声色，目光再次投向两女。
柳瑛似乎察觉到了他目光的细微变化，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些，下意识地将雅往身后又拢了拢，低着头恭敬地问道：“老板，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她的声音努力保持平稳。
李慧也怯生生地看过来，手指依旧紧张地绞在一起。
张扬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堆放物资的地方，拿起两块压缩饼干和一瓶净水。然后走回来，将其中一份递给了柳瑛。
“今处理得不错。这是奖励。”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柳瑛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迅速接过，连声道：“谢谢老板！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感激。
【柳瑛忠诚度+1，当前72%】
系统提示悄然闪过。
果然有效！物质的奖励，能直接提升忠诚度！
接着，张扬将另一份递给了李慧。
李慧更是吃惊，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看着那饼干和水，又看看张扬，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声道：“谢…谢谢老板…”
【李慧忠诚度+2，当前65%】
涨幅比柳瑛还高？是因为她原本期望更低，所以一点恩惠效果更明显？还是因为她更单纯，更容易被物质收买？
有意思。张扬心里默默记下这个现象。
“以后，认真工作，遵守规矩，就会有回报。”张扬扫视着两人，意味深长地道，“我需要的，是真正能成为‘自己人’的同伴，而不仅仅是服从命令的劳工。”
他刻意加重了“自己人”三个字。
柳瑛身体微微一震，立刻表态：“我们明白！一定不会让老板失望！”她似乎隐约感觉到，老板的话里包含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李慧也连忙点头。
【柳瑛忠诚度+1，当前73%】
【李慧忠诚度+1，当前66%】
话语的安抚和暗示，同样能产生效果，虽然增幅较。
忠诚度系统的作用，初步显现。它让张扬的管理从模糊的威慑，开始走向精细化的调控。虽然这带来了新的挑战，但也让他看到了将这两个活人真正纳入麾下，而不仅仅是“收留”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他初步试验忠诚度系统的反应时，一直静静矗立在洞口阴影处的005，那被纱布包裹的脑袋，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转动了一个极的角度。
它那空洞的猩红眼眸，似乎…越过了正在表忠心的柳瑛和李慧，落在了她们身后，那个堆放着他刚刚带回来的“战利品”——包括那枚奇异符号挂坠——的角落。
它的目光，在那堆杂物上停留了大约一秒。
然后，又无声无息地，转回了原来的方向。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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